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身边那个如影随形的天保也跟在一旁喝两杯,顺便陪他说说话、解解闷。
「大少爷,不知为什 ,我总觉得今天这酒喝起来好象少了点什么味道哩。」天保皱起眉头。
「是吗?」慕容烨一脸兴味地看着他。
「难道你没发觉吗?」他的嘴算是很不灵光,可他都喝得出来了,大少爷应该不会喝不出来吧?
「你倒是说看看,有什么不一样的?」慕容烨微微一笑。
天保又很认真地喝了一口,半晌之后,他才皱眉道:「我也说不上来,就是一种不太对劲的味道呀。」
「哈哈,你已经中毒了!」
「中毒?」天保瞠目结舌。
「没错!」慕容烨点点头,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错。「你已经中了一种无可救药的毒了。」
「大少爷!你可不要吓我呀!」看主子一脸笃定的模样,天保一颗心都凉了一半,可他怎么想也想不起自己究竟是中了什么无可救药的毒。
慕容烨见天保整张脸都吓得瞬间刷白了,实在不忍心再逗弄他,于是,他就笑着问:「天保,当你见过一个倾城倾国的大美人之后,再遇见一个姿色普通的女子,你还会觉得她美吗?」
「当然不会呀!」天保实在不懂这跟他「中毒」有什么关系?
慕容哗接着又笑着说:「所以喽!当你暍过一种最香醇的美酒后,你就会觉得其它的酒怎么喝味道都不对了。」
天保怔怔地想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可半晌后,他又不解地问:「但是,我怎么想不起最近我们有喝过什么特别香醇的美酒?」
慕容哗忍不住敲敲他的头,摇头叹道:「你忘了我们不久前曾经过一个小镇,还在那儿吃了一顿酒菜?」
天保抓抓头,终于想起来了……
「啊--你说的是那家黑店呀!」那酒馆里的酒的确是满好喝的啦,但是,一壶酒要十两银子耶,有几个人暍得起啊?
慕容哗笑着点点头。
「大少爷,难道你不觉得那个土匪婆是在乘机敲诈吗?」他可不信大少爷是那么好骗的人。
「哈哈哈……」这天保一下「黑店」,一下又是「土匪婆」的,说得真是……贴切极了!
其实,他也知道那姑娘开价开得极不合理,却还是心甘情愿地让她敲诈,也许就只是因为那酒喝起来有种让他深深怀念的味道吧!
他已经好久、好久没品尝过那种滋味了……
「大少爷,那土匪婆说要送你一坛酒,也不知是真是假,你那天为何不直接带回来呢?」那么好喝的酒不拿白不拿呀。
关于这个问题……慕容烨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也许,他只是想再看她几眼吧!
那个笑起来很甜美的姑娘,让他想起那个深深埋藏在他心底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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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奶奶,您今天有没有出去四处走动走动呀?」
「有有,我街头街尾走了不下五、六趟呢!」李奶奶很是得意。
「何奶奶,您眼儿花花的,没想到绣出来的牡丹却比姑娘家绣得还要细致,还要漂亮呢!」
「哪里,是暖暖不嫌弃啦!」何奶奶咧嘴直笑。
「小张爷爷,您那骏马图画得真好,昨天茶行的曹老板还在问有没有新的画,他想再买一幅来送人。」
「行行行,我这几天正在画一幅八骏图,应该很快就画好了!」小张爷爷喜孜孜地。
「大张爷爷,您种的兰花开得好漂亮,可不可以让我拿几盆到酒馆里摆着让客人欣赏啊?」
「哈哈哈……暖暖一张嘴巴就是特别会说话呀!」明知小丫头只是在哄他,大张爷爷还是笑得好开心。
没错!哄老人家开心,就是纪暖暖永远都不会厌倦的工作,只要看见他们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开怀的笑容,她就此什么都来得满足。
可是,她现在心情却是无比沉重的,想到再过不久后这些老人家不知将何去何从,她就没办法真正开心起来……
「暖暖,妳过来陪爷爷下下棋,上次连输了三盘,老人家我很不甘心呀!」唐爷爷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好啊!好啊!」纪暖暖硬装出兴致勃勃的模样。
「暖暖若是输了,可是要请吃酒的。」唐爷爷好想喝她亲手酿的桂泉酒,可这小丫头老是以他身子骨不好为由,禁止他喝酒,让他好郁闷呀。
「唐爷爷,您又不听话喽!」纪暖暖嘟起小嘴。
「我只要暍一小杯就好……可不可以呀?」唐爷爷几乎是在向她恳求了。
纪暖暖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才说:「一口,再多就免谈啦!」
「好吧!一口就一口!」聊胜于无嘛。
可纪暖暖却一直无法专心下棋,在她一连输了三盘棋之后,唐爷爷终于忍不住问她:「丫头,妳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
「我……」纪暖暖有些心虚地回道:「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现在有点神智不清的,是不是扫了唐爷爷的兴啊?」
「没睡好?」唐爷爷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小丫头在烦恼什么,可不可以告诉爷爷?」
纪暖暖甜甜地一笑,故意撒娇道:「真的没什么事啦!只要爷爷奶奶们身体都健健康康的,我就不会有烦恼了。」
「小丫头就是这样讨人疼!」唐爷爷摸摸她的头,朗朗地笑了。
他是在一场战乱中与家人失去联系,一个人从北方流浪到这个安康镇,没想到却遇到好心的纪暖暖收容了他,他才得以在此过着安逸的生活。
他常在想,这丫头不仅是个美丽善良的小姑娘,她还是一个专门来人世间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呢!
「唐爷爷,我先去看看那些狗儿们,您若是无聊的话,我再请爷爷过来陪你下几盘棋。」纪暖暖站起身,一下子就不见人影了。
「这丫头明明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还是经常拨空过来陪我们说说话、解解闷,真教人又爱又心疼呀!」唐爷爷摇摇头,有些感慨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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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暖暖人才走到后院,那二十几只狗儿便摇着尾巴,全都向她跑过来,将她团团地包围起来。
有几只特别顽皮的狗儿还在她的俏脸上舔了几下,惹得她娇嗔地骂道:「别再舔我了,怪痒的呢!」
狗儿似乎听得懂她的话,呜呜低鸣几声,便不再黏她了。
纪暖暖抱住其中最小的一只「宝儿」,心情有些沉重地对牠们说:「姐姐恐怕没能力买下这片宅子,也许再过不久你们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如果姐姐一直找不到新的家,你们该怎么办呢?」
这群狗儿当然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所以,她才能放心地把自己心中所承受的压力向牠们倾诉。
「宝儿,你还这么小,姐姐怎忍心让你再回街上去过着四处流浪的生活。」看着怀里的宝儿,她的眼眶瞬间热了起来。「你们可要和姐姐一起祈求老天爷,希望老天爷能赐给我们一个奇迹,让我们可以继续留在这个地方……」
说到这里,她有些感伤地笑了。
「姐姐一定是在作梦了,我怎会有那个能力在短短的三个月内就赚到那么多钱呢?除非是在路上捡到黄金了……」
唉!她一定是想钱想疯了,才会在这里痴人说梦话。
过会儿,她又喃喃地道:「也许,姐姐可以考虑嫁给那个吴公子,听那媒婆说他们家挺有钱的,如果我跟他谈条件,不知他会不会接受?」
她很认真地想了想,半晌后却摇摇头,自嘲地笑了。
「如果他真有那样的心,也许早就考虑接受我的『嫁妆』了,怎可能到现在仍一点消息都没有?」
其实,她并不是不想嫁人,只是希望能找到一个愿意和她一起照顾这些老人和流浪狗的男人。
她相信只要是有那份心的男人,就算是长得再丑,她也是愿意接受的。
可惜啊……她到目前为止都还没遇到过那个人,也许,她这辈子永远都不会遇到了。
「爹呀、娘呀!如果你们在天上有知,就快想办法帮女儿度过这个难关吧!」她活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感到这么彷徨、这么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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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内。
「咚」地一声,正在打盹的华荣额头突然撞到柜台上,他自己吓了好大一跳,赶忙打起精神来,定眼一看……咦!酒馆里什么时候来了一个客人呀?
他赶紧走上前去招呼:「客倌请坐,请问您要用点什……」他突然认真地看了这位客人一眼,接着就笑着说:「这位客倌好眼熟哪!」
「请问纪姑娘在吗?」俊雅男子客气地问。
「在、在……」脑袋瓜仍旧一片浑沌的华荣很努力地在回想,这公子是什么时候来过呢?
「可否麻烦请她出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