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庭负担重,又有个留学的儿子,月亮不禁看她双手,她平时不管什幺日子,一定戴一只金表、一只碎石钻戒,右手一只圆形镶小钻的翡翠指环,那块圆玉,听说有名堂,值钱的,如今一双手就剩下一只碎石小钻戒。
也许月亮太率直,不懂顾忌,被珠珠发觉了,她连忙用手按住手腕:“我那手表拿去检查,例行的,每年一次!”她哈哈笑着。
“如果你等钱用,不要客气,我有小钱存在银行,不等用!”
“我大小通吃一轮,差不多已恢复元气。”珠珠眼眶一红:“我们才只合作过一次,我一向对你有损无益,你也不用大为我担心,我不值得……。”
“月亮,拍张照片!”一位男记者进来发现月亮。
月亮很合作,给他拍了。
“我想替你做篇短访,五分钟,好吗?”
“哎唷!你还有三分钟便要进录音室,还不快走,由这儿去录音室要四分钟,你得跑着去……还看?怕我没钱请你喝杯咖啡?快走,快走,访问改天!”
珠珠就这样给月亮解了围。
晚上公司请南洋片商吃饭,月亮趁空问小王:“最近珠姐的情况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她为了供儿子留学,她小妹不争气又要堕胎,她已卖、当、借了。听说快要向大耳窿伸手求助,哎!这个女人!”
“借贵利一世就难翻身!”
“她自讨的,一天到晚做蔡妮的跟尾狗,多口又搞事,乞人憎,她在这行就快站不住脚!”
“她没有和蔡妮在一起,人也似乎改好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老板找你……。”
月亮在床上老是想着珠珠那条光脱脱的手臂。
“宝贝,”长江举手轻抚她的长发:“睡吧!明天一早你约了吴导演。”
“我很担心珠姐!”
“她出道十几年,什幺风浪没遇过,她自己会应付的。”
“这次她应付不来,小王说,她快要向高利贷借钱了!”
“也没办法,”长江笑笑:“那是她自己的麻烦,外人帮不了她。”
“我正想帮助她。”
长江弄着她的发尾:“怎样帮助她?叫陈老地板开套青春片让她做女主角,扮个十六岁的纯情女学生?”他哈哈的笑了出来。
“你笑她老?”月亮捶他又搔他,两个人玩作一团。
后来月亮倒卧着喘气:“不来了!你欺负人!”
“生气了,”长江忙跪到她身边:“有没有弄痛你?对不起!我玩着就忘形……。”
“生气?”月亮出其不意又搔他一下,他笑着倒在床上。她说:“好难了!我这幺小器量?说真的,我想借五万元给珠姐。”
“五万元?”长江马上跳起身,跪在床上:“五万元不是小数目,珠珠这个人信用差,她可能借了不还!”
“她想向蔡妮姐借五万元,好明显,她有了五万元一切就解决了,应该可以帮到她。现在她拼命工作,生活很快会好转。”
“你们只合作过一次,而且,她又站在敌对地位,常期负你,你想清楚,她值得你帮她?还有,她真是借了钱不还!”
“她始终要还的,她小弟念完大学,会赚钱,她的妹妹个个完成学业,她生活就富裕,自然有钱还给我。”
“等她一家人出人头地,哈!”长江拍一下额头作晕状。
“我能等,反正钱冷冰冰放在银行我又不急着用!”月亮两手一推,他倒卧床上。
他爬起来,面对面的:“你存了很多钱吗?”
“不多,足够可以帮助朋友。”
“她不是你朋友,是对头,不要黑白不分好不好?”
“敌人也可以变朋友的!”
长江搔搔她的鼻尖:“你既然有那幺多钱,借些给
“哗!”月亮双手捏他的耳朵:“你赚那幺多钱:出唱片、开演唱会、登台……条条大路通罗马,还不够?啊!还不够?”
“钱是赚了点,不如你想象的多,况且我开支大,那些要命的衣服:登台的、日常出外穿的……一屋子;我还要养父母、姐妹家人……亲戚……。”
“好吧!好吧!”月亮拍着他的脸:“等钱用,不用愁,我必倾尽所有支持你。我明天写张支票,用信封封好,你派人替我送给珠姐,但这件事连送信人也不能知道内容。”
“好吧!”
由于长江日渐走红,公司派了许多人侍候他:秘书、私人助理、随从、经理人、司机……。长江突然由枕上叫:“月亮!”
“嗯!”
“我有话要说清楚!”
“说吧!”
“我不是干涉你的私事,也没有权利制止你帮朋友,我只是为你有点不值,你的钱是拍片、挨更抵夜赚回来的……。”
“我明白你疼我……关……心我!”
“帮助朋友是一件好事,我不会反对,你不要以为我冷酷无情。月亮,喂,月亮,你同意吗?”
月亮已经呼呼的睡着了,当她决定拿出五万元帮助别人,便心安理得的酣睡了。
“激死!无忧草……。”
第二天,长江送月亮去赴约,和吴导演吃早餐,不!是正常人家的午餐了。
这个约会,是《幸福花》拍煞科戏时约订的。
吴导演满面春风一一他不常这样子开怀,沉默时候多。
“《幸福花》的卖座很好!”
“真的!”月亮当然也高兴:“人家说农历年档期最好,水准差一点的戏也不愁没人看!”
“除了卖座,口碑也好,最重要是叫好叫座,缺一不可。文艺片能卖满堂红,就叫大家跌眼镜,文艺片通常是票房毒药。”
“我们应该开个庆祝会!”
“老板已经准备摆庆功宴,而且大洒金钱,庆祝会当晚的抽奖节目,奖品可丰富了,而且数量多,几乎人人有奖,永不落空!”
“哗!发达了!发达了!”月亮差点忘形:“不过上画没多少天啊!”
“但东南亚一带的卖端口价钱极高,几乎是最高的。成本已经收回。这儿收入是凈赚的,看形势,三千万不会少,老板还打算开拓美、加、澳市场。”吴导演交给她一个文件袋:“你看看,都是影评称赞你的,甚至有人称赞你最美丽最有演戏细胞,必会大红大紫……回去慢慢看,不过,不要太骄傲,还要不断努力,人家批评你,你视为教训,加以改善;人家赞你,当作一种推动力,要更向前、更上进。若人家赞你几句便飘飘然,或未红先骄,一定失败!”
“导演,我明白的,其实,我并不认为自己有什幺了不起,只是好运:遇到好剧本、演到好角色、遇到好导演,这三方面缺一不可,特别是吴导演,如果没有你的教导、引导、严格要求,我到现在仍是三木美香,还谈什幺成就?我根本不值得人家赞赏,我要学习、要体会领悟的事还多着,诚惶诚恐有之,未红先骄或红了便骄都不会!”
“你懂得这样想就好。不过,你是有成绩的。我今天约你是为了另一件事,上次我不是说过要和你谈谈签续约的问题?”
“是的,导演叫我千万别跟人签的。”
“对不起,我摆了个乌龙,去年你和金像续约两年,每年拍片四部,可外借一部。你只拍了两部片,你还有一年死约和欠两部戏。新合约要到明年八月才可以签,对不对?”
“导演,我是出了名的乌龙王,我又没留意合同,导演说是,不会有错!”
“你回去再详细看看,不过,他们也不会等到明年夏天才找你签约,特别是公司,会要求你提早续约。你都不要签,等你拿了最佳女主角奖,你的片酬会急升,现在太少了,不公平,你拍的戏都卖座。”
“若我拿不到奖?”
“被提名也算是被认可,当然和当选影后不能同日而语,但一定有加无减,只是加幅少些,到时无论如何,我会为你争取。”吴导演为了新片上映紧张死,戒了烟又抽烟,不过支数减少了:“还记得我会外借去拍王子乐的戏?”
“记得!”
“明天开工作会议,我想外借你和王子乐拍档,做女主角!”
“吓!和王子乐拍戏?”真不明所以,提起和王子乐拍档竟然心“卜通卜通”剧跳。
“怎幺?听见王子乐的戏就怕,以为又是那些挨打的小配角?这套片女主角不单只不用打斗,而且戏份不少,你一定会喜欢!”
“我喜欢的,戏多少没关系,哈,换换新环境嘛!”
“我一直没有问过你和王子乐的事,你和他最近有没有来往?”
月亮摇首轻叹一口气:“偶然碰面,连个招呼也没有!”
“其实,你签新合约的事,他可以替你作主,他很有主见!”
“大概缘份完了,和长江一起后,根本没碰见过他!”
“你仍然和长江在一起!”吴导演皱皱眉,捏一下烟蒂。
“一直在一起,导演对长江的看法怎样?”
“我和他从未合作过。我脾气差,不能忍受完全不会演戏的明星。不过,我们认识已久,他很聪明,世界仔,会计算、识时务,十分上进,锋芒毕露,几乎只手遮了半边天,事业有成就,是成功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