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诚陪我去面试,所以错过练习时间,你别怪他。”
接到求救信号,萧君严一肩担起搞定袁若凡的超级任务。
在别人眼中,这份差事只比剿灭盖达组织简单一些些,稍不留意就出师未捷身先死,白白赔上一条小命,萧君严却闭着眼睛也能应付自如。
关键点卡在“熟能生巧”四个字,再怎么难的事,反复做了二十年,不烂熟于胸才奇怪。
袁若凡不是第一次跟死对头过招,对他转移焦点的深厚功力知之甚详,他想诱她将矛头转向他,范宇诚就能借机逃出生天。
哼!她才不上当!
“面试重要、还是结婚重要?明天就要结婚了,你都不来练习,到时候跳错地方怎么办?只有新娘结婚不算数的。
“更别说跳伞结婚还是你出的主意!自己出的主意,却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你把彧茹当什么了?陪男人玩乐的伴游小姐吗?你怎么不说话?吃了哑巴药啦?还是你知道错了?”
范宇诚被袁若凡左一句右一句数落得怒火冲天,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愈想愈不服气。
连他老爹都不敢这么骂人,她以为她是老几啊?臭三八!
萧君严抢在袁若凡换气的瞬息间插话道:“肥妞,你触什么霉头啊?就凭段伯父、段伯母的福气,还有阿诚的爸妈坐镇,婚礼哪会出差错?除非是被你触霉头触坏的。少说两句行不行?”
袁若凡简直气炸。这舌头长刺、口水带毒的混蛋是不是一天不冤枉她,他活着就没意思?
没有就是没有,换作别人,谁敢硬栽赃莫须有的罪名,她绝对会追究到底,非要分出青红皂白不可。
但萧君严例外。这位古今中外的秀才都拿他没辙的强棒天兵,一旦缠上身就没完没了,袁若凡决定当他不存在,继续讨伐范宇诚。
“说穿了,他吃定彧茹!吃定彧茹比较爱他,事事顺着他。他对婚姻的付出不到她的一半,我还会看不出来吗?”
范宇诚满心不服气,他不爱段彧茹又怎会把她娶回家?觊觎范家少奶奶宝座的女人还嫌少了吗?
段彧茹眉头轻锁。小凡比她聪明百倍,她口口声声讨伐宇诚,没一句好相与,难道宇诚真的不值得托付终生吗?
“你真以为彧茹喜欢跳伞结婚?错了!她喜欢在教堂举行婚礼,那才是她的梦想,但她提都没跟伯父伯母提。”袁若凡窝了一肚皮的火,嗓门愈来愈大。“彧茹每次都很认真的练习跳伞,反观提议的人呢?每次都溜得不见人影,今天陪你去面试,昨天他去哪里?也是陪你去面试吗?”
微喘着歇口气,她终于和萧君严正面杠上。
“你应征牛郎啊!每家店都要面试一次!面试那么多次都没人要用对不对?”
自尊心大大受损的萧君严叫道:“呸呸呸,凭我的条件,去应征牛……男公关还怕没人要吗?别瞧不起人!”
“你有什么条件?大水牛都长得比你好看!”
两人愈吵愈凶,连八百年前的旧事都挖出来重新算账。
范宇诚数来数去,怎么数自己也不过一条小命而已。遇到这种场合,最好的方法就是滚得愈远愈好,免得被流弹射中,成为最悲情的人肉靶子。
他向段彧茹使个眼色,两人蹑手蹑脚地牵手离开。
至于场子中吵不腻的男女,就让他们进行第一千零一次的“沟通”吧!除非他们自动休战,没人能够动他们讲和,甭白费力气啦!
☆ ☆ ☆
“新娘跳下来了,新郎呢?”
“好像被风吹走了!”
“快去找!没有新郎怎么结婚?”
“这所小学四面环山,除了树还是树,要找难喽!”
男方家长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派人四处找寻失踪新郎的下落。
宾客刚开始还热心地提供建议,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新郎迟迟不见踪影,很多人开始频频看表。
持帖参加喜宴的来宾们不是财富熏天的豪门权贵、就是有头有脸的政界大老。这些人共同的特色就是行程满当,就算玉皇大帝娶媳妇嫁女儿,也不能教他们一直等下去。
两名担任证婚人的商场大老非走不可了,匆匆在结婚证书上签名盖章。
“范老,不好意思啊!我先告辞了。”
“老段,我有事先走一步。喜酒就算吃过了。”
来宾一个接着一个消失,双方家长脸色愈来愈难看。好好一个婚礼,怎么会弄到这地步?他妈的气死人!
段彧茹惶然拉住袁若凡,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儿。
“怎么办?宇诚跳到哪去了?”
你问我,我问谁呀?袁若凡翻起一对白眼不回答。
谁叫猪头都不来练习?这小子低能又缺乏运动细胞,没本事还不认分,果然跳不见了吧!
这时候,萧君严也向她们走来。
他无疑是会场中最引人注目的年轻男子。HugoBoss三件式西装包裹着结实挺拔的身材,里面简单搭了件白衬衫,皮鞋擦得闪闪发亮,整体打扮帅气流行又不失庄重。
他嘴角始终带着笑容,走到哪里都有女子主动塔讪,和亲家不熟的宾客还一度把他误认为新郎呢!
萧君严轻轻揽住段彧茹,柔声哄慰道:“彧茹乖,别哭,要勇敢喔!新娘哭触霉头,婆家会不高兴。”
段彧茹将脸搁在萧君严的肩上,悄悄埋葬夺眶而出的泪水。
“萧大哥,我好怕,宇诚不见了。”
“别怕,先坐下来休息,我和肥妞去找阿诚,马上还你一个连头发都没少半根的老公。”
萧君严自信的笑容、成竹在胸的语调让段彧茹情绪稳定下来,她收住眼泪,勇敢地挤出笑容。
“这才对嘛!你在这里等,我们去找新郎。”语毕,他拉着袁若凡不由分说往外走。
“放手啦!拉拉扯扯像话吗?”袁若凡肩一沉,摔掉萧君严的手臂,沉声喝止。
萧君严并不意外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反应。大妞从小就不可爱,不管是头发、脸蛋还是小手小脚,统统不给碰。
袁若凡不情不愿地走着,秋老虎晒得她汗流浃背,咸咸的汗水流到眼睛里,害她眼睛也痛了。
“留在礼堂吹冷气多舒服,干吗自找麻烦?”
萧君严当她的抱怨是马耳东风,丝毫没搁在心上。
她穿粉红色伴娘礼服很不自在吧!光看她徒劳无功地遮掩壮硕的腰围,他就替她感到累。与其那么辛苦,还不如出来流流汗,甩掉脂肪的同时,也甩掉他人指指点点的眼光。
袁若凡忿然道:“萧君严,以后不准你叫我肥妞!”胖妞已经够侮辱了,他居然叫她肥妞!怎么有人嘴巴那么毒?
“你自己摸摸肚子,难道油不多吗?你肥是事实啊!”
袁若凡气到想要拧断他的脖子,被他一句话激得像吞了炸药。“我不会永远这么肥!你信不信我瘦给你看?”
萧君严很不给面子地吐槽道:“你说瘦就瘦哦!要这样的话,瘦身中心还赚谁的钱?市面上的纤体产品就不会档档热卖。”
说到不动如山的功力,咱们袁大小姐可不太在行,甚至完全没学过。出言相激的人又是恨之入骨的死对头,更让她怒上加怒。
“敢不敢打赌?如果我瘦下来,你的薪水一半归我。”
据说某人现在是关税局正式公职人员,每日薪水不少于七万元。七万元的一半三万五,嗯嗯,令人心动。
萧君严头微侧,似乎在考虑,眼光中却有跳动的笑意。“如果你瘦十五公斤,我的薪水全部都给你。”
“全部!”
袁若凡下巴差点掉下来,这小子玩这么大?薪水全给她,他吃什么、喝什么?难不成当真“撩落去”当牛郎?
“你确定?”
就像手机简讯诈财一样,异乎寻常的“好康”通常不是真的,这家伙脑袋里不知装有多少坏主意,心里不知装有多少整人花招,不能不防。
“我敢打包票你瘦不下来,赌注多高我都敢跟。”
先前的狐疑很快就被怒火烧成灰,袁若凡气到连指尖都在发抖。
“君子一言?”她阴阴冷冷地撂下话。
“快马一鞭。”
“要是你说话不算话呢?”
“我会跟你一样肥。”很毒的重誓吧!
袁若凡恶狠狠地瞪着他,他说那是人话吗?
“好,我赌了!”
逮着机会必定要消遣她一番的萧君严突然大发慈悲,没有继续拿她的体重做文章,反而皱起眉头直视前方,眼神中透着古怪。
袁若凡心里闪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个天堂踢出门、地狱拒收的大坏蛋吃错药啦?怎么不乘胜追击呢?
萧君严双眼直勾勾地盯住前方,转头吩咐兀自嘀嘀咕咕的袁若凡道:“快去叫彧茹来,我找到阿诚了。”
袁若凡顺着他的眼光望去,倒霉新郎呈大字形披挂在前方不远处的松树上,降落伞卡在树枝间上下不得,万分狼狈。
“这个笨蛋!”袁若凡冲上去教训搞飞机的范宇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