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为了她……被泼了一身臭粪!
内心最最柔软的部份被他绵密的情意戳了一刀,敏感的心胀满了泪,沉得几乎提不起来,却又如此快乐。
杜天衡用没被污染的双手将她轻轻推开,淋到一滴沿着头发滴下来的粪水,全身就会臭得连狗都不闻。
女孩子爱干净,他是男生,忍一忍就过去了。
莫吟霏望了杜天衡一眼,目光中深情无限,越过他看到闯祸的老婆婆时,又变得比冰块更冷,冻得人直打哆嗦。
老婆婆被莫吟霏的眼光震住了,连一根小指头也不敢动。
女法官娇娇小小的,讲话轻声又细语,怎么现在却释放一种恐怖的气势,像要把人吃了似的……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莫吟霏没有咆哮震怒,没有破口大骂,甚至还微微露出笑容。
笑容很美,美得让人从脚丫子冷到天灵盖……
莫吟霏拿起手上户籍誊本,轻瞥一眼,和蔼地问道:“老婆婆,你叫黄施厌对不对?”果然讨人厌。
老婆婆楞楞地点点头。
莫吟霏对警员道:“债务人家属黄施厌妨碍法院依法执行职务,依刑法第一百三十五条规定得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铐起来押回地检署。”
债务人家属哗然,又是一阵推挤拉扯。
“谁敢闹,一起带回去!”莫吟霏毫无所惧,昂然道:“我就站在这里,你们敢泼粪就试试看!”
在场众人被她凌厉逼人的气势震慑住,就算想泄恨也没子弹了,粪水只准备一桶,用完就没有了。
杜天衡含笑不语,他的霏霏愈来愈有架式了。
莫吟霏吩咐律师道:“本次执行程序结束。房子拆完记得拍照呈报法院,让书记官归档结案。”
律师点头称是,莫吟霏又跟连家瑜说:“家瑜,你跟绍文先回法院,我带他去清洗。”这样回法院不给众人笑死才怪。
这次换连家瑜点头称是,莫吟霏拉着杜天衡离开现场。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捂住鼻子。
“叮咚、叮咚!”
邮差已经来过了,现在又还不到下班时间,大白天的是谁啊?
听到门铃声,王妈跑来开门,一见到莫吟霏,她先是惊讶地招呼,却又在呼吸的瞬间倒步三大步。
“孙小姐,你不是去上班……好臭!”
莫吟霏食指放在嘴唇上,神色着急中带着紧张。“王妈,说话小声点,不要吵醒爷爷。”
王妈连忙压低嗓门。“老爷刚睡午觉,不会吵醒他的。”
莫吟霏指指身后的杜天衡。
“这是我朋友,我出差的时候被抗议民众泼粪,要不是他帮我挡,现在臭死人的就是我。”
跟着莫奶奶嫁到莫家的王妈最疼莫吟霏,捂住鼻子的手立刻松开,朝杜天衡递上温暖的笑容,热络地招呼他。
“那真是谢谢你了。孙小姐赶快带人家去清洗干净。”
莫吟霏示意杜天衡进来,两人做贼似的蹑手蹑脚往二楼走。
直到关上房门,莫吟霏才松了口气。
吵醒爷爷就糟了,光是上班时候溜回家这条罪状,就够她吃一顿排头。更别说她还私带男人回家。
杜天衡环顾房间的陈设,怪不得莫奶奶有财力斥资帮孙女添购史特拉第瓦里名琴,光是这房间的装潢和家具费用,就足够在敦化北路黄金地段买全新的公寓,零头还有找呢!
房内近四十坪的空间不仅是卧室,角落处有简易吧台、衣帽间和卫浴间,一应俱全,整片落地窗前还有观景沙发。
天花板挑高四米,地板是比大理石更昂贵的莱姆石,雾面效果让空间看起来不会太贵气,质感更优雅。室内采光明亮,洒落的阳光替木质家具轻敷一层金粉,一如主人的温柔雅致。
杜天衡看也不看满柜的瓷偶、水晶和琉璃,他知道那些玩意儿价值不菲,墙壁上刘其伟的婆忧鸟和吴玄三的帆船出海画作更是有钱也不见得买得到的艺术瑰宝,他注意力只集中在控温木柜中的大提琴。
“史特拉第瓦里?”
他一直渴望拜见这把年份久远的古琴……杜天衡语音因兴奋而微微颤抖,不只因为它身价不凡,更因为它陪伴霏霏无数时光。
莫吟霏挡在木柜前,不让他的“脏手”污染史特拉第瓦里名琴。“要先去洗澡才可以看她。”
杜天衡眉心揪起。“嫌我脏?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才惹得一身臭哄哄的!”忘恩负义的小妮子!过河拆桥的功夫和容容有得拼!
“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但你可以洗干净,她不行嘛!所以委屈大爷……”边说边把满脸不甘愿的杜天衡往卫浴间推。“赶快去洗澡,大堂弟身高和你差不多,他的衣服你应该能穿。”
杜天衡被推入卫浴室,原本香喷喷的空间立刻充斥着粪尿的骚臭味,说有多难闻就有多难闻。
卫浴间响起淋浴的水流声,莫吟霏打开窗户,启动空气清净机,在香氛水氧机里头注入半罐高的薰衣草精油。薰衣草精油能够消除空气中的异味,希望那股粪味早点被分解。
她光闻都想吐,他全身肌肤遭粪水洗礼,岂不更加难受?
是什么原因让他挺身而出?
职责使然吗?莫吟霏不认为如此。
即使是考绩甲等、工作认真屡受到表扬的高绍文,出事的当下也是避之唯恐不及,更别说杜天衡。
他一向对工作漫不经心,得过且过的心态相当明显,今天换成另外一位法官出去拆房子,他都只会袖手旁观,绝对不会身先士卒。
不是出于责任心,那是因为爱吗?
他爱她、舍不得她受伤害,所以挺身而出?
情意在心头流转不去,莫吟霏躺在床上,久久难以自己。
表达感情的方式很多种,有些人整天把爱挂在嘴边,变心时却把昔日的誓言抛到九霄云外;有些人即使终其一生都不说我爱你,却用行动表明心迹,隐含其中的情意已昭然若揭。
满嘴腻死人的甜言蜜语谁不会?爱到将对方的安危荣辱置于己身之上,那才是真正的尊重与疼惜。
在这个人情浇薄的世界,有个人毫不保留地爱你,爱你甚于爱自己,这份情意比黄金还贵重。
十年前受他的帮助,十年后拥有他的爱。她多么幸运啊!
想得出神,莫吟霏没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声音。
“在想什么?”杜天衡大大方方地在床上躺下,似乎和她在床上相偎相依是再自然也不过的事情。
莫吟霏单手撑起身子,检查他有没有洗干净。 用掉一罐沐浴乳的杜天衡随便她检查。他刚才用力搓掉一层皮,连头发都洗了三遍,绝对干净,没有残留秽物。
莫吟霏满意了。“及格,洗得很干净。”
杜天衡陡地一个翻身,迅速将她翻倒在床,双手扣住她的手腕,高大的身躯紧紧压在她的娇躯上。
莫吟霏还弄不清楚发生什么事,忽然一个黑影压了下来,吓得她瞠大美眸,惊喘着问道:“你干什么?”
杜天衡邪气地俯在她耳际吐气:“霏霏,你明知故问哦!女孩子邀请男人进她房间,一起躺在床上,这代表什么意思?”
莫吟霏连忙澄清道:“什么意思都没有。”他们就不能纯谈天说心事吗?色欲薰心的家伙,一上床就只想那档事!
“我不信。”杜天衡狂骛地衔住她红唇,灼热的舌溜进她的甜蜜小口与她纠缠,轻触的、吮舔的,无所不用其极的攻占追逐,直到她放弃反抗,虚软地摊在他身下,细细娇喘。
直到两人都快缺氧窒息,杜天衡才恋恋不舍地结束令人心醉神驰的一吻,莫吟霏迷茫的眼神、红透的脸蛋却让他更加亢奋,单纯的亲吻已不能满足他,他贪婪地想要更多!
莫吟霏无力地呻吟,压在身上的男性躯体正在打什么坏主意,她心知肚明,变化太明显了嘛!
“我一定是疯了才会爱上你。”可不可以反悔?
杜天衡吻了吻她的红唇。“爱情本来就带有疯狂的成份。你不是唯一为爱疯狂的人。”
没良心的坏人,她都快被他拆吃入腹了,他还诅咒她!
“杜先生,你很希望我发疯吗?”
杜天衡不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言语上,灼热的唇开始往下移,舔过她圆润的下颚,沿着她柔美的颈部弧线轻吮着,双手灵巧地解开她的衣服,让她娇躯在他眼前完美呈现。
他们都是成年人,做这种事无须感到羞耻,更不必要故作矜持,莫吟霏没有抗拒,任他为所欲为。
她喜欢他碰触她的感觉,在他熟练的带领下,一波波的快感在体内漾开,伴随着奉献的真情,在灵魂深处擦出美丽的火花。
不曾给过任何男人的,她愿意给他……只给他……
杜天衡瞥见她眼角湿润,心口微微泛疼,她不想要吗?
“霏霏,不要的话随时可以喊停。”
莫吟霏双手穿过他的后颈,偎在他怀中又笑又叹气又摇头。
“我太快乐了,所以流泪。”
杜天衡轻啄她湿润的眼角,舔去她的泪水,他不停地温柔诱哄,让莫吟霏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接着替两人迅速地除去多余的衣物,拉过被子盖住满室春光,半点也不外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