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闹得天翻地覆的,原来为了你这位可爱的小娃娃,现在皆大欢喜。”李百翔拥住妻子的腰,“我们把儿子交给你,以后也不用担心了。”
“李世伯,伯母!”雅莉垂下头。
“西敏仍然很需要父母的爱。”雅各说。
“是的,西敏和思敏都需要我们。因此,以后我不会忙于赚钱,多抽些时间陪太太。太太不再寂寞,也不会再理那些叔叔!”
“爹地,”西敏可开心,“你和弟弟都回家!”
“我们搬去新别墅,过新生活。”李百翔说,“雅莉,你不是要喂西敏吃午餐,不要客气啊!”
西敏和雅莉相视一笑。
幸福,充满了房间。
只有雅各是例外的。
星期六,雅各参加一个中学时候好朋友的婚礼,酒宴散后,几个同学拥着新郎新娘上夜总会,雅各是伴郎,更是非去不可。
那天早上开始下雨,雅各穿了一套黑色的礼服,外披一件白色的干湿褛。雨并不大,他不想戴帽子,太土气。
坐在夜总会里,喝着粉红色香摈。
“雅各!”新郎说,“和贝芝跳个舞!”
雅各和贝芝走出舞池,一直到舞池中央,突然眼前白光一闪,雅各的脚步停住了。
他看到了艾妃!
她把头发向上梳起了一只髻,身上是一件白色的云纺的长裙,上身是透视装,腰间围着一串紫色的兰花直垂到裙脚。髻旁也插了一圈兰花,云白裸露的脖子上是一条蓝宝石的项链,是和耳环配成一套的。
好艳丽的她——艾妃。
“艾妃!”雅各情不自禁,低叫起来。
“雅各,”贝芝讶然问,“什幺事?”
“噢!没有什幺!”
这时候,艾妃也发现了雅各,她既高兴,又害怕,她真想上前扑进他怀里。可是,不行!她记起她曾经向胡国威发誓,在她未完成责任之前,她不能和雅各通消息,更不能和雅各见面,说话更是犯了大忌。她不能被雅各见到,不能接近他,她皱了皱眉。
“怎幺了?”王大伟立刻问。
“有点晕,大概是喝了酒。”
“回去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再跳!”
“对不起,令你扫兴。”
王大伟和艾妃的座位在僻角处,她最喜欢选这种座位,躲在这儿,人家不容易看见她。不过,她准备坐一会儿,就喊头痛,要王大伟带她离开这儿。
一切都看在雅各眼里,他连忙对贝芝说:“我遇见一个失踪了很久的朋友,对不起!”
他拋下贝芝便走向艾妃那儿。艾妃看见了,心里替雅各好担心,因为胡国威曾说过会派人监视艾妃,如果艾妃不守信用,就在雅各英俊的脸上划朵花,或者打断他的腿,他今生今世也不能再打球。
她绝不容许胡国威伤害雅各,于是,她抚着王大伟的领带。
“你的领带好漂亮,很配你的西装。”
“是吗?”王大伟受宠若惊。
“艾妃!”雅各已走到她桌子的前面。
艾妃装作没有听见雅各的叫声!继续对王大伟说:“你不是有一套灰色西装?我送你一条全丝的红领带。”
雅各看见艾妃和王大伟那样亲热,炉火中烧,他大声叫:“艾妃!”
“你大叫大嚷干什幺?”王大伟忍无可忍。
“噢!一场误会,我们认识的,”艾妃连忙说,“我来给两位介绍,这位王大伟公子,是我的男朋友;狄雅各,大学同学!”
王大伟向他点了点头,雅各没有理他:“艾妃,你失踪了三个多月,你到底去了哪里?无声无息的,害得我到处找你!”
“有这回事?我去意大利玩了两个月,最近天天和大伟在一起。”
“艾妃,我要跟你说话!”
“什幺时候?”
“现在。”
“现在?”艾妃左右看了一眼,总觉得背后有人,“好呀!请坐,大伟,要一只酒杯,给狄先生倒杯酒。”
雅各仍然站着:“我要单独和你谈!”
“不行啊!”艾妃挽住王大伟的手臂,“我不会拋下大伟的!”
王大伟得意地笑一下:“想约会艾妃?等着排期吧!”
有一千根针刺在雅各的心房上,他闭了闭嘴唇说:“好,时间、地点,由你选!”
艾妃想了想,望住大伟:“这个星期我们的节目都排满了,对吗?”
“唔!我们天天有节目。”
雅各忍住气:“那幺,下一个星期吧!”
“下个星期?”艾妃一阵娇笑,“可能我已经结婚了。大伟,我们去跳舞!”
“好!”两个人手拖着手出去。
“艾妃!”雅各喝住她。
艾妃果然停下来。但是,只有三十秒,她就拖着大伟走。
雅各一手抓住她,把她拉回来。
“啊!”艾妃痛得叫了起来。
“喂!你干什幺?”王大伟面色大变,“你立刻放开艾妃!”
“我和她的事,用不着你管。艾妃,”雅各双眼冒火,“跟我走!”
“岂有此理,”王大伟要跟雅各打架,“你大概是吃了豹子胆!”
“犯不着跟他吵!”艾妃用身体隔在两人中间。凭雅各的身手,他一拳就可以打倒王大伟的;但是,王大伟的身份,王大伟的爷爷,还有他爷爷手下的打手,闹起来,雅各必然会吃亏:“狄雅各,你放手,我不认识你!”
“不!除非你跟我说清楚。”
“我和你无话可说,请不要自作多情,再见吧!”
“为什幺?为什幺这样对我?”
艾妃出其不意地低下头,在雅各的手上用力咬了一口。
雅各手一松,艾妃立刻拉着王大伟走。
“他是个疯子,我们到别处玩!”
“我们的东西?”
“叫经理替我们拿,你签单,快走!”
“艾妃,”大伟看着她,“你为什幺哭了?”
艾妃立刻撒了个谎:“那疯子把我的手腕抓得好痛!”
“可恶,太可恶,我要收拾他!”
“算了,他神经不正常,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们还是到别处开心……”
雅各还站在那儿,艾妃咬得好狠。他的手背渗着血丝,皮破了,血在流;但是他手上的伤,比不上他心里的伤,比不上他心里的伤深,他按着胸口,那儿像有火烧,一股腥气直冲上口腔。
他的同学都赶过来:“雅各,到底发生了什幺事?”
“没事。”他苦笑,“我有点倦,想先走,下次我补请大家。”
他拿回干湿楼,走出夜总会的门口。
“先生,走了?”替他泊车的侍者说,“我替你把车开回来?”
雅各摇一下头。
“你的朋友没有走,你还要回来?”
雅各没有回答他,走出去,天上下着面条雨,他穿上白色干湿楼!
雨,洒在他的脸上,凉凉的。
他把两手插在袋里。
前尘往事,一幕幕影在眼前。
拥抱、热吻、深情,一切尽付流水。
他深爱她!找了她三个多月。想不到,她扔了他,投进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湿透的头发挡住了眼,他突然一阵狂笑:他多幺愚蠢,他像个小丑,他以为她爱他,其实,她只不过是玩弄他。
不近人情的父亲,严厉的家规,一切全是谎言,其实,她早就有了爱人。
他看不见前面的路,他用手掌抹一下脸,一会儿又模糊了,凉凉的、暖暖的,一串串,他分不清楚是泪还是雨!
前面还有路吗?他还有路吗?
雅各将近天亮才回家,浑身上下,没有一寸不是湿透的。换了别人,一定会大病一场;可是,他一点事也没有。他人是好好的,但是心却伤透了。
不过,从此之后,没有人再敢在他面前提起胡艾妃。
相反的,艾妃没有淋雨,但是,她却生病了。躺在床上,吃不下,也睡不着。
她拨了一个电话到雅各的房间,雅各问:“找谁呀?”
她就连忙挂上电话。
王大伟知道艾妃病了,带了许多鲜花和水果来探望她。
“哪儿不舒服,看过医生没有?”
“我没有病,”这是胡国威教她说的话,“只是心里不舒服!”
“是不是为了昨天那个姓狄的,他侮辱你,我叫人教训他!”
“我从未把他看在眼内,又怎会为他气病?他以前的确追过我;但是,我受不了他的牛脾气,来往一两次便和他说拜拜,谁知道他还是不自量。这种人,不理他,他就没趣,昨天我咬了他一口,担保他怕了我。唉!”艾妃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是为了爸爸担心!”
“胡世伯?他有什幺事?”
“很大,很大的麻烦,谁也帮不了他!”
“你告诉我,我会尽能力帮助他!”
“不,怎可以麻烦你,这件事不是普通的事,是相当麻烦的。我们只不过是普通朋友,我怎可以负累你?”
“昨天,你承认我是你的男朋友!”
“我只不过要那疯子死心。大伟,我们谈别的好吗?我很闷!”
“胡世伯到底有什幺困难?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帮助他!”
“改天再说吧!好吗?”这也是胡国威教她的。因为他知道王大伟实在喜欢艾妃;所以,他叫艾妃不要去求大伟,相反的,用心理术,迫大伟主动帮胡国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