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不错,我实在无用。”
“我说声对不起,不要生气了,辞职信拿回去。”
“其实,我回来时已经决定辞职,与总经理的教训无关。人做错事,一定要承担后果。”甜甜垂下头,“刚才我也查过了,原来郭老板和总经理是好朋友,想必郭老板肯见我,也是总经理预先安排,我这副总经理做过些什幺?”
“老郭脾气怪,我是……他也称赞你年轻有为。”
“总经理,请接受我的辞职。”
“你不是不聪明,不是没有才干。根本有天分,只是,超人也不可能一步登天,如果按部就班,对公司和你都大有好处。你做高级经理,必定胜任愉快,迟几年再升副总经理。”
“人升上天会飘飘然,由天上掉下来,会伤得很重。我今天厚着脸皮回公司,是准备忍一天。我很在乎人家的闲言闲语,别说几年,几天都忍不住。”
“那你继续做副总经理。”
“我没有条件担当要职,也不想跌下去继续做高级经理。我要辞职,我明天就不上班。”
“甜甜,别孩子脾气。你辞职要三个月前通知,你看看你签的副总经理合约,说明不可还钱补偿。你心情不好就请假,你喜欢休息多久便多久,心情好了我们再讨论,好不好?”
“由你怎样处理。总经理,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栽培、教导和指点,”甜甜向他鞠躬,“更感谢你挽救了公司。这一次教训,是我一生最大的收获。”
甜甜把自己封闭整整一个星期。
史夫人亲自来过,把何日南骂得一钱不值,她愿意代甜甜偿还一亿一千多万给公司,仍坚持聘请她做副总经理:“只要你喜欢,把何日南调去澳洲分公司。”
甜甜婉拒,要求休息。
事业上的失败固然令她伤心,使她欲哭无泪的是被“好朋友”出卖,那份绝望与痛心,永远不能弥补。
这天,汪安莉来看她,甜甜好开心,朋友总是旧的好。
经得起时间考验。
刘黄玉儿事件之后,她怎可能对陌生人没有戒心?
“立德托我问起你,希望你不要因为小小挫折而气馁,就当作是买了一个教训。”
“连他都知道?唉!”
“传闻嘛!”
“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看来我真要打道回老家。”
“为什幺?回美国?”
“香港的大机构还肯请我这种人吗?商业间谍,出卖老板。”
“放心,史柏高会为你安排,他对你很好。”
“非常非常好,听话又乖,千依白顺,痴心一片,但是……”
“不怕,事业失败,爱情大胜。好,从此不提伤心事。”
汪安莉拍一下手掌,“我很久没看电影,陪我去看场戏。”
“好极,我是无业游民,时间特多,这就走。”
近来甜甜总是玩玩、跳跳。
和史柏高打球、吃饭、跳舞、唱卡拉OK。
也会和汪安莉逛街、购物,说女儿家悄悄话,和从前一样。
甜甜不上班,柏高也不肯上班,于是常黏住甜甜。
接触多了,矛盾竟然增多。
没有日久生倩,令甜甜十分意外。
她曾想:他对自己真是一心一意,趁空闲培养感情。
从前盲婚哑嫁的夫妻,婚后也可以培养出感情来。
不寄情于事业,当然希望爱情有发展。
她是放开怀抱,准备接受史柏高的。
况且,柏高最近老缠着要和她举行婚礼。
“结婚?我们了解还不够深。”
“够了!否则,你怎会和我订婚?”
“订婚和结婚是不相同的,我们仍未达到结婚的感情。”
“婚后再继续培养,感情是随时日增长的。至于我,我已经很爱你,对你有足够的了解,而且感情早已达到非卿不娶、以你为妻的阶段。甜甜,我真的爱你。”
他拥抱甜甜,吻甜甜,甜甜习惯性的没有抗拒,仿佛是例行公事。
今天柏高特别热烈,拥紧甜甜不放,吻过嘴唇又吻脖子。
甜甜索性闭上眼睛,并非享受,是放任他一下,看看是否可以接受。
因为她也奇怪,自己对柏高的爱抚毫无感觉,甚至觉得他很烦。
其实,柏高也很英俊,他们订婚前,一直都有名门淑女追求他。
她想着,突觉胸口凉凉的,她睁开眼一看,原来柏高在解开她的钮扣。
她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吓了一跳,叫了起来:
“不要,你不能……”
“甜甜,我爱你。”他全身发烫,“我需要你。”
“你不能这样做,放手。”甜甜推他,打他的手,
“你冷静一下,别胡来。”
柏高欲罢不能,抱得甜甜更紧,死缠不休,气喘如牛。
甜甜好惊,她做梦也想不到柏高会这样。
他向来都听话,一叫停,便像按钮一样,立刻停住,但现在,推都推不动他。
他好象聋了,或者已经失去理智,像蛮牛一样。
“放手……”
他的唇由她胸口移上去,吸吮住她的唇,令甜甜发不出声音。
他一双手在她身上移动抚摸,触及女性敏感之处。
手法温柔而不粗鲁,但甜甜完全不动情,反而有想呕吐的感觉,而且十分愤怒,发起蛮劲,咬他的嘴唇。他一痛,头移开,甜甜拼力抽出右手,跟着就是两个辣巴掌。
“贱格!”
“甜甜。”柏高抹去嘴角的血。
甜甜踢开他,抽身而出,一面拉结好衣服,一面颤声叫:“滚出去!滚出去!”
“甜甜,我……”
“滚!滚!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你这禽兽……”
“甜甜,我只不过爱你。”
“你侮辱我,侵犯我!把我当成什幺人?坏女人!”
“不是……”柏高欲火熄掉开始吃惊,想过去安抚甜甜和道歉。
“不要过来!”甜甜退到房门口,一边开门一边叫,“不要过来!”
“甜甜……”
“救命!救命!”甜甜已冲出房问,柏高忙追上去。
这时候,佣人甚至司机都听见叫声走出来。
“送他出门口。”甜甜仿佛见了救星。
“但,八公子……”
“管他是皇帝。他不走,你们走,我开除你们。”
“甜甜,听我解释……”
甜甜哪儿肯听?忙飞奔回楼上,关上房门。
第二天,史夫人就来了。
“要佣人把他赶出大门口,那会令他很难堪……”
“我承认自己昨日是失了控制,做得太绝,但当时好惊,没想到那幺多,对不起。”
“怕什幺呢?你又不是小孩子,都出来社会做大事了。”
“你不知道他昨天怎样对我……”
“他告诉了我,柏高好想和你结婚,但你一直不答应。他就想,如果已成事实,你就不会反对。”
“他想强奸我,迫我嫁给他?”甜甜抚着胸,不惊骇才怪。
“不要说得那幺难听。九十年代,男欢女爱好平常,做爱不能说成强奸。”
“我不想做爱,他就是强奸。”
“你们已经是未婚夫妇了。”
“就算他是我丈夫,我做妻子也有权拒绝。他再碰我,我就控告他。”
“你已经打了他两个辣巴掌,惩罚他了。”
“妈瞇,我无心的,情急之下……”
“我明白,我绝对明白。不过柏高可惨了,二十四五岁啦,他从未被人打过,甚至骂过。”
“对不起,妈咪,希望你不要怪我,我是自然反应,控制不住自己。”
“我不会怪你,这才好呢!柏高由出世那一大起,就被家中上下内外人等宠爱,你是第一个教训他的人。好啊!为什幺要娶儿媳妇?就是想儿媳妇好好管教儿子。柏高爱你,都听你。”
既然史夫人这样说,甜甜就不好再讲,况且,昨天她是过分了些。
“好啦,没事啦!小两口偶然吵吵,会增加感情,我通知柏高立刻来。”
“不!妈咪,不要……”
“别怕!昨天他因为太爱你,一时冲动,但他已发誓,从今之后,他不会再做你不喜欢的事,他只想见见你就开心。他请我代他向你道歉,你看见他,仍可再惩罚他。”
“妈咪,我想暂时分开一下。”
“也好,让他冷静检讨他的过失,也可以等你的气平下来。小别感情好,我叫柏高一个星期后来向你请罪。”
“不必,我会和他联络。”
“女孩子找男孩子,不够矜贵,还是他先打电话给你,你才够面子,约好一星期了。”
“哗!好开心。”
“你这人真怪,和未婚夫不和,应该愁眉苦脸,笑什幺?”
她每天差不多都见见江安莉。
“开心就笑,现在好自出,像小鸟由金丝笼飞出来。”
“你以前没有自由吗?”
“完全没有。除了睡觉,总有个影子跟随,由早餐开始,午饭、晚餐甚至应酬,史柏高一直守在一旁,影于越迫越近,令我几乎透不过气来。”
“你和立德分手,肯定不是为了名利。”
“不是,史家请我回去当副总经理,我都不回去。我又没去支薪,反正谷仓的谷种丰富得很。”
“你对立德不满?”
“是呀!他大男人、固执、不容忍、不包涵、不浪漫、不会逗人,而且完全不赏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