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彧茹,找大妞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人坚持和袁若凡说话,萧君严眉心轻轻打摺。
“我和大妞正在干不可告人的勾当,你明天再打。”
什么话!袁若凡重新穿上浴袍。
“别闹了,电话拿来。”
萧君严不肯,他隐隐有着不祥的预感,段彧茹找大妞绝对没好事,他不想任何人破坏两人难得的独处时光。
袁若凡双手又腰,气得撂下狠话:“再不拿来,永远不理你。”
萧君严只好把电话递给她。
接下来就看她的脸色愈来愈黑,他的心直往下沉。
他敢用生命起誓,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果不其然,袁若凡切断电话,寒着一张脸起身穿衣服。
萧君严轻声一叹:“又怎么了?”
“你也起来。”袁若凡冷冽的眼神冻得人通体生凉。“我们先去载彧茹和叶小姐,然后去垦丁逮狗男女。”
萧君严暗暗叫苦,狗男女?“阿诚吗?”
袁若凡将他的衣服统统扔到床上,再扣留他的手机。
“不准你通风报信。”所以他必须和她们一起行动。
萧君严不发一言,起身着衣。
沙锅鱼头和炒山蔬,怕是没人有心情吃了。
☆ ☆ ☆
“警察,开门!”
萧君严开车载段彧茹、袁若凡、叶离欢和两名员警,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凯撒饭店三二七号房,敲了近二十分钟门,房内依然没声没息。
袁若凡扬声骂道:“范宇诚,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不要当缩头乌龟,那么没种干脆去死算了!”
里面隐隐传来怒斥咒骂,房门依然纹风不动。
段彧茹等得不耐烦,放话道:“范宇诚,你再不出来,我就去通知媒体记者,到时候你可别怨我。”
萧君严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进行心战喊话:“阿诚,我是君严,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开门,事情既然发生,总是要解决。你们家族企业最重视形象,这件事不能上报。”
所有人都喊得口干舌燥,隔了几分钟,门总算打了开来。
段彧茹率先冲了进去,其他人鱼贯进入。
房内,床上被单折得一丝不苟,范宇诚和临窗伫立的女子层层包裹,行头一样不少,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段彧茹冲到窗前站定,握紧拳头,气得浑身发抖。“黄妙汝,你不要脸!你还来喝我的喜酒——”
被叫出大名的女子嘴角下撇,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分一毫的羞愧,仿佛抢人老公本来就是天经地义似的。
段彧茹气得说不出话来,眼泪簌簌而下。
振出所警员办多了类似案件,早巳见怪不怪。“范先生、黄小姐,麻烦两位跟我们上警局一趟。”
范宇诚试着跟警察拗。“我们只是好朋友,又没有做什么。”
段彧茹惨然一笑,口气很轻、很冷:“是啊!你们只是盖棉被纯聊天。”
袁若凡轻拍她肩膀。“不必多说,带回警局告死他们。”
范宇诚大怒,长期累积的怒气一次爆发。“臭三八!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你以为你是谁?又肥又丑又爱管闲事,以后谁敢娶你?要死你才真该去死,活着只会让男人倒尽胃口!”
萧君严才要劝阻,袁若凡已经从背包中拿出相机,冷冷回敬道:“至少我不必吃上通奸官司。我倒要看黄大美女关在监狱里,还能不能勾引别人的老公!”
袁若凡拿相机一阵猛拍,黄妙汝很是紧张,她不想被留下证据,什么饭都可以吃,惟独牢饭不能吃。
“不准你拍,相机放下!”
袁若凡怎么可能鸟她?继续大拍特拍,各个角度都来上一张。
黄妙汝心头火起,她本来就不是好惹的角色,哪里跟她客气?十指尖尖,袁若凡手臂立刻多出数道血痕。
袁若凡忍痛将相机护在怀中。反了反了,这年头的狐狸精不但不觉得“见笑”,居然还敢打人!天理何存?
萧君严连忙插入两人中间,将袁若凡拉往身后保护。“你抢人老公,不反省也就罢了,怎么还打人呢?”
段彧茹悲痛已极,冲上前揪住黄妙汝。“我跟你拼了!”
恋奸情热这句话说得一点没错,范宇诚跟情妇站在同一阵线。“段彧茹,你自己照照镜子,哪个男人受得了?”
黄妙汝有情夫撑腰,更加不把元配看在眼底,“自己没本事管好男人,怪我做什么?”
段彧茹气得几欲晕去,眼泪像断线珍珠般纷纷飘坠,却牵扯不出范宇诚一丁点怜惜。
爱一旦离开,再多的眼泪也无济于事。
实在看不下去黄妙汝的气焰嚣张,警员喝道:“黄小姐,你再不合作,我要把你铐起来。”
叶离欢从进房后就不加入口水大战,四处搜寻,最后从床底搜刮一团来不及毁尸灭迹的卫生纸,装进事先准备的塑胶袋。
黄妙汝和范宇诚面面相觑,他们只顾着扔保险套,却忘了卫生纸……
“有了这个,不怕告不死他们。”叶离欢很有成就感。
萧君严抬腕看表,这时间打给大穆律师来得及吗?
对簿公堂……终于要走上这一步吗?唉!
☆ ☆ ☆
皇上饶命!小的下次不敢了。
进出警局不当一回事的范宇诚,面对穆祟真却连大气都不敢透一口。明思宗祟祯皇帝如果有穆崇真大律师一半的气势,当年何至于落得吊死媒山的凄凉下场?这女人超恐怖的。
“你要离婚?”
范宇诚满脸“青笋笋”,萧君严代友回答:“请大穆律师多帮忙。”
穆祟真幸灾乐祸地道:“卫生纸上沾有你的精液,通奸事证明确,关个一年半载出来,你再考虑离婚也不迟。”
禽兽不如的畜生!她要他受点教训才救他。
听到会被关,范宇诚怕了,第一次对他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大穆律师,请你帮帮我。”
穆祟真喝了口茶,哼道:“除非你老婆撤回控诉,否则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那张沾有精液的卫生纸是直接证据,法官不采信就是违法判决,法律这么规定,我也没办法。”
范宇诚急得快哭了。“可是,彧茹坚持告到底。”
穆祟真抠着指甲,表情说有多凉就有多凉。“通常太太都会两个一起告,再对丈夫撤回,单告第三者。”
范宇诚沉默不语,摇头道:“如果她要告妙汝,就连我一起告吧!事情是我们两个做的,不能只叫她一个人受罚。”
“你倒是有情有义,可惜用错对象。”
范宇诚豁然起身,出钱的是大爷,他干吗要在这里听训?既然关定了,大穆律师又怎么样?他没必要理她。
“我先走了。”他头也不回地往大门走去。
穆祟真断喝一声道:“给我滚回来!”
“大穆律师还有何指教?”
“你们的婚姻不成立,没结婚离什么婚?”
宛如平地一声雷,范宇诚和萧君严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穆崇真知道他们听咽,解释道:“你爸妈跟我说过婚礼当天的情形。你被救下来的时候,包括证婚人在内全部的宾客全都走光了,证婚人既然没看见新郎,他们在结婚证书上签名就不生效力。依民法九百八十二条规定,结婚证人以当场看到新郎新娘结婚者为限。”
范宇诚还是疑信参半,愣愣问道:“可是,爸妈和一些叔叔伯伯还在,他们都知道我们要结婚。”
“亲戚不能当证人,有没有朋友在场?”有的话就比较麻烦。
“朋友只剩伴郎和伴娘,就是君严和袁若凡。”范宇诚心中扬起希望,花钱委任大穆律师是对的,这招斧底抽薪之计当真妙不可言,如果他不是有妇之夫,和妙汝做爱有什么不可以?
穆崇真望向极度震惊的萧君严。“伴娘铁定站在女方那边,她会出庭作证,官司胜败就在你一念之间。”
“我?”萧君严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穆祟真点点头。“如果你愿意作证,加上伴娘就有两个证人,结婚有效。如果你不愿意作证,结婚不成立,也就没有后续通奸的问题。”
萧君严感到难以置信。他出庭作证,彧茹就是阿诚的太太;他不出庭作证,彧茹就不是范家的媳妇,怎么会这样?
范宇诚拉住萧君严。“你不能作证,我不想被关。”
穆祟真很看不惯范宇诚的行径,但拿人钱财,自当与人消灾,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你如果出庭作证,婚姻有效成立,范宇诚和配偶以外之人发生性行为,通奸事证明确,依法得判处一年以下有期徒刑。”
萧君严还是似懂非懂,疑惑地问道;“如果我明知他们结婚,却不出庭作证,那不就构成伪证罪吗?”
穆祟真甩着钢笔说道:“伪证罪成立的前提必须出庭作证,你根本没出庭,又怎么会构成伪证罪?”
“如果法官发传票,我能不出庭吗?”
“婚姻成立与否是民事问题,不牵涉刑事责任。证人出不出庭悉听尊便,法院不能强迫你出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