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有你们在。”她毫不在意的说。
“小姐,请您别再如此莽撞,否则您要出了什么事,叫我如何跟爷交代?”黑衣男子亦淡淡的开口。
“哎呀,不然你以为我特地唤你来此是干嘛?罚站啊?”春若水眨眼反问。
小姐的意思莫非是……祁爱爱与黑衣男子互视。
“小姐是早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形,所以才叫我留在这儿?”黑衣男子平淡的语调中,罕见的带着一抹讶异。
他向来都只隐藏在暗处,绝不轻易曝光的。
“呵呵呵,因为我本来就打算要激怒他的,所以当然得做好防范喽。”
“小姐为何要——”祁爱爱话还没问完即被打断。
“你们不觉得看到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而气到蹦蹦跳的情形很好玩吗?”春若水笑得好灿烂、好无辜……好邪恶。
祁爱爱他们不约而同的露出一抹苦笑。
现在他们总算能明白她为何要故意挑起独孤煞的怒火了,原因十分简单,因为她——
很、无、聊。
找不到?
听完侯海的报告,独孤煞愤怒的开始在厅里来回的踱步。
“找不到是什么意思?”他不悦的咆哮。
“启禀爷,找不到的意思就是没有冉姑娘的消息。换句话说,就是关于冉姑娘的行踪无从掌握,也就是说——”
“闭嘴!”独孤煞冷眼瞪他。他有笨到需要他做解释吗?
“是……”侯海乖乖听命。
“不可能会找不到,你们到底有没有用心在找?”他开始质疑起下属的能力。
“爷。您这话可冤枉咱们了,大伙儿为了爷的幸福,可说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谁也不敢偷懒呢!”侯海抱怨。
“哦,那为什么直到现在我还没看到小厨娘呢?”独孤煞冷笑的问。
“呃……嘿嘿嘿……”他顿时只能不断的傻笑。
“妈的!我管你们是鞠躬尽瘁还是死而后已,反正再找不到人的话,我就直接让你们升天去!”独孤煞下了最后通牒。
连个弱女子的行踪都掌握不到,留之何用?
什么?侯海愕然。
爷他还真是有了女人就忘了兄弟,也不想想大家都是陪他一同出生入死的好属下耶,现在却为了个女人而翻脸,真是……真是薄情啊!
“爷。我们该不会是被春若水给骗了,冉姑娘根本就已经离开东武林了?”侯海说出自己的想法。
独孤煞先是皱眉思索,随即摇头。
“不可能!依小厨娘的个性,春若水那女人还没离开,她也不可能会离开!”
“倘若是春若水的命令呢?”
这下独孤煞的眉头可不只是皱起,而是打了好几个死结。
确实有这个可能。小厨娘最听那个女人的话,要是她存心作梗,这种卑鄙的手段她的确是使得出。
该死!独孤煞重重的挥掌,雄厚的掌风马上破空疾飞,墙上所挂的一幅名画当下化成千万碎片飞舞空中。
要是小厨娘当真已经离开东武林,他又该往何处去找人?
“爷!爷!爷!”金管家气喘如牛的由外头跑入。
“如何?有消息了?”独孤煞脸上一喜。
“不是……呼呼……不是……”金管家边喘边摇头。
“不是的话,你跑这么急干嘛?”他满脸不爽。
”那个——人、人来了,人来了!”金管家在稍喘了口气后说道。
“金管家,是什么人来了?”侯海见主子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只得开口问。
“就是那个神医妙手金童啊,他人已经在门外侯着。”
“妙手金童?真是他?”侯海讶道。
“就是他。”金管家点头。“他说他是奉了春若水姑娘的命,特地前来为爷医治的。”
“奉命?”侯海暗暗咋舌。
以往他们修罗门为了寻找此人,耗费许多人力后却仍无功而返,现下他竟是“奉命”前来!那个春若水到底是何方神圣?
“叫他回去!我不需要!”独孤煞不耐烦的命令。
现在他一颗心只放在小厨娘的身上,哪还有空去理会其他人。
“可是爷,他说——说——”
“说什么?”
“他说他知道爷现在一定没心思见他,但是爷却是非见不可,否则爷绝对会后悔的。”金管家将来客的话一字不漏的复述。
“我会后悔?”独孤煞冷笑。
“他也知道爷会不相信,所以他还说了句话。”
“说!”他倒要看看他能有什么好后悔的。
“他说他有关于冉姑娘的消——”
“为什么不早说?”不待他最后一个“息”字说完,独孤煞即以迅雷之姿往外冲去。
急急来到大门处的独孤煞,一眼便瞧见那个身着白衣、个头矮小的年轻男子。
“你就是妙手金童?”他三步并两步的来到求见者面前。
“我是。”妙手金童回答得不卑不亢。“在下奉了——”
“废话少说!”独孤煞挥手打断他的话。“你真的有小厨娘的消息?”
“这得视独孤门主的态度而定。”妙手金童气定神闲的回道。
“什么意思?”
“春姑娘有吩咐,倘若独孤门主愿意让在下医治,就把心心的行踪告诉你;万一你不愿意,那么就当作在下什么也没说过。”
心心?独孤煞闻言颇不是滋味。
“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凭什么叫得那般亲热?
“谁?春姑娘吗?”
“少跟我装傻!”
“在下跟心心是很要好的朋友。”妙手金童似乎觉得他这副样子挺有趣的,脸上缓缓泛出一抹微笑。
“有多要——好?”最后那两个字简直就是由独孤煞紧扣的牙关中进出。
“独孤门主,现在应该不是讨论这种事的时候吧?”妙手金童淡淡提醒。“您的决定如何?”
独孤煞只得努力咽下满肚子的酸意。
“那是春若水所开的条件?”
“没错。”
“那我们还等什么?限你在最快的时间内把我医好,否则就剥了你的皮!”独孤煞边吼边带头往里头走。
妙手金童无语的跟在后面,脸上却浮现一抹几乎察觉不到的淡然笑容。
剥皮?他还真的是个脾气不太好的人呢。
“心心啊,当我们要将食材切成斜片时,左手要稳稳的按住原料,依据所求的厚薄长短不断的向后移,握刀的右手则要透过用腕力,跟着左手的移动,一刀一刀的切下去,移动时要注意保持着同等距离,否则切出来的东西就会很难看哦!来,仔细的看娘的示范……”
“所谓的炒啊,就是先将锅烧热下油,待油大热时才下原料,时间不宜过长,多半是有热就好;至于煎呢,则是以油传热,主要是要使物料由生至熟,所以用油要多于炒,不过不能盖过物料;炸时的油量多半要比物料多上数倍,且起锅时的油温要高,这样子炸出来的东西才会甘香酥脆;而焖嘛……”
“菜烹调好后,装盘也是项重要的手续哦!假如能把煮好的食物美美的装在盘子上,将会给这道菜有加分的效果。譬如这道清蒸鲜鱼,要是我们什么也不做的直接把鱼人蒸笼。等熟后又直接上桌,看起来是不是很单调?但是如果我们能在鱼身上先加些姜丝、菇丝等,是不是就会比较美观啊……”
“心心,娘教你的,你都记牢了吗?”
娘。心心全都记得牢牢的!轻抚着略显破旧的灶台,冉心心因为久远前的回忆而红了眼眶。
她永远都记得,娘是如何的握住她的小手,小心仔细的教她要怎样才能把莱切得漂亮;也记得娘极有耐性的为她解说做菜的要领;更记得当她头一回烧出一道完好无缺的菜请娘试吃时,娘脸上那道骄傲的笑容……
一切的一切,都恍如昨日才刚发生般的历历在目,只是景物依旧,人事全非。
在厨房内的椅子上坐下,冉心心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顺颊而下。
娘,您知道吗,女儿现在好后悔跟您学得一手好厨艺,因为要是女儿的厨艺平平,便不可能会遇到小姐,后来也不会遇到那个霸气的男人,现下也不会因为失了心而感到难受。
讨厌,她为何会爱上那个男人?
他明明就是那么的霸道、那么的不讲理、那么的奸诈狡猾、那么的……像他这种集了多项缺点的男人,怎会有人爱?
可是她就是爱了!她爱他在安慰她时的柔情、爱他将她搂在怀里时的温暖,甚至连他的霸道、不讲理、奸诈狡猾她都爱。呜……她真是爱惨他了啦!
可他为何不能爱她……不,这种说法有欠公平,因为他并非不爱她,只是他爱的是她的“特异功能”而非她的人!
想起那个令她又爱又恨的男人,冉心心的眼泪掉得更凶。
怎么办?虽然她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他,并且要用力的
把他忘掉,然经过这些天来的日子,她非但没能忘掉,甚至还想念他想念得紧。
真是、真是太没志气了啦!她在心中暗骂自己。
反正他要的只是她有令他恢复味觉的功能,等到他另外找到别人或被医好后,他肯定就会把她给忘得一干二净,与其到时痛苦,不如现在她先抽身……只是她的心真的好难受、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