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总经理。”纵使郭靖海有满腹的困惑,但有了难能可贵的走人机会,他能不及时把握吗?再说和一个正处于盛怒之中的人交谈,一个不小心就极可能被炸得粉身碎骨,他还是先闪人吧。不过这什么死心、中计,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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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捱到午餐休息时间,梁咏琪意兴阑珊地站起身。听了—上午关于公司的起源、发展、宗旨,她差点没跑去和周公约会!若非电梯停电害她迟到,她也不会被讲师安排在首排座位。所以,她非但不能神游太虚,还得表现出一副非常聚精会神的听讲模样,而昨晚又因为担心今天到总公司会发生的事情,烦恼得一夜未睡,现在她简直困死了,但她已和范桃花约好在员工餐厅见面。唉!她情愿在这里睡觉补眠。
无奈地挪动脚步,梁咏琪这才发现整间研修室居然走得仅剩下她一个,看来大家全去祭五脏庙了,只有她还慢半拍的待在这里想睡觉。唉,看来她的动作得快些,否则让范桃花等太久,就不好意思了。
快步走到研修室大门,梁咏琪才旋开门把,一只强壮的手臂猝不及防地抓住她,将她推回研修室内,并迅如闪电般的锁上大门:骤来的此一变化仅在一秒钟内发生完成,梁咏琪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已被来者给拥进怀中。意识到自己居然被—个男人给钳制住……她惊慌地想:莫非他想强暴她?意念—转进脑中,她直觉地想放声大叫。
“是我。”男子——江子麟一见梁咏琪张开嘴,赶紧开口,若不是情势逼得他不得不尽快处理,他何尝希望用这种方式来见她。当然,幸好老天爷挺帮忙,否则他就得另找机会,而此时此地,相信暂时没人会来打扰他们。
“你……”梁咏琪闻言,惊震地擡起头,而在看清那张熟悉的俊逸脸庞后,饱受惊吓的心这才缓和下来,随即一股无名火烧上脑门!下一秒钟,她已抡起拳头对着他的胸膛一阵乱打。“该死的,你想吓死我!可恶!你好可恶……”
“我可恶?你才可恶。”看着她近乎歇斯底里的言行举止,江子麟火大的反抓住她的手斥道。吓死她?哼!天晓得究竟是谁吓谁在先,若非她莫名其妙的落跑兼逃家,今天他就不需如此伤脑筋,所以这一切全是她自作自受。
“喂!你太过分了,别以为你是总经理,就可以胡作非为,就可以颠倒黑白。”梁咏琪气结的大声反驳。明明是她被吓个半死,他却做贼的喊抓贼。她可恶?她哪里可恶了?正所谓孰可忍,孰不可忍今天她非替自己讨回一个公道不可,她……受
够他了!
“我过分?那你偷偷跑出俞家就不过分吗?你有没有想到你这一跑,俞伯伯要如何面对满室的宾客?还有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担心,结果你居然还连夜逃到台北,你……”江子麟怒声质问。
事实上,当他再度回到那个角落找她,却不见她的踪影时,他还以为是俞大海带走了她,结果情形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他在不引人注意的状况下,寻遍了整个俞家,仍未看见她的踪影,当时他真是吓坏了,毕竟绑票在台湾可是屡见不鲜,而她又是高雄首富的干女儿,结果——她居然只是落跑。唉,他不是告诉过自己别再苛责她吗?毕竟她只是个小女孩,结果一句话就惹得他火气大发,冷静尽失,啧!他这行为和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有何分别?
“我……”梁咏琪一窒,这番话说得她无言以对又惭愧不已。
当时她落跑的大半原因都是因为他,所以他怎能全怪她呢?但在听见他那一句担心时,她竟觉得自己内心有难以遏止的温馨与喜悦窜升上来;如果他真的担心她,那么他应该是喜欢她的,只是这喜欢能延续多久呢?她不禁落寞地擡眸望向他。
“好了,下次别这样,知道吗?”一触及她那无助的眼神,江子麟满腔的怒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刻的她无助得就像那天在宴会时一般,他心痛也心疼。她不过是个小女孩而已,很多人情世故根本不是她这年龄可以应付的,他不应该责备她的:再说当晚她会不告而别,恐怕他也得负上些许责任。如果那晚他寸步不离她身,她还能落跑吗?
“嗯。”梁咏琪点点头,对于他蓦然转变的温柔态度,有点惶恐、不安,可也觉得欣喜,毕竟温柔的他可比霸道又强势的他令她心动。
“咏琪,你辞职吧。”看着她如此柔顺的模样,江子麟缓缓开口。虽说此地暂时应无人会打扰,但他还是应该争取时间,毕竟有人正等着他自投罗网,他还是得赶快对梁咏琪表态要紧。
“辞职!?”梁咏琪仿佛受到惊吓般地擡起头,简直无法相信他说的话。哼,亏她之前还觉得眼前温柔的他令她倾心。孰料,才一眨眼的工夫,他居然叫她辞职!她就说嘛,一个人的态度怎么会改变得这么快,敢情他根本就没有变,他仍是那么鸭霸,偏偏她发现自己已喜欢上他,这该如何是好?
“是的,你辞职对你或对我都比较好,总之这里说不清楚,下班后我会解释给你听,反正你照我的话去做就没错了。”江子麟微蹙着眉的说。对于她的反应,他早就猜到了八、九分,不过此时此地不宜让他逗留太久。所以,一切还是长话短说,等下了班,他自会分析给她听,到时她应该会对他的安排欣喜万分。
“什么对你或对我都比较好!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辞职,要辞职你自己去辞职!”梁咏琪愈听火气愈大!什么照他的话去做就没错;:她若真照他的话去做,她的人生岂非全听凭他处置?尽管她喜欢他,但这并不代表她就得像个傀儡般毫无自己的意见。
“我辞职?”江子麟一呆,随即失笑的大摇其头。唉,这个小女孩,他自家的企业,岂是他能随意自主辞职。而她……的确还只是个小女孩,不过她说的话总令他备觉有趣与放松,但现在可不是玩笑的时候。她似乎对他相当不满。
“是呀!”梁咏琪不悦地推开他。她受够他了!任凭他有天大的理由,她都绝不辞职。还有,瞧他那是什么态度,又笑又摇头的,好像在说她有多不懂事似的,啧!明明是他不对。
“我知道你不开心,不过我现在真的没有时间跟你解释,下班后你到这个地方等我,届时你就会明白了。还有,离那个郭靖海远一点,他不是好人。”江子麟爱怜的手揉揉她那乌黑亮丽的头发,并将一张纸条递入她手中。她果然对他非常不满,但他何尝希望如此。若非事出突然,时间上又过于紧迫,他应该可以将这事和她的情绪处理得非常完美,偏偏大哥早他一步出手,所以他也是情非得已啊。
“你说他不是好人,他还要我小心你这个花花公子呢。”梁咏琪气仍未消地回道。提到郭靖海,她就忍不住想起那个该死的电梯,第一次她遇见了霸道强势的江子麟,第二次她又遇见了个疯子郭靖海。啧!她这是走什么运啊。
“他真的这么跟你说?”江子麟闻言,脸色霎然一沉。这个郭靖海什么时候跟个三姑六婆似的爱乱嚼舌根?而重点是他说这番话的用意何在?难不成他真的假戏真作,那么在停电的电梯里,他该不会……该死!他绝对不轻饶他。
“对。”梁咏琪对他的反应有些意会不过来,实在是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太骇人。
“他还跟你说了什么?在电梯里他有没有对你乱来?”江子麟极力压抑住心中的怒火,硬是挤出一丝微笑问道。天晓得一想到那情形,若真如他所想像,他怀疑自己会有什么反应!立刻冲过去海扁他一顿吗?不成,那他岂不是不打自招了?看来他必须忍耐。俗话说得好:小不忍则乱大谋,况且这明摆着是一个大的陷阱,他才不会傻得去自投罗网。
“好痛!放手,你抓疼我了。”手臂上突如其来的巨疼,令梁咏琪痛呼出声,她不禁挣扎着脱离他的钳制,否则她的骨头不被捏碎才怪!他究竟在干什么?她又没得罪他。
“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听见梁咏琪的痛呼声,江子麟这才惊觉自己猛然加强的手劲,他忙不叠地松开手。糟糕!他好像愈来愈具有暴力倾向,而这一切全因郭靖海,哼!他和他的仇可真是愈结愈深啦?
“你是——你是故意的……”梁咏琪边搓揉发红的手臂边埋怨地瞪着他。她愈想愈委屈,不禁红了眼眶。从来,她就不是一个容易掉泪的人,就连脸红都鲜少有过,如今她居然因为他而流泪:他进入她的生活才短短数天,她的生活就已风云变色,就连她自己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不喜欢现在的她,她想回到从前那个对工作、对生活充满理想与憧憬的自己,但已迷失的心还能回到从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