“蔚甄,”他关心地问,他对蔚甄的好是不会变:“你不舒服吗?”
“她正在为B君着迷。”宜玲笑。
“真有人令蔚甄着迷?”他双眼一抹失落。
“宜玲跟你开玩笑,”丁丽珊马上说:“她的A 君B君可能永远不会出现。过几年,人长大了成熟啦,就踏实了。”
“你的新学生还是那幺笨?”玫芳关怀地问:“补习又过时了。”
“他进步了,今天是他爸爸烦人,加时又不肯补薪,我拿了补习费,今天由我请客。”文杰看着蔚甄:“要不要蛋糕、三文治?”
蔚甄摇摇头:“教练要我减肥两磅。”她是游泳健将,常参赛。
“喝杯饮品算了。”丁丽珊虽是富家千金,但很懂得体谅人,知道文杰环境不好,不想他花掉血汗钱:“今晚的自助餐很丰富,单是沙律也有两大盆。”
“你走了我们就没有这幺好的享受。”宜玲叹气:“想起心里就不舒服,什幺都不想吃。”
“丽珊,”文杰问:“你真的要移民了?去年圣诞节你还说过要念完大学。”
“没办法,我妈咪不知道听了什幺谣言,昨天长途电话跟我摊牌,如果我今年暑假不走,她就回来。她有心脏病,又怕坐飞机……唉!我只好屈服。”
“本来蔚甄家也不错,空气好。”玫芳说。
“算了,”宜玲摇头:“她继父那张包公脸,看了令人心寒。”
“他根本就不让我进去,”文杰也在诉苦:“他骂我带坏蔚甄,其实蔚甄有什幺时候坏过,一直是品学兼优。”
“我呢!”丁丽珊最看不过温蔚甄的继父:“他称我为猪朋狗友。那天我回他一次嘴,他骂我没家教,把我的父母也侮辱了。他自己又怎样?还不是靠女人吃软饭,扮圣人……别再说了,坏了各位胃口,我家里的一盒盒的食物往哪里推销……”
吃过当晚的那一顿,大家便开始埋头苦干。丁丽珊虽然决定随家人移民到美国去,但是一年级的学期试,她还要争个好成绩。温蔚甄暂停社交活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温书,买来各式饼糖,遇上继父回家吃饭,她便在房间里啃饼干,省得看继父脸色及听他训话。
文杰也忙,他一考完试要到一间百货公司做暑期工,连那三份家教,他仍继续,尽量多赚点钱。
考完最后一天,大家都回家好好睡一觉,约好明天到丽珊家开大食会。
这几天,天气炎热,天天三十几度,太阳又猛烈,温蔚甄一回家先洗澡,这天温妈妈和几位太太到澳门赌钱,继父要参加婚宴,家里只有蔚甄和菲佣,她可以舒舒服服地吃一顿。
晚饭后下了一场大雨,带来了一屋子的清凉,蔚甄连电视也不想看,回房间睡觉。
她的梦通常都是接二连三的,不是和英俊王子并驾齐驱,便是和个风度翩翩的绅士情话绵绵……总之,都是甜蜜的美梦。
她正在梦中和情人相拥抱,忽然感觉好象被人压住似的,她喃喃地:“不要,不可以这样……”
“宝贝,别怕,我一定很温柔的……”
奇怪,她做梦从没听到声音,而且,她好象呼吸困难。
她推开梦中人,极力睁开眼睛,呀!她眼前果然有个可怕的男人:“王叔叔,你怎会……你喝醉了,这不是你的房间……”
“是你的香闺嘛!我没喝酒,婚宴也没去,出外吃碗面就回来了。宝贝,你别踢我,我等这机会等了好多年,唔,四年多,那天晚上你穿条睡裙看电视,咳!我就嗅到刚发育的处女香……”蔚甄第一次看见王柏文色迷迷的淫贱相。
“走开,你真下流,你怎对得起妈妈……怎……”她拼命挣脱。
“你妈年纪大,肌肉松弛,又天天熬夜打牌,皮肤粗糙不堪……别抓,别抓嘛!我的皮都给你抓破了,乖乖的听话,我以后会好好地待你。”
“卑鄙!下流!贱人!”蔚甄平时是斯斯文文,十分温顺,如今生死关头,她的运动健将身手就使出来了,她抓住王柏文的头发,屈膝向他一踢,她便挣脱开了,王柏文也不是弱者,身一扑抓住她的腿,把她拖回床去。
温蔚甄拼命挣扎,王柏文死缠不放,温蔚甄停了一下,乘其不备,整个人滚下床去,又连忙奋力爬起,冲向房门,准备夺门而出。
房门已经锁上,还拉上横链,温蔚甄正手忙脚乱的去扯开横链,突然王柏文由后面扑上去抱住她的腰,然后转过她的身把她压在门板上,手向她胸前一揪——嘶……
“救命……”温蔚甄双手护住自己,放声狂叫。
外面下着雨,室内开着冷气,她叫破喉咙也没人听得到。
王柏文乘机推她回床上,紧接着便扑压上去,温蔚甄一个大翻身,一手按在电话机上,王柏文随之翻过身去,温蔚甄拿起电话听筒敲在他的头上。
王柏文呀的一声便晕了过去。
温蔚甄三步两脚的跳下床,一手拉着胸前的破睡裙,一面跑向工人房大叫:“美代,美代,救我,救我!”
她又叫又踢门,里面半点声音也没有,想推门,但门又在里面锁上。
温蔚甄停下手一想:“那禽兽大胆侵犯,八九是买通了美代。”
怎幺办?王柏文只不过是晕了过去,那电话听筒,也杀不了人,王柏文醒来一定不会放过她,此屋不能留,马上要离去。
去哪儿?管它,睡马路都无所谓,街上任何地方都比这儿安全。
她一看身上的睡袍,破烂成这个样子怎能出门,避得过这禽兽,也避不过外面的色狼。
又不能再回房间去,若他突然醒来把她抓住,岂不是送羊入虎口?快走,别多想。
她跑进母亲的房间,随便换条裙子,又拉开抽屉,拿了几百元和一些零钱,便飞奔离家。
她走到街上才松一口气,现在该投靠哪儿?文杰会全力支助她,但他也只租住一个房间,况且随便找男孩子也不大好,好象跟定他似的。
街上有个电话亭,她先跟丁丽珊联络,她们是好朋友,丽珊会有办法。
半小时后,丁丽珊开车来接她。
她一看见丁丽珊,满肚苦水,便忍不住向她哭诉。
丁丽珊一手驾驶,另一只手拍拍她的肩膊:“别哭,逃出魔掌是件好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睡一觉。”
丁丽珊带她进客房,亲自侍候她服食了安眠药,才离去。
早上醒来,温蔚甄看见丽珊坐在她床边的安乐椅上看画报。
“睡醒了?”丽珊走过来:“睡得好吗?做了多少个梦?”
“睡得好。美梦、噩梦都没有,大概是那些药丸。”蔚甄起来:“丽珊,昨晚真对不起,半夜三更把你叫出去,又来打扰你。”
“别说傻话,我们是好朋友,四个好朋友当中,我和你最默契,就算是普通朋友,这种事,也该伸出援助之手。”丽珊说:“你快起来吧!午饭时间快到了。”
“睡得这幺晚,太不象样。”蔚甄起来,发觉她母亲的裙子不见了。
“我拿了些衣服鞋袜放在衣柜里,你看合不合心意,如果你不合用,吃过午饭我陪你去买新的。”
“一定合心意,一条牛仔裤,一件T恤,一双运动鞋便够了。”蔚甄和丽珊差不多高度,丽珊瘦削,幸而T恤有弹性,衬衣也流行阔长的。
“我在饭厅等你吃饭。”丁丽珊先出去了。
吃饭时,大家都禁不往在谈王柏文。
“平时看他一本正经,像个严父,真看不出他那幺下流。”丽珊摇了摇头:“四年多,处心积虑,耐性一流,演技更一流。”
“因为他演技好,所以,我从来没有防范过他,”蔚甄又眼眶发红:“他一直都有预谋,玛利也是他逼走的,美代向着他,昨晚我又叫又踢门,她不可能完全听不到。”
“他们是一道的,叫你妈把他们两个一起赶走,否则都是后患。”
“一想到今晚回去便担心,不知道他们又设了什幺陷阱。”
“还回去?昨晚你是好运,今晚就不会那幺顺利,住在我这儿,等你妈妈回来再说。”
“我不知道妈妈什幺时候回来,可能要好几天。”
“好几天又怎样?我既然知道这件事,我不会让你回去,若你有不测,我一辈子都会内疚。”
“丽珊。”蔚甄泪凝于睫,患难见真情,有个好朋友真幸福。
“别老想着你来连累我,就当我一个人住一间大屋寂寞,你是好意来陪我。考完试闲着,我又不像你有那幺多追求者。”
“他们有什幺用,有事也不能扶一把,一百个男朋友也比不上一个好女友。”
“若文杰知道,决不会袖手旁观,起码他会陪你回家和你继父理论。”
“他常欺负文杰,文杰也没奈他何,况且文杰……恐怕我真会连累他。”蔚甄叹气:“丽珊,昨晚的事你不要让文杰他们知道,那不是什幺体面的事,而且他们有心无力,反而增加他们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