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柘神情复杂的盯视着她湿了脸庞的凄楚模样,“你的恋妹病症,还真不是普通的严重。”
“你管我!”
她吼他一声,又埋入了自我的伤悲之中,“柔柔可是我从小疼到大的,我才不放心把她交给混蛋臭展拓!”
脑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让她立时止住奔流的泪水,“我决定了,我要把柔柔给带走,我要阻止这一场我不承认的喜宴!”
“文妍淇,你发疯了!”他抓住她,“别忘了,大哥跟小嫂子已经是夫妻了。”
“夫妻!?我不承认,我不承认!”她的小脸涨成火红色,双拳在他眼前挥舞着,“姓展的,你听见了没?我绝对——不承认!”
她狠话一撂下,一阵晕眩感袭上身,让她身子跟脑袋一起摇晃着,“奇怪,我是怎么——了……”
话尾消失在展柘好心提供的双臂之中,他稳稳的接住她下坠的身子,再一次肯定——她醉了。
第二章
当车驶进了文家大门,展柘突感一阵不解,目光移至副驾驶座上因酒醉而昏睡的疯女人文妍淇。
为什么他得送这个女酒鬼回家呢?
严格说起来,他跟文妍淇这个姻亲关系,就为了这么一丁点儿姻亲关系,他就必须接受文言伦的强行要求,把醉醺醺的她送回文家?
这一点都不像他,望着她满脸通红的睡颜,展拓不禁如是想道。
拉起了手煞车,停靠好车子,他绷着一张脸,伸手摇晃着正好眠的文妍淇。
“文大小姐,你家到了,起来了。”
别吵!她将他的呼唤声当作扰人的苍蝇,抬手挥了一挥,收到安静的效果后,又继续睡死。
“文妍淇,我可没空照顾你,你快给我起来,你家到了!”他冷沉着声音,脸色不善的下达最后通牒。
“我家到了就到了,有什么好希罕的。”她咕哝一声,眼皮未撑开一份。
展柘翻翻白眼,这是第一次他因为一个醉死的女人,感到这般无奈,强忍住踹她下车的冲动,他开门下车绕至另一边。
打开车门,凝望着她醉死的模样好半晌后,决定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只要尽快把这个女醉鬼给打发掉,他就可以回家休息去了。
“文妍淇,你家到了,起来了。”他发挥最后的耐心唤道。
受到酒精侵袭的文妍淇,只是一个劲儿的直点头,口中逸出毫无意义的单音,然后继续昏睡。
展柘见状,压下袭上心头的无奈之情,弯下腰、探进车内,一只手臂绕至她的颈后,一只手臂穿过她的小腿,微微一使力,便将她给抱出车外,抬腿将敞开的车门关上,抱着她往文家大宅走去。
望了眼一片黑暗的屋宅,展柘想起,文家主人文正耀因为今天的大好日子,而放了下人一天假的事。
“这下麻烦了,我可没有文家的大门钥匙。”
摇摇晃晃……摇摇晃晃……文妍淇感觉到自己似乎正倚在一个摇篮里边,让她舒服的喟叹一声,下意识地往展柘怀中钻去。
展柘瞪了眼醉了仍不安分的她,“你这个女人就不能安分一点吗?”
像是察觉到有人在责骂她,文妍淇不快地皱了皱俏鼻,然后更是老实不客气的往他怀里头钻去。
“文妍淇,你在干什么?”他脸色大变,只因为她的不安分举动。
文妍淇因为他这一声低喝,而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当那张与展拓酷似的脸孔映人她眼帘时,她立即发出了抗议。
“臭展拓!你怎么会在这里?谁叫你抱我的?快放下我!”她在他怀中扭动不休,两个小拳头更是不断地敲击着他强健的手臂。
“疯女人!”展柘啐了一口,双手轻轻松开力道,让她顺利的自他怀中滑下去。
“你敢骂我疯女人,你才是大混蛋!”她的小手气恼的捧住他的脸庞,倏地缩短与他对望的距离,当她望进了一双阴黑寒潭时,她的思绪猛然中断。
“你——”疑虑在脑中形成,“你不是那个混蛋展拓。”
展柘拉下了她的小手,轻哼一声,“我从没有说过我是展拓,你酒醒了是不是?那就自己掏钥匙开门进去。”
他转身欲走,身后突然多了一个力量拉住他,他转过头,看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揪住他的西装下摆不放。
阴惊的眼掠过一抹寒气,“文妍淇,你这是在干什么?”
她抬起一双蒙上醉意的眼,毫无畏惧地迎上他冒着霜寒之气的黑眸,“我……我家钥匙在哪儿?”
“你……”他眯起了眼,要不是他拥有超强的自持力,恐怕他早就被她给气死了。“你问错人了吧?这儿可是你家,不是我家。”
她疑惑的看着黑漆漆的屋子,仔仔细细打量起来,“看起来很熟悉,这里好像是我家没错。”
“好像?”展柘一双锐利的眼直在她脸上来回梭巡,“文妍淇,不要告诉我,你根本还没有清醒。”
“什么清醒?”她气呼呼的反驳,“本小姐一向清醒得很!”
“你还在醉。”几杯香槟就把她给搞成这样,她果然一点酒量也没有。
她怏怏不快的瞪他一眼,“什么醉,把这句话给我收回去,本小姐一向是千杯不醉的,喂,你在干什么?呜——呜……”
展柘的大手一把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够了,给我闭嘴,今天我受够你的唠叨跟无理取闹了。”
文妍淇小拳不断地落在他身上,企图让他放开她。
展柘转而以手臂勒住她纤细的颈子,将她给扣在怀中,另一只手自内襟中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给文言伦。
“放开我!放开我!”她满脸通红的不断叫嚣,背部却将他的温暖完全吸收。
那是一股令人感到心安的暖意,使她处于不安及狂乱的精神,渐渐安定下来,最后索性将全身重量倚落在他怀中,张口打了个大哈欠。
向文言伦问清楚该如何处理之后,展柘一转过眼,便见到她毫不淑女的哈欠,“文妍淇,你该不会又想睡觉了吧?”
“你才想睡觉,有人规定一定是困了,才可以打哈欠的吗?”尽管她的脑子还在昏,但是依旧牙尖嘴利。
展柘懒得理她,勒抱着她弯腰在一旁的花盆底下。找到了一把钥匙。他万万没想到在这种高科技的时代,文家人竟然放心的把钥匙放在花盆底下。
“啊!”见他拿出钥匙,她惊叫一声,然后愉快的呵呵笑,“对了,钥匙就是放在那儿,你怎么知道的?你真是好聪明喔——”
他聪明?这种称赞的话语自她口中逸出的那一刻,展柘突觉全身不对劲到极点。
“钥匙呢?我来开门。”她一把抢过钥匙,眯着眼,将钥匙插入孔中,喀喀喀几声后,便打开了大门。“哇!我打开门了。”
展柘见她率性地踢掉脚下的高跟鞋,像个孩子般的打着赤脚踏人家门。
“我把她给安全送回家了,接下来就没我的事了。”决定结束这一倘浑水后,展柘毫不留恋的转身,准备驱车离开。
砰!一声自屋内传出的巨响,让他顿住了前进的脚步。
展柘瞪视着就停靠在文家门前的轿车好一会儿,无法阻止一波波探看关怀的情怀涌上心头,教他在瞬间产生了一种名为牵挂的情绪……
“那个疯女人!她到底还要惹多少麻烦才甘心?”他一咬牙,猛地转身奔入屋内。
* * *
“哎唷!”文妍淇在厨房冰箱前面滑了一跤,原本是想抓住椅子稳住身子,结果反而把椅子给抓倒了。
“我的屁股好痛喔……”她边呻吟着,边奋力起身打开冰箱门,从里头抓了瓶可乐,开瓶仰头灌下,“咦,这个味道好像跟平常的可乐不太一样,该不是新产品吧?”
“文妍淇,你没事吧?”当展柘寻着灯光转入厨房时,映入眼中的,是她倚着冰箱门边,正豪迈的仰头灌饮着手中的啤酒。
“嗨!”她傻愣愣的扬起手跟他打声招呼,“好久不见了……不对,我们刚刚好像有见过,还是在昨天?喂,我们在哪时候见过面呀?”
这个不知死活的疯女人,几口黄汤下肚后,她疯得更加严重。
走上前,一把夺走她手中的啤酒瓶,冷漠的浯气自口中钻出,“你的房间在哪儿?”
文妍淇盯看着被他夺走的瓶子,“你也想喝可乐吗?冰箱里还有啊,你做什么要抢我的可乐?”
“可乐?”展柘端看着手中蓝白色相间的台湾啤酒,再次肯定——她醉得不轻,居然连颜色也分辨不出来了。
“没关系啦,如果你想喝那瓶可乐的话,就让给你,反正我这个人一向很大方的。”她不以为意的别过脸,又将手探人未关的冰箱,准备再拿一瓶可乐。
展柘抓住了她的手,强迫性的关上冰箱门,威胁恫吓:“你再给我拿啤酒来喝,就给我试试看。”
“我要拿的是可乐,我想喝可乐,我的喉咙好干喔!”她的眼转到他手上的可乐,小手迅速将他手中的啤酒夺回,一古脑儿的往嘴里头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