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知道了,他八成已经死了,而且上了天堂。因为只有天使才会是这般模样,上帝为灵魂所设计出来最好的安慰。
若薇娜僵在那里,甚至忘了要呼吸。那人的灰眼眸近乎银色,在惊呀时显得柔和光亮。虽然嘴上绑了布条,他仍然是英俊的,五官分明而性格。
性格?她怎么会想起这字眼?因为他的宽颊骨?还是因为他的高鼻梁?或许是方下巴。她搞错了。性格是贵族的特权。性格的奴隶只有死路一条,至少也会挨一顿鞭子。
见到淑女,奴隶应该低头,他却直着眼看她。如此大胆……还是惊讶得忘了自己的身分?但她才是昏了头,他哪里看得出她是淑女?!她穿着睡衣,一件薄薄的白麻纱料衬衣,一件东方珍贵的绒布——她十四岁的生日礼物。
不对,他是大胆,因为谁也看得出,只有淑女才穿得到这样的高贵睡衣。
她又何必在乎他是大胆无礼,还是其它?她自顾不暇——他会死,在她把处子之身献给他之后——噢,天哪,她怎么能?傻瓜,她怎能不?当她的母亲落在吉伯特的手上……
若薇娜差点跌坐在地上哭起来。她是被细心呵护养大的,从小只知道被关心和宠爱,不知道人世间还有残酷、无奈。她简直无法面对眼前的事实——她要献身给这名陌生男子,强暴地。怎么做?她赌气地告诉她继兄,她不需要帮忙。可是她对男女之间的事,根本毫无概念,不知道要如何才会怀孕。
他眼中不再有惊讶,只有——欣赏。这是好现象吧?至少他不讨厌她,她还算高兴。而且他和她丈夫完全不同。他很年轻顶多三十出头,又英俊,他的皮肤光滑,身体——她只看得见露在被单外的身体,不过他肯定一点也不像她丈夫。就连他的眼睛、头发也和利诺不同,这人好看多了。
她经由他的眼神,几乎可以猜出他在想什么。有人告诉他,他在这里的原因吗?应该没有,他才刚醒过来嘛。而吉伯特也不会费神向他解释,反正他躺在那里就足够了。但他眼中满是疑问……
看来只有她能给他答案,而她甚至不能向他保证,事后他可以平安离去。她为他打抱不平,他完全是无辜的,是可怜的牺牲品。她要榨干他的种子,然后吉伯特杀了他。不,她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等时机一到,她无论如何都要救他!
因为没有把握一定能成功,她不要先告欣他,她只能尽力试试看。幸好她也不必让他知道,事后别人要他死。一切随他去想吧,他不会认为人家有必要取他性命的。
他又在用眼睛对她说话了,她也明白他的意思。他示意她解开布条,他好跟她交谈。她不能那么做,听见他哀求被释放,她一定受不了的。
于是她摇摇头,而他把脸别开不再看她。感觉上好象她无法听话,他就要她退下。不相信一般人有这种神气的态度,她认为他是脖子酸了。所以她绕过来,站在床侧。他却已经闭上眼睛,完全不理她。要不然就是她光着脚,他没听见她走过来。
倒是她把他打量得更清楚些,他真的占满了床,说不定比吉伯特还要高大,至少胸部比较宽。他手臂圆鼓鼓的,腿也一样——全是肌肉。他平日一定很努力工作,她猜他可能是伐木工人。她父亲以前有一名伐木工人,比城堡里任何武士都要魁梧。
发现她在盯着人家看,她却情不自禁。他真的很强壮,她竟有点感谢吉伯特,幸好他被绑着。她确信他徒手就能把她扯成两半,最好他的手不要碰到她。
“对不起,”她开口道,虽然旁边没有其它人,她还是对他耳语。“我不想听你要说的话,但是我会告诉你,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再度张开眼睛,缓缓转头看她。不是疑问的眼神,他是——很有耐性地,看她要说什么。
还没开口,她的脸儿通红了。“我——我——你和我我们——我们要——要——”
如果他的嘴没有被封住,他恐怕会对她大叫,问她到底在结巴什么。她不怪他那么快就失去耐性,可是她说不出口太丢脸了。
听见门外有人,她长吁一口气,美芷终于来了。不再想床上的男人,她匆匆走出去,留下他横眉竖眼,快要气晕了。
我们要——要什么?!华瑞克愤怒地想道,她为什么不一口气把话说完?不过他很快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他不能怪她。她是那么美丽的小东西,美丽而无助,又不是她把他抓来的。
到底是谁抓他来?这一点很重要,因为那些人一定要死。这是他的誓言,在十六年前,当他遭到人间惨剧时,他就下定决心,任何对不起他的人,都要付出相当的代价。十六年来,他一直谨守着这项诺言,他会一辈子记住它的。
那美丽的女子又进入他脑海中,他没有抗拒,因为她比他复仇计划令人愉快。他第一眼看见她时,他真的认为她是天使——那一头金发在烛光中闪闪发亮。她穿了一身纯白,金色鬈发披到腰下。
小小一张脸,好大一对蓝色眼眸,带着一点忧郁。他很心痛她的不快乐,他突然兴起保护她的念头,要替她消灭任何欺负她的人。
他想问她什么不开心,要她取下他嘴上的布条。没想到她竟然拒绝了,他先是惊讶,然后生气,不想看她——多么幼稚的行为。真的,她对他有种奇异的影响力。
不能水远不理她,他喜欢看她,她是那么好看,况且她又要告诉他,他在这里的原因,他当然要看她。
可是她站得那么近,让他看清楚那白里透红、吹弹得破的皮肤,小而饱满的红唇,像在邀请他尝一尝。他小腹间开始发热。
如果不是无法开口,他会说服她趁没有人的时候,骑在他身上。
她大概不会答应,就算他能要求她。他只不过是个光溜溜的俘虏,什么也不能给她。
等他自由了,他要放火烧掉这个鬼地方,这样她就无家可归了,他会邀请她住到他家去。他脑子里闪过他未婚妻的影子,她可能正在等着他。那又怎么样?他仍然要带这少女回家。
“你明白了吗?”若薇娜把事情全告诉美芷之后,沮丧地说道,“吉伯特不是开玩笑的,要是我不合作的话,他会杀了我妈。”
“嗯,他本来就是魔鬼一个,没说要在旁边监视,算好的了。如果你丈夫叫鲁达来,他可是会在旁边的。”
她打了一个寒颤。“现在怎么办?”
美芷叹气。“恐怕你只好听他的了。”
那少女绞着手。“我想也是,只不过——我该怎么做?”
用力闭上眼睛又张开,美芷显然很头痛。“我真傻,你当然不知该怎么做。如果你丈夫没死,你可以躺在那里装死。现在你得靠自己了,里面的人又仰躺着——是不是?”
“嗯,躺在那里动弹不得,他们把他手脚全用铁链固定着。”
“我来想想看,”美芷又叹了一口气。“我从来没有骑在男人身上过,你知道,那不自然。”
“吉伯特把他摆成这样,一定认为可以做到的。”
“我没说不可以。”
这种话题是低三下四的人谈的,美芷觉得不适合和她的小姐谈。但那个安博芮在天亮之前,必定会亲自查看,所以躲也躲不掉。
“嗯,我知道了。”她说。
“怎么样?”若薇娜张着大眼睛,认真地问道。
“我很快说一次,你听好……你要跨坐在他小腹上。在你处女膜破裂之前,会有一点痛,应该不会太厉害。让他的命根子进入你的身体……记得,它必须要藉动作来刺激,才会释放种子,不妨假想你在骑马打浪。你想你做得到吗?”
“大概吧。”
“需要进一步解释?”
“不,我——不必。”
“这和吃饭睡觉没有两样,”美芷拥抱她。“反正他也不认识你,你以后也不必再见到他,做完就算了。勇敢一点。”
第三章
她一打开门,他就看着她,一直盯着她走到床旁边。这一次,他只有好奇的表情,而她压抑着心?的真正感觉。
和吃饭睡觉没有两样?好吧,她告诉自己,早一点解决比较好。
低头看着他,她把可怕的消息向他宣布。“我需要马上怀孕,而你被选上帮我的忙,因为你的眼睛和头发颜色正巧与我丈夫类似——孩子必须像他,你知道。今晚、明晚,甚至后天晚上,我要和你发生关系,直到蓝田种玉。我知道你不会乐意,老实说我也不愿意,可是我们都没有选择余地。”
铁链发出可怕的摇动声,她不敢看他会说话的眼睛,于是她把注意力移向他身上的被单——她用力掀开它,它落在床尾的地板上。她没有看它落地,她的眼睛不由自主朝向他小腹间,而且马上张得又圆又大。这个才像她所听见的形容,真正是可怕的武器。它柔软安静地休息在一堆金黄色的鬈毛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