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小姐,我不打算为这个吻道歉,因为那是你欠我的。”柯德勒苦涩一笑。就算事情再重来一遍,他还是会吻她。如果可以,他甚至会不惜一切地占有她。听见她的声音出现在厢房外,他才知道自己已厌倦等待。他想要她,一刻都等不了,偏偏他却必须等待,只因她早已忘记他,忘记他的拥抱、忘记他的爱抚,甚至他这一个人!
“我欠你的?伦萨穆公爵,你说错了吧?”岳飞闻言一呆!昨天之前他还只是她梦中的一个陌生人,结果他竟说这个吻是她欠他的,这究竟是什么跟什么啊?
“以后你就会知道我在说什么,岳小姐。”柯德勒平静地说。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欠你什么,伦萨穆公爵。”岳飞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他亲密的称呼让她心神大乱,但她根本就不认识他!强辞夺理也不该脱离现实,他不会神经短路了吧?
“你欠我的可多了,不过我会一样一样的把它要回来,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柯德勒笑了。没人能欠他而不还,而她这三年来连同本金加利息,恐怕一辈子都不够偿还。
“无聊!我没欠你就是没欠你,伦萨穆公爵,我尊重你是来自外国的贵宾,但这不代表你就能随意轻薄我。”莫名其妙话却让她感到心悸,仿佛她真的欠了他什么东西未偿还似的;而他的表情是认真的,难道她真的欠他什么东西吗?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是吗?只要我愿意,贵地的法律能奈我何?”柯德勒不以为然的一耸肩,视线轻佻地上下打量她。
“你!”岳飞气结地瞪着他。仗着外交豁免权的他的确不受台湾法律限制,但他不是绅士吗?显然她错看了他。
门外再度传来敲门声,这回未闻室内人有所回应,大门已由外往内被大力推开,进来的是路易斯。
“伦萨穆公爵,我不打扰您的雅兴,我出去了。”一看见路易斯,岳飞不禁暗松一口气。无法再面对柯德勒放肆的眼眸,她忙不迭地抛下话,然后转过身,几乎是逃难似的走出包厢。
“谁准你进来的?”坐回沙发,柯德勒漫不经心地拨过一撮掉落额前的头发。“我不进来,外面那一群警察就要冲进来了。公爵,想谈情说爱也该看地方。”看柯德勒舒适地靠坐回沙发上,一副安我自得的表情,路易斯不禁挑起了眉。看岳飞匆促的模样离开也知道他一定做了不合时宜的举动。
“住口。”拨弄头发的手停在半空中。
“被我说中也不需要恼羞成怒。公爵,操之过急是不行的。”路易斯若有所指地说。看来他不止做了,还做得相当彻底。
“你说完了没?”柯德勒眯起眼,坐正身躯。
“说完了。”路易斯悻悻然地闭上嘴巴。
“严逸琛人呢?”柯德勒站起身,明白岳飞那近乎是落荒而逃的模样,显然是他那一番话吓到了她,可能还会引来她的反感,不过他已无法再等下去。
“警察临检,他能不陪在一旁吗?”路易斯没好气地看着他,待发现他正朝大门走去,他难以置信地横挡在他身前。“公爵,你不能去。”
“让开。”柯德勒挑了挑眉。
“你疯了!时间不对,场所也不对,你就不能再等一天吗?严逸琛……”那眼神是不顾一切的执拗,而且还身体力行。路易斯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可能真的要这么做吧?
“有你在就够了,别告诉我你不行。”不愧是路易斯,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柯德勒微微一笑。
“这不是行不行的问题,而是适不适合。你真要这么做吗?当着台湾警察的面,你知道这会带来多少不必要的困扰?就照严逸琛的安排进行不是皆大欢喜?”路易斯说到后头几乎是气急败坏,因为柯德勒居然笑了,好像他说的都是废话。
“你到底行不行?”他问,语气中有不容质疑的怒气。
“行,但是……算了,你根本就听不进去。希望我不会因你的一意孤行、任性妄为和完全不体恤下属安危的主子而被台湾警察送到绿岛去。”路易斯挫败地说。“或许。不过执行的人是你,我可是一点都不担心。”柯德勒微皱起眉。天杀盟第一把交椅真进了绿岛吃免钱饭,那么天杀盟早就关门大吉了,他还当什么天王?
“你可真看得起我,众目睽睽之下,尤其你的小爱人还见过我,你不担心我可担心。”路易斯没了气地讽刺,一想到待会他所要执行的任务,他就心里不舒坦。明天就要进行的计划却要抢先一步,真有这么迫不及待吗?
“哪来这么多话说。”柯德勒淡淡地瞟了他一眼,然后举步往大门走去。
“卖命的人是我,我当然有话要说。”路易斯一撇嘴。这回他没再挡着他,因为挡也没用,谁叫他是主子?从他坐上天王的宝座之后,他就没一天清闲,单是为伺候他这不按牌理出牌的个性,他不知在鬼门关前徘徊过多少次?就不能按部就班吗?大家都轻松点不是很好吗?
“你可以别来。”柯德勒停下脚步。
“我能不去吗?
“那就别说废话。”
“是的,公爵。”废话?敢情他连发牢骚的权利都不被容许?路易斯相当郁卒地说。
第八章
就在岳飞整队欲离开银河璇宫俱乐部大厅,柯德勒·伦萨穆正步下螺旋楼梯,紧接着就听见一声枪响,然后当着所有在场警察的面,一个男子夺门逃逸,跟着一个男子追了出去,整个事情发生得太快,结束得也太快。
“伦萨穆公爵中枪了!”莫言的惊叫声吸引了在场所有人士的注意,只见柯德勒·伦萨穆左手捂着右肩胛,鲜红的血液触目惊心的喷洒在地面上,此一情景瞬间使得大厅纷乱了起来。
“快把公爵的座车开到玄关处来!”严逸琛第一个反应过来,对着柜台下达命令,然后像风一般的冲向身子跌靠在螺旋柱的柯德勒。
“要不要报警?”一职员惶恐地问。
“笨蛋!还报什么警?没看见这里一大群警察吗?”另一职员没好气地斥道。
“所有警员注意,马上封锁现场!”丁勇猛瞬间变了脸色的扯开喉咙大叫。有没有搞错?当真是世风日下,歹徒居然在他们这一群执法先锋的面前行凶!幸好并未得逞,不过单是他们在事情发生时未反应过来而让歹徒从眼前逃走,他这重案组总队长的颜面已经荡然无存!
在看见柯德勒流血不止的手臂,严逸琛顿时脸色一沉的看向莫言,后者则回给他一个苦笑,他近乎是责难的眼光回看柯德勒。“公爵,你……”
“在说我之前,你似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一挑眉,柯德勒讽刺地截断他的话,然后步下楼梯。
“或许。不过你也该通知我一声,你让我这些日子的心血全白费了。”严逸琛面无表情的跟上前去。
“有路易斯,还怕他跑掉吗?”柯德勒不耐烦地说。当眼光看见正朝他们快步走来的,嘴角不自觉地逸出一丝笑容。
严逸琛同时看见了岳飞,当然他也看见了柯德勒的笑容,而这笑容让他忍不住讽刺地问:“是谁跑不掉?公爵。”
“都跑不掉,这样行了吧?”笑容瞬间隐没,柯德勒微皱起了眉头并警告的瞟了严逸琛一眼。
“伦萨穆公爵,你还好吧?”岳飞实在很不想过来,偏偏丁勇猛把这工作丢给了她,而在看见柯德勒因失血过多而显惨白的脸色,她顿时忘记先前那一段不愉快而担心地走到他身边。
“岳小姐,多谢你的关心,目前还死不了。”瞟过手臂因中枪而大量流血的伤口一眼,柯德勒不意地掠过她脸上那发自内心的担忧。担忧?她是在担心他吗?还是担心枪案对她的处境造成影响?以他们适才不甚愉悦的接触,她的担心恐怕是后者吧?他嘲讽地扬起嘴角。
“喔。”岳飞微皱起眉头。听他的口吻宛若枪伤只是擦破皮似的轻微,但瞧他手臂上的鲜血犹不止地从伤口渗出。他流了不少血,或许伤口位置不致命,但流血过多仍是很危险的,她不禁看向严逸琛,却怔然于他眼中那抹愠意——他好像在生气?但——他在生谁的气?
“公爵,车子来了。”莫言蓦然开口。
“岳队长,公爵就麻烦你了。”看了柯德勒一眼,严逸琛面无表情的说。事情都发生了,他还有怎么做?只有配合啦。
“嗄?”岳飞一呆,反应不过来地看着他。
“岳队长,你不是要做笔录吗?”在警察临检的时候发生枪案,所有在场的人都无法置身事外。好一个枪案,真是会选时间,严逸琛无奈地提醒她,眼光则若有深意的飘向柯德勒。这就是他要的结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