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确实是会令主子难以忍受。
“小姐想出去散散心?”春若水摇头。
“想看看什么书解解闷?”春若水还是摇头。
“或者想上爷那儿去?”
春若水这回不但是摇头,而且还摇到几乎差点扭到脖子。
“爱爱,你在开什么玩笑?我要真上他那儿去,那么就不可能只有无聊,而是无聊死了!”她不悦的赏她一记白眼。
“那小姐是——”
门板上传来轻叩声,打断了祁爱爱接下来想说的话。
“什么事?”她走到门前问。
“东武林那边有信送来,想交给小姐。”
春若水双眸一亮。“快拿进来,肯定是心心写来的!”
祁爱爱开门取过信件后再关上,恭敬的来到主子面前将之奉上,春若水则迫不及待的抢过信件拆开细读。
祁爱爱在旁有点儿焦急的等着。
她跟其他三人在经过多年的相处早已情同姐妹。现下心心离开了这么久,她也不免会有所担心。
在春若水看完整封信后,脸上竟出现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小姐,心心她还好吗?上头有没有提到她何时能回来?”祁爱爱问。
“爱爱,你想不想去一个能让你尽情发挥的地方?”春若水朝她问道。
“什么地方?”她顿时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老鼠窝。”
“老鼠窝?”祁爱爱眨眼。这是哪个地方,她怎没听过?
春若水缓缓的扬高红唇,脸上的神情绝对会令所有男人见了都甘心为她而死。
“修罗门!”
冉心心手提篮子,来到人群聚集的街上。
啊——自由的感觉真好!她忍不住张开双臂,无视街上行人的注目,用力的深吸了几口气。
倒不是她过的日子多么惨无人道,只是想起这些天来的情形,她脸上不由得出现羞红及不悦的神色。
也不知那个独孤煞是怎么搞的?先前他都只在他需要她时,也就是要吃饭时才会寻她,可现在他却不时就要寻她,一没看到她就吼得大伙头皮发麻,待见到她后便二话不说的吻住她,吻得她头昏脑胀……
想到这,冉心心的双颊便一阵热烫,但随即而来的记忆却又令她气愤不已。
扣除掉他老对她亲亲抱抱、坏她名节的恶行不说,他竟然还禁止她出门采买,最近更变本加厉的不准她做菜,这可犯了她的大忌。
做菜可是她的兴趣,不管他所持的理由是什么,他竟敢如此恶劣的剥夺她的兴趣,那就别想她会乖乖听话。
因此,趁今儿个他出门办事的同时。她后脚也跟着溜了出来。
哼,他不准她出门采买她就偏要,他不准她做菜,等她回去后她就要做上一桌子的好菜,看他能拿她怎样?
冉心心甩甩头,决定把那个逐渐侵占她心房的鲁男子给抛远,好好的享受这得来不易的悠闲时光。
她就这样东走走、西看看,直到背后有声音叫住她。
“冉姑娘、冉姑娘!”
咦,谁在叫她?冉心心狐疑的回头,在没看见熟人的情况下便耸耸肩,再将注意力转回到先前看到的玩意上。
隔没多久,一只手掌拍上她肩头。
“吓!”冉心心迅速转头,猛然对上一张和善的笑脸。
“冉姑娘,真的是你!”
“呃?”她仅仅怔愣数秒,随即也绽放笑容。“李大叔,原来是你在叫我。”
“是呀,我远远的就看到你,原以为是我眼花,想不到竟真的是你。”饭馆大厨李沿拍了拍稍圆的肚子笑道。
真是太巧了!他那日就对这善良又可爱的小姑娘颇有好感。想不到今日还能在街上遇着她。
“李大叔。您也来买东西?”
“是呀!”李沿点点头,接着略带关心的打量她。“冉姑娘,你的工作还顺利吗?”
他的问候令冉心心想起这段日子的遭遇,脸上不由得一红。“呃……还好啦!”顶多就是被吃吃嘴、啃啃脖子,再外加被老鼠吓吓。“那李大叔呢?”
“也是还好啦!不过你还记得吗,那天那个很难缠的大爷?”
“咦?呃,记得。”冉心心回答得有点心虚。她怎可能会不记得,现下她人可是正在他家当厨娘呢。
“那位大爷啊,自从那晚后便不曾再上饭馆去,少了他老是找碴似的光顾,我的工作也算轻松不少。”
“呵呵……那真是恭喜大叔了。”冉心心干笑的向他道贺。那个鲁男子现在既已找到她这“药方”,短期内自是毋需再去骚扰他人。不知她这样算不算是造福人群?
“冉姑娘,你回去后有没有试着煮看看那道醋椒活鱼?”
“有啊,虽然还不及大叔您的火候,可是吃过的人都大力称赞哦!”一谈起做菜。冉心心眼中光彩再现。
“是吗?改明几个你若有空,就来饭馆找我,我再多教你几道私房菜。”李沿笑眯眯的道。
“真的?”她兴奋的直嚷,“我有空、我有空、我现在就有空!”
“耶。你不用跟你雇主说一声吗?”
“不用、不用。我今天恰好……放假。”冉心心撒谎道。
能有学做新菜色的机会,她怎能轻易放过?况且她来这是为了做菜给那鲁男子吃的,现下他既不要她下厨,就等于她没工作,那么她想做什么他哪管得着?
“这么巧啊!也对,俗话说得好,选日不如撞日,走,咱们这就走!”
“好!”一老一少顿时和乐融融的相偕离去,模样就好似感情十分要好的父女,然谁也没注意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正有一双怨恨的眼神笔直的瞪视着冉心心的背影……
近晚时分,修罗门的大厅里,气氛静肃得仿佛正在举办一场丧礼。
除却坐在首位的那名男子是一脸怒气腾腾的凶恶表情外,其余的人皆是一副大难临头、有口不敢言的模样。
“你们倒是说啊!好端端的一个人怎可能会不见?快说!”独孤煞愤怒的一拍椅把,脆弱的上好红木应声裂了条缝。
嗅!即使在场的人多半是跟着他许多年,也早已习惯他暴躁的坏脾气,可大伙仍是被这景象给稍稍吓到。
幸亏爷拍的是椅把,万一他把目标相中他们的项上人头……光想就觉得冷汗直流!
“干嘛。当真要跟我装疯卖傻到底是吗?你们以为不开口就不会有事啊!”独孤煞恶狠狠的盯着每一颗低垂的脑袋瓜子,恨不得将它们全数扭下。
净是些没用的饭桶!
他在处理完事情,立即由外头赶回来,为的就是想早点见到萦绕在心头上的那抹倩影,极度的渴望抱抱她、亲亲她!然而他却啥也不能做,因为她人不见了!
可恶可恶可恶!小厨娘到底是跑哪去了?她在此可说是人生地不熟的,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一恩及此,独孤煞怒火更炽,带火的眸子熊熊烧向所有失职的手下。
知道主子这会儿正有嗜血的欲望,即使认为明年的今日极有可能会是他们的忌日,但每个人仍是默默的承受主子的怒气,因这件事无论横看竖看,错都在他们。
他们可是修罗门,堂堂东武林之首,现在竟然连个弱女子都顾不好,别说是主子降罪,他们个个都已汗颜得想自个儿了断。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到时修罗门的脸可丢大了!
“金老头,你说!”眼见仍是无人回答,独孤煞干脆直接点名。
“老……老奴确实不知!只是根据事后调查,打从冉姑娘早上由饭厅回房后,就再也没人见过她。”金管家心惊胆战的据实禀报。这么说,她岂不是失踪快整整一天?可恶!
“侯海,出去找的人回来了没?”独孤煞再把怒火烧向贴身护卫。“呃……小的这就去看看!”
为求在主子的火气下稍微能喘口气,侯海很没义气的决定丢下应该同甘苦、共患难的兄弟们,打算开个小差先溜到外头去避难。谁知他才转个身,便恰好与一名急奔而人的下人撞在一块儿。
“哎唷!”两人同声齐喊,侯海更是不客气的赏了来人一记爆栗。“你这小子跑这么快干嘛?赶着投胎啊!”
“小的、小的是有要事禀报。”下人捂着头顶,委屈的说道。
“什么要事?”
下人先是看看独孤煞,再看看侯海,最后终于像是下定决心般的凑到他耳旁。
随着下人说出的内容,侯海的眼珠子也不断的瞪大,甚至有掉落的趋势。这……该不该照实向爷禀报?他偷觑了下正在气头上的主子,暗暗在心头盘算着。
他怪异的模样自是没能逃过独孤煞的利眸。
“什么事?”
“是件原本该高兴但现在却不能如此笃定的事。”侯海迂回的应道。
“你再继续跟我绕口令,信不信我明天就调你去扫地?”独孤煞凶狠的撂下狠话。
信!他当然信!“根据前方探子通报,说是冉姑娘已经回来了。”这回他回答的速度可不慢,毕竟堂堂一个贴身护卫被调去扫地,面子上似乎有点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