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反正她放暑假,她也闲着。”
“主要是姓庄的一家三口,连菲佣四人对她都不好!她在家很受苦,跟祖母住,人人疼她。”
“你就很疼她。”
“妹妹啊!做哥哥的哪有不疼妹妹?”
“我和汤铃比呢。”她把身体靠过去,嗲?:“你疼哪一个?”
“怎能比呢?”
“唔!你疼汤铃,你偏心。”
“哪有这回事?”宇希飘飘然,放下叉子,握着她的手:“我当然最疼你,心上人呀!”
“你疼祖母,还是疼我?”花朗仰起脸。
“很难分别,两种爱都不同。”宇希乘人不觉轻吻她的唇。
“如果我一定要你排一、二,我是第一,还是第二?”花朗点点他的鼻尖:“说假话不算数,我听得出来的。”
“本来亲情和爱情都可以排第一,如果你一定要排,那……你第一,祖母第二。”
“吓,啊!”花朗瞟住他。
“是真的,我考虑过。”宇希举起手:“我可以发誓。”
花朗指住他,咭咭地笑。
“耍我?吓我……”
“想怎样,嘻,大庭广众!哈……”
“回家自有分晓。”
“你现在是真正恐吓我了,我可不可以不吃,先走?咭……我不想回家给你做甜品呢……”
花朗来到和父亲约好的酒店扒房。
花父早已在座。
看见花朗,似乎十分急迫,又带点喜悦。
“乖女,你终于来了。”
“我没迟到吧?”
“你没有,我早到了。”他赔笑,把一只金光闪闪的盒子递给她:“我由法国买回来的,好名贵,红宝石镶金钻古董手表,听说是路易十四送给她一个小情人的。”
“果然精巧别致名贵。”花朗越看越爱,把手腕上的名牌表除下,戴上古董表。
“嗨!”花父突然举起手。
“你跟谁打招呼?”
“一个世侄,人要见,总会见,上次没见,今天还是补上。”花父话题一转:“你好象有很多古董表。”
“不多,七八只罢了。”
“我去摩洛哥、哥本哈根再为你找些。”
“你再去北欧?”
“由西欧回来,先去澳洲,再去北欧。”
“我们点菜吧!省得又赶。”
“对不起,乖女,我恐怕不能陪你吃晚饭。”
“什幺话?你约了我出来吃饭,现在又说不能陪我,怪不得跟人打招呼,原来遇上个旧朋友。”
“花朗,你误会了,我刚才跟他打招呼的是个男孩子,我不是说过,他是我世侄吗。”花父宠惯女儿,甚至有点畏惧她:“爹?老糊涂,我弄错了,原来我过境只可以停留两个半小时,我由机场到这儿,差点弄了一个小时,现在又过了二十分钟,赶回机场最快要半小时,剩下一小时不到,怎能陪你吃饭呢?”
“我不知道,我不要听理由,我要你留下来陪我吃晚饭,大不了坐下一班飞机,要不,明天去。”
“我明天一早要到澳洲开会,而且行李都在那飞机上……唏,雅志!”
花朗回转头,金雅志果然西装毕挺,风流倜傥的站在那儿。
“花叔叔,很忙碌吧?上次我生日舞会没见到你。”
“你花叔叔这半辈子都是飞来飞去,过两年,外国市场都打开了,我便会完全停下来。到时,看花朗喜欢去哪儿,我都陪她。”
“花朗!”
“好吗?”花朗礼貌地。
“雅志,看见你真好,想拜托你一件事。”
花叔叔吩咐就是,不要客气。”
“先请坐!”
雅志看看她,才敢坐下来。
花朗才不管,大庭广众,进出这儿的全是名流淑女,难道像在电话般的骂他?
“我因为赶乘飞机,不能陪我宝贝女儿,你陪她吃晚饭好不好?”
“不用了!不用了!我宁愿一个人独吃!”花朗第一时间拒绝。
“一个人在这儿吃?似乎不大好吧!你是女孩子,尤其是这幺漂亮的女孩子。”
“那我回家吃。”
“何苦呢!家里只有你一个人。花朗,爹?一时糊涂,你也不肯原谅我,你这样回家去,我怎安心出门?”
“花朗,你看花叔叔多担心,别说我们是世交,就当我是花叔叔的朋友,让我陪你一次,就只这一次,好吗?”
花朗开始犹豫,扒房经理已亲自来为他们点菜,吵闹不是时候。
“花朗,爹?向你敬礼、道歉!对不起!”
“你起码可以陪我吃点小食。”
“可以,当然可以,我还可以多留半小时。好,我们点菜……”
花父喝了杯咖啡,一份特色三文治,他把手腕递到女儿面前:“时间差不多了!还不知道交通情况怎样。”
“爹?!司机送我来的,你叫他送你一程。”
“雅志,拜托你吃过晚饭之后送花朗回家。”
他们才刚起头盆。
“那是我的礼貌。”
“不用那幺麻烦,司机送完爹?,回来接我还不迟。爹?,别拖拉了,否则,飞机搭不上才麻烦……”
花父一离去,金雅志立刻抓紧机会:“花朗,有缘的人,总会在一起。”
“如果我们有缘,十年前已经在一起。废话少说!”
“十年前,我十四岁,当然,许多男孩子十二三岁已经思想成熟,但是,我还是不通情,只知道玩,玩当然和男孩子一起比较好,而女孩子的好处,我竟然一点都感觉不到,我太幼稚晚熟,也可以说我是个小白痴,十四岁都没想到追女孩子。”
“你没想到,有人示范,当时你身边不少男孩子追求我。”
“对呀!但我这笨蛋还是弄不明白,我们当年好喜欢去学空手道,他们老溜堂去约你看戏、吃茶,宁愿被老师骂,又要补课,我还觉得他们很笨。”
“你告诉我这些干什幺?”
“让你知道我有多愚蠢,你分明是个宝,我不知宝,还走了宝,当年,一班男孩子当中我条件最好,哪轮得到他们。同样,你在一班女孩子当中也是最出色的一个,我懂得谈情说爱,当然挑个最好的,我怎会不去追求你?”
“未必的,你品味差,你喜欢庸脂俗粉。”
“找庸脂俗粉?我的审美眼光不知道有多高。就因为要求太高,所以到今天,仍然没有女朋友。”
“你的要求怎样高?”
“我在外国那幺多年,是有不少鬼妹仔追求我,我只是应酬她们,没跟他们拍过拖。”
“你保守,不敢娶外国人。”
“不是这个原因,是因为外国女孩子一般的皮肤较粗糙,手毛脚毛又多,东方女孩子细嫩得多,所以我没打算在外国交女朋友。”
“回来就交了个谢茜嘉,觉得她美若天仙?”
“谢茜嘉真的不是我女朋友,我又不是在香港认识她的……”
“我明白,在外国见到个东方女郎,开心了,庸脂俗粉都不再计较。”
“当然不是!在外国很多中国女孩子比谢茜嘉漂亮,我都没去追求她们。”
“对谢茜嘉情有独钟?”
“谢茜嘉真的不是我的女朋友。到意大利念书的时候,因为我意大利文不怎幺好,爸爸就把我送到谢茜嘉的家去。她爸爸和我爸爸是几十年老朋友,有他们照顾,爸爸才放心。”
“我明白了,你对谢茜嘉是日久生情!”
“我这个人不会感情用事,我说过,不是最好的,我不会去追求。她追求我,我也不会贪方便。”金雅志切开水果,一小片一小片的砌成一颗颗星:“我回来,帮爸爸打理生意,她也想回来观光观光,她既然来香港,当然要住在我们家,没理由要她去住酒店。她住在我家,我开生日派对,自然要请她做女主人。情形大概就是这样了。”他突然很认真地说:“我可以发誓,我是诚心诚意追求你!”
“我想实情就这样!谢茜嘉是你的女朋友,但你自从见过我之后,惊为天人,觉得我比谢茜嘉优秀太多,便拋弃谢茜嘉,来追求我。”
“我从未追过谢茜嘉,你是我第一个追求的女孩子。如果你不相信,你问我爸爸去。”
“为什幺去烦金伯伯,关我什幺事?”
“不关你的事。但这水果碟,是我为你而设,但愿你喜欢。”
他把切好和砌好的水果,放在花朗面前。
花朗眼前一亮。
西瓜砌成的太阳、桃驳梨砌成的月亮、奇异果砌成的星星,草莓(士多啤梨)砌了个大心型。
“全都送给你。”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但水果的卖相很美,我接受了。”
金雅志用心地看着她把水果盆内的水果全部吃下。
“你是我的太阳、月亮、星星,我爱你。”
“黐线!”她笑起来,把叉子放下。
“我已经把心奉献给你,你也吞下了。”
“金雅志,你很肉麻,你知道吗?我从未听人把这些话说出口。”
“因为你未遇到一个真正爱你的人!爱一个人就要坦坦白白,何必畏首畏尾?”
“意大利式的豪放。”
“意大利式的浪漫。”他更正:“我这个人一点都不豪放,因此,我从未追求过任何人,但我相信一见钟情,既然我自己喜欢,为什幺不坦诚示爱。婆婆妈妈的暗恋,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