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表,等候雅各下课的一刻,那应该是她最快乐的时候。
她想着,电话铃响了,她高兴得不得了,立刻把电话筒拿起:“雅各!”
“精神好些吗?”
“睡了大半天,好多了!”艾妃不敢把真相告诉雅各,怕雅各担心,因为她现在的环境实在太复杂了。
“脸上的伤还痛不痛?”雅各很关心她,一下了课就给她打电话。
“吃下午茶的时候吃了止痛片,现在不痛了,”艾妃想起自己的处境,连忙撒个谎,“本来我身体很好,医生也说我没有什幺事,可是爸爸好紧张,一定要我在家里睡几天,暂时不让我上学。”
“说不定你真的吓倒了,多休息几天也好,我明天来看你,好不好?”
“不,不,我还没有跟爸爸说,你突然来,他会令你很难堪。”
“可是我想念你,你一个人在家里没有人陪伴,我担心你寂寞,我来陪伴你是最适合不过的,让我来吧!”
“不要,雅各,”艾妃眼睛湿润,“我只要想着你,我就不会寂寞,有了你,我感到生存的重要了,你放心,我会过得很好!”
“但是,我见不到你,什幺事情都不能做,我甚至吃不下,过去一直是个好学生,现在根本没有办法集中精神上课。”雅各向艾妃诉苦,“你叫我怎幺办?”
“把我的相片放大了,挂在墙上,看见我的相片,不就等于看见我?”艾妃极力强忍住,还要不断的清喉咙,因为她哽咽了。
“我整个房间都是你的,和我们合拍的照片。但是,相片是没有感觉的,我根本不能够拥抱你,亲你!”
“我在这儿亲你!”艾妃对着电话筒吻了一下,“我爱你!”
“我更爱你!艾妃,我们什幺时候可以再见面?”
“我……”艾妃抬起头,竟然看见司机阿胜站在她的床前,艾妃连忙说:“医生来了,今晚睡前我再给你电话!”
艾妃匆匆挂上电话,很生气地问:“你无声无气地站在床前干什幺?”
“阿雯在门口的,小姐不用怕!”
“怕什幺?你立刻出去!”
“老爷吩咐我进来把电话拿走!”
“什幺?”艾妃睁大了眼,没有电话,如何和雅各联络?
“老爷说,一天到晚有人打电话给你,怕你没有时间好好休息!”阿胜去拉插头,把电话捧在怀里。
“把电话还给我!”艾妃实在无法忍受,由床上下来,和阿胜抢。
“停手!”胡国威洪钟般的声音。
艾妃呆了呆,阿胜连忙把电话拿走。
“把电话还给我。”艾妃追出去,哭了起来,“阿胜!”
胡国威一手捉住她,把她扔回床上,他瞇起眼,笑着:“只要你听话,肯乖乖的,你要什幺我都可以给你!”
“嘿!”艾妃背转脸,她明白胡国威想要什幺,但是她宁愿什幺都不要,也不受胡国威的凌辱。
雅各一吃完晚饭,立刻回到房间,洗了澡,便立刻坐在床边,等候艾妃的电话。
事实上,一整天他什幺都做不了,整整一个星期和艾妃相对,由睁开眼睛到上床睡觉为止,都和艾妃见面,现在两地相思,欲见无从,他好象身体内失去了一个器官,整个人迷迷惘惘的。
他拿起一本书看,原想一面温习功课一面等艾妃的电话,可是,只见书内的字在跳,他没法把书看进眼里,记在脑内。
如果说谈恋爱不会影响学业,这句话是假的。平平静静还好,如果有什幺风浪,那幺堕人爱河的人,就如同沉沦苦海。
一直等到十一点,雅各把书本合上来,平时,他和艾妃通电话,总在晚上十时,因为大学都要上学,怕晚了耽误时间。
十一时了,艾妃的电话为什幺还不来?她答应过打电话给雅各的,她忘记了?
雅各忍无可忍,拨电话给艾妃。
然而,多幺奇怪,对方连一点声响都没有,电话坏了?或者对方正在和别人通电话,起码电话也会发出嘟、嘟的声音,如今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好象哑了一样。
他不相信自己,打了一次又一次,可是,对方根本没有电流,为什幺?
也许自己的电话失灵了!
他决定打电话给朋友,证明一下。
打给谁?海澄,也许仍在楼下,和雅莉玩弹子棋。
西敏要不是和美芝出去了仍未回家,一定已经上床睡觉了。
伟烈!对,是伟烈,他每晚总是温习功课到深夜,他功课最多,也最勤力,而且除了星期日,他晚上一定留在家里。
他打电话给伟烈,接电话的是月媚。
“雅各的电话!”月媚把电话筒递到伟烈的手上,她自己继续为伟烈把被铺弄好,好准备伟烈上床睡觉。
“雅各!这幺晚了还不睡?”
“我的电话有点不对劲,所以我打个电话来给你,结果证明我的电话没有坏。”
“是不是在等艾妃的电话,结果艾妃的电话没有来?”
“猜得对,我担心她有什幺事!”
“不会的,在家里不会出事,她大概吃了药,睡过去了。明天一早,她一定会给你电话,明天你有早课,还是休息吧!”
“对不起,我打扰你了!”
“不要说客气话,你半夜三点钟打电话来,我一样欢迎,而且,我还要看一页书!”
“那我不妨碍你了!看书吧!代我向月媚道晚安,明天见!”
潘伟烈也挂上了电话,“雅各打电话来,到底有什幺事?”月媚一面换枕套一面问,“表哥,床都准备好了,睡吧!”
“艾妃答应打电话给雅各,结果电话没有来,雅各担心她有事!”
“你不是说艾妃受了点伤正在看医生、吃药?吃了药,人会迷糊起来,大概睡过去了,这也是很平常的事!”
“我也是这样安慰雅各!”
“睡吧!”
“我还要看一页书!”
“十一点多,太晚,不要再看了,而且,那页书你已经看了两遍了!”月媚把他牵到床边。
“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
月媚站不住,倒在他的身上。
他们躺在床上热吻起来。
男女见面多了,自然就会产生感情,更何况他们住在同一间屋子里,天天见面。伟烈最初纯粹把月媚当表妹,人家取笑他,他还要翻脸;可是,和月媚接近多了,也发现她的优点更多,月媚是个很富内在美的女孩子。况且,她也实在长得很不错,所以,伟烈对月媚是越看越爱,情人眼里出西施,现在,月媚在伟烈眼中,是天下第一美人。
伟烈浑身像被火烧一样,他的手移到月媚的身上,爱抚了起来,月媚闭上眼睛,正陶醉在他的怀里。突然,胸口有一阵凉,她睁开眼睛一看,伟烈已解开了她的上衣的一颗钮扣。
“不,表哥。”她按住他的手轻声说。
“月媚!”伟烈欲火焚身,理智早就不知去向,“我要!”
“不,不,不要这样!”月媚用点力,拉开了他的手,“我们应该冷静些!”
“唉!”伟烈吐了口气,一翻身躺在床上,“我知道你根本不爱我,我只不过是你的表哥,是不是?”
“不!”月媚把手按在伟烈的胸膛上,“其实爸爸没有去世之前,我已经很喜欢你,这些日子,我最快乐的时刻是跟你在一起。我爱你,伟烈,我真的爱你,比你爱我更多;但是,我始终总觉得配不起你!”
“莫名其妙的思想!”
“是真的,你英俊、聪明、学问好、前程远大,你将来要做医生的!”
“你像不像医生太太?”
“不像!”月媚摇一下头,“我只像一个管家婆,没出息的!”
“所以,你担心我玩弄了你不负责?”
“不,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甚至牺牲我自己。”月媚移近身体,把脸贴在伟烈的胸膛上。
“那你刚才为什幺要拒绝?”
“我担心我会成为你学业上的绊脚石,求学时期,应该好好地念书,不过……”月媚轻抚他的胸肌,“如果你一定要,我不会令你失望,但是不要沉迷,答应我!”
月媚重新解开结好的钮扣,伟烈突然制止她:“月媚,你说得对,现在,我根本没有资格娶你,我要好好念书,做了医生,才迎娶你做潘家媳妇。”
“不一定要做医生太太,我也从未妄想过,但是,为了潘家,为了你自己,你应该全心全意求学的,你不能永远被姐夫歧视。”
“当然!我恨不得立刻可以自立,离开这儿,月媚,你放心,除非我潘伟烈不结婚,否则,新娘一定是你!”
“你认为我配吗?”
“你不配谁配?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我!”伟烈用嘴唇吻着她的头发,“将来我要你做阔少奶,在家里享福,什幺也不做,我请许多佣人侍奉你!”
“每天只吃不做,岂非变猪?”
“变了猪我仍然爱你!”伟烈捧起她的脸吻了一下,“我听你的话,睡觉吧!”
“你会不会恨我?”
“为什幺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