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焘以及皇亲国戚全都到场,王公大臣也纷纷前来视贺,谢尚文则以宋国特使的身份,坐在贵宾席。
“谢特使!”拓跋焘笑得合不拢嘴,“从今以后,我们两国约为姻亲,就此和平相处,好不好啊?”
“贺喜皇上!贺喜王爷……王妃!”谢尚文上前致意,却以奇异的眼神扫过这对新人身上。
刘筝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谢公子这是在指责她不守贞节,另嫁他人吗?
可是,皇上将她许了魏国王爷,她又能如何?
本来失去贞操的她应该一死以表清白的,无奈她身不由己啊……
刘筝试着以眼神向他解释,他却仍是怒视着她。
她的心里大受打击。
他不谅解她……他认定了她是一个不贞的女人。
不!她不是!
刘筝情绪激动,几乎要站不住。
站在她身旁的拓跋逍注意到两人之间怪异的气氛,对他俩的神色十分不解。
这个特使为什么这样看她,她又为什么这么激动?
对于他们之间早有婚约的事,拓跋逍是一无所知。
婚礼仪式结束后,新人被送进了新房。
“王爷,王妃,良辰吉时,贺喜两位了。”阿兰行礼后赶紧退下。
拓跋逍拉着刘筝的手,坐到床上,动手要脱她的礼服。
她颤着身子,拼命摇头。“不要……”
“你没听见阿兰刚说的良辰吉时吗?春宵一刻值千金啊!”拓跋逍边说,边继续手上的动作。
“不要!”刘筝使劲的挣扎,“我怕……”
初夜的第二天清晨她下身的疼痛实在是好可怕啊!今晚若再和他……岂不是得再痛一次?
“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上回不是有过经验了吗?”他不以为然。
上回?她上回是被那个卑鄙的舅老爷迷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早上醒来才发现已经失身了。
哼,都是他们甥舅两人狼狈为奸,欺陵她这个弱女子,还敢大言不惭。
“你……上次是你们耍诡计迷昏我……”
“迷昏你?”他皱着眉,“你在说什么?那天你又脱衣又呻吟的,哪有昏迷?”他说着忍不住露出戏谑的笑。
要是她真被迷昏,睡得像死尸一般,他又怎么会被挑逗得情欲大发呢?
又脱衣又呻吟的?刘筝被他说得羞红了脸。
她哪会这么没廉耻心,分明是他血口喷人!
“我哪有……”她说不出那种话,“是你舅父给我下药,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舅父给她下药?拓跋逍震惊极了。
难道舅父竟然给她下了……春药?
他曾听过有一种药,吃了不会要人命,可是却会让女人从贞女变成荡妇。
由于药效的作用,女人会迫不及待和男人欢好,也唯有和男人发生肌肤之亲,体内的药性才能慢慢退去。
像这种欺陵女人的下流手段,他是怎么也不屑去做的,所以他对她那一夜的行径才会一头雾水。
没想到舅父竟然会……
怪不得她会主动宽衣解带,扑倒在他怀里。
拓跋逍终于恍然大悟。“我不知道舅父会这么做。”他喃喃自语。
好一个不知道!
他们甥舅俩配合得挺好的嘛,这时倒推得一干二净。
“分明是你支使他的,还说不知道?”刘筝一点也不相信。
“你……”拓跋逍深觉受辱,“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叫舅父做这种事?”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想要轻薄我!”
自从被掳走后,她就成天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她已经受够了他的下流行径!
“你……”拓跋逍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她的意思是说他妄想轻薄她,所以才出此下策,给她下了春药?
这简直是侮辱他!
他虽然想要她,可是却不屑用这种不光明的手段!
“这不是我的意思,信不信由你!”他知道解释她也未必肯信。
“哼!”刘筝果然不以为然。
“我如果真要占有你,早在荒郊野外,你被我点了穴时就可以下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点穴、下药全都是一样!趁人不备算什么英雄好汉?”她十分不齿他的行径。
“你……”拓跋逍气坏了,一把揪住她的前襟。“我做事向来光明正大,从不趁人不备!”
刘筝又冷哼一声,这更激起了拓跋逍的怒气。
这个可恶的女人!
好!她既然认定他是卑鄙小人,那他就让她看看他真正的作风。
他将她拉近,瞪着她闪着惊慌的大眼。“今夜,你可是清醒的,我不算趁人不备了吧?”
在她还未明了他的意思之前,他已经一把扯开她的礼服。
第五章
天才刚亮,拓跋逍就出门去找长孙敬理论。
他直接进入大厅,长孙敬刚好出来。
“新郎倌,这么早就起来了?”
拓跋逍不发一语铁青着脸,径自坐下。
“怎么,洞房花烛夜没睡好?”长孙敬关切的问。
“舅父!”他抬起头来,强忍着怒气。“你不应该这么做。”
“我做了什么?”
“你不应该给郡主下药,害我和她……”
“喔!”长孙敬笑了,“原来是这件事。怎么,你后悔啦?不喜欢她吗?”
“我……”拓跋追皱着眉头,“我虽然喜欢她,但是我不想用这种下流手段——”说到这里,他住了口。
这岂不是指责舅父下流?
“不错。”长孙敬表情严肃,“这个手段是阴险些,但是做大事的人不拘泥于小节。你想想看,要不是我巧设计谋,你又怎么能够称心如意?”
“这……”
没错,舅父知道他喜欢她,所以才会千方百计想帮忙,可是他这种善意的帮助未免太卑劣了。
“舅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作法,我不敢苟同。”
“你……”长孙敬闻言刷白了脸。“逍儿,你是不是汉人的书念太多了?怎么学得和他们一模一样?满口仁义道德,你不觉得有些迂腐吗?”
“我……”
“逍儿,以宋国郡主那种贞烈的个性,宁死不肯受辱。我若不出此下策,只怕你得到的是一具死尸!”
“舅父!”拓跋逍神情变得黯然,“难道我一定得用这种手段才能得到她?难道我不能使她爱上我?”
“不是的,逍儿,那是汉人死脑筋,她认定了我们是外族,当然不受屈辱。一旦她明白我们鲜卑人一样有英雄豪杰和文人才子,到时候她一定会庆幸嫁了你这样的夫婿的。”长孙敬自信满满。
拓跋逍不置可否。
“王爷!尚书大人!”阿广匆匆来到。
“什么事?”
“宫里派人来说太子不幸辞世了!”
“啊!”两人同时发出惊呼。
拓跋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皇兄竟然英年早逝了!
前一段日子,皇兄和父皇为了某些事情闹得不愉快,终日抑郁寡欢,没想到竟然就……
“皇上可立了继任的太子?”长孙敬急忙问道。
“还没有。”阿广回答。
拓跋道不明白长孙敬为何还有心情问这个问题,他转头看见他眼底奇异的神情。
“逍儿,我们尽快进宫去。”长孙敬说着开始吩咐仆人,“来人,快备马!”
“舅父?”拓跋逍不明所以。
“逍儿,你父皇这时候一定很难过,你为人子女,不该进宫安慰他老人家吗?”长孙敬回头解释。
“嗯。”拓跋逍点点头。
还是舅父想得周到,真不愧是父皇的左右手。
于是,两人匆忙进了宫。
☆ ☆ ☆
刘筝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阿兰对她微笑。“王妃早。”
王妃?
对了,她已经是广阳王的王妃了啊!
她拉紧被子,坐起身来。
“王爷一早去舅老爷那里了。”阿兰一边扶她下床,一边向她报告。
舅老爷?
哼!他们甥舅两人又要狼狈为奸、为非作歹了吗?
“一定是因为上回下药的事,王爷才会气冲冲去找舅老爷的。”阿兰小声地说。
为了给她下药的事,王爷去找他舅父兴师问罪?
难道说那真的不是他授意的?
“阿兰,那一天舅老爷给我下药,王爷当真不知情吗?”刘筝急忙问道。
“王妃,是真的。王爷那天晚上去舅老爷府上赴宴,回来的时候醉醺醺的,我也不知道舅老爷为什么叫人把你送到王爷房里。”阿兰全盘托出。
原来王爷说的都是真的?
是他舅父自作主张下药,还将她送到他的房里,他因为酒后乱性,所以才会占有她。
这么说他也是无辜的了。
看来这一切都是老奸巨猾的舅老爷在搞鬼,真相终于大白了。
沉思中的刘筝任由阿兰为她穿上衣服。
“啊!真像!”看她穿上鲜卑服饰的模样,阿兰忍不住笑了起来。
“像?”刘筝不明白。
“是啊!王妃,你这样子好像王爷画的那个美女啊!”
“王爷他会画画?”刘筝真是惊讶极了。
原来他不是不学无术的武夫,竟然还会画画。
“是啊!”阿兰很得意的说:“我们王爷不只会画画,还会吟诗作对呢!”
难道他还是个诗人雅士?真的吗?
“王妃,你若是不信,就跟我来看看。”见刘筝不相信的表情,阿兰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