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她!”声音冷若寒霜,令人不寒而栗的罗伯夫,脸色阴沉恐怖得连一旁的陈嫂都忍不住打了个颤。
“你留下来,我就放了她。”是现实也好,假相也罢,总之失去他,她的生命已无意义,所以她愿意赌上老命与他谈条件。
“只要你敢伤她一根寒毛,我绝对将你碎尸万段。”阴狠无情到六亲不认的罗伯夫,绝对说得到做得到。
“我要你的答案。”既不怕死了,她还会在乎他的威胁和恐吓?
“我不是黑青隼!”他愤怒明亮的双眸,渐渐转为幽森寒冷,冷漠的声音更是叫人吃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为何。
“我要你的答案!”罗伯夫模棱两可的回答,让黑老夫人无法准确判断他是否会留下来。但他会留下来的,因为高艺伦在她手中,所以他一定会留下来。
“我不会留下来。”他沉吟,阴沉冰寒的怒容,着实让人无法捉摸他的心思,究竟他是知道得为这句话付出什么代价,还是他心中另有打算?
他坚决的表示,激怒了黑老夫人,陈嫂明显得看见她脸上一一闪过挫败、无奈和气愤,知道她被他的抉择,伤得心在淌血。
不仅陈嫂被罗伯夫的话给震慑住,就连黑老夫人都不敢相信的为之一愕。他居然毫不考虑的就拒绝?而其阴狠残酷的无情模样,更是如把利刃刺痛了她的心。“那高艺伦就得死。”凶光毕露的双眼厉芒乍现,她不相信他真会漠视高艺伦的死活。
“你敢?”两道嗜血的光芒朝她迸射出,罗伯夫被惹火了,他旋动手指中一枚不起眼的白金戒指,调整好方向,随即欲索取她的性命。
“留下来,或要她死?你只能选择其一。”黑老夫人威胁,加重持着刀手的力气,使劲一压,高艺伦白皙光滑的脖子已出现一道血的痕迹。
“两个我都不会选!”同话声响起,他手指中的戒指立起一根比发丝还细的银针,不再念及她因怀念爱孙而走火入魔的地步,高举起手,往隐藏的按钮一按,银针直朝她颈项射去。
“你……”不到一秒钟,罗伯夫戒指上的银针已剌中黑老夫人的脖子,她错愕的眨了下眼,手覆盖住像被蜂蜜螫了下的部位,她不会觉得痛,只感觉头昏眼花,身子虚脱无力,呼吸逐渐困难。
“不!”察觉异样,陈嫂惊呼一声,但已来不及,黑老夫人已陷入昏迷状态中。
“我……好……”身子一软往地一瘫的黑老夫人,硬撑着沉重的眼皮望着陈嫂,她说不出全身麻麻的这种感觉是疼痛,还是疲惫卷累。
“夫人!”双手颤抖的扶起倒地的夫人,陈嫂目露哀伤的抬头看着下毒手的罗伯夫,恳求他放过夫人一条命,“我求你放过夫人一命,夫人之所以会这么做,全是因为太怀念青隼少爷的缘故,她绝对无心要伤人的,请你原谅她,给我解药救她,求你!”
抱起胸口渲染一片鲜血,禁不住剧疼而昏迷过去的高艺伦,正欲步出密室的罗伯夫,被陈嫂几近哀泣的恳求声拉住了脚步。
“回日本去。”迟疑半晌,他拔下装有解药的戒指丢给陈嫂。
一拾起滚至脚边的戒指,往按钮一按,她立刻喂食着黑老夫人吃下解药。
“我会的,我会将夫人带离台湾这个伤心地。”陈嫂含泪看着他给予承诺和保证,感激他放过夫人一命。
不再多言,他冷着脸就抱着因伤口发炎而发高烧的高艺伦离去。
☆ ☆ ☆
高艺伦高烧已退,但仍昏睡不醒,罗伯夫不眠不休照顾她三天两夜后,终于体力不支的坐在床边打了个盹。不敢沉睡,半睡半醒有着戒心,随时提高警觉罗伯夫,不知被什么惊醒,只知道耳旁仿佛传来一声假还真的模糊呻吟声。
“我……”这是哪里?睁开迷茫的双眼,高艺伦望着天花板,觉得很陌生。
“醒了?”罗伯夫抹了下疲惫且长满胡须的脸,一看见她睁开眼眸,便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嗯。”眨了眨迷的双眼,她转头就看见一张熟悉且憔悴的脸,只是为何她觉得他的脸看起来有点不一样?很奇怪,会是她睡太久的缘故吗”一定是的,若不是胸口太痛,她不敢随意乱动,否则她真想活动一下酸麻的筋骨,和翻一下身,挪动维持不变的睡姿。
“怎么了?”罗伯夫伸手拨开掉落在她脸旁的发丝,担心的半倾着身询问她皱脸的缘故。
半睁着迷茫的双眼,她看着他温柔无比的举止,突然,“你……你……”她错愕得倒抽一口气,被吓一大跳的睁大双眼,此刻她受到的惊吓不是来至于他的温柔,而是震惊于他的头!支吾了老半天,她依旧说不出任何话来。
“什么?”他听不出高艺伦在说什么,也无法从她唇形读出任何讯息。
“你的……头!怎么会……”她尚未自震惊中回过神来,两眼混合著讶异、错愕和笑意的直瞪着他的头。
由她的视线,罗伯夫终于知道她震惊于何事,“光头?”失声哂笑,他不觉得剃光头是一件多骇人的事。
“你脑壳坏掉,还是脑筋秀逗了?居然这么想不开。”一粒圆秃秃的光头,说有多刺目就有多刺目,走出去,说不定人家还会以为他是个和尚,但有和尚身材这么高大魁梧,表情这么凶神恶煞,且一脸净是暴戾之气的吗?很显然没有。
“需要如此震惊?这又没什么大不了。”一看到她吃惊的表情,他有点懊悔的皱了下眉,下意识不自在的抹了抹光滑得发亮的和尚头。
“你真的是罗伯夫?”她有点怀疑,脾气火爆、个性冲动的他,若非他自己愿意,否则谁也无法强迫他做任何事。那么如此说来……剃光头是他自个儿的意思!?实在不可思议!以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几乎没有人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来。
废话!他阴沉着脸,表情不悦的盯着她,“难不成我是黑青隼?”
高艺伦煞有其事的点了下头,“你这凶恶的表情虽像罗伯夫,但愠怒的森冷眼神倒是挺像黑青隼的。”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打趣的将被催眠成黑青隼的他,和又恢复正常为罗伯夫的他,做了一番比较罢了,岂料,却激怒了他。
“说!你喜欢谁?”罗伯夫语气粗鲁的吼道,想要知道高艺伦的心意,她尚未向他表白真正的心意,所以内心会惶恐是自然的。
“喜欢谁有区别吗?还不都是同样一个躯体。”他在气什么呀?以前的黑青隼,和现在的罗伯夫,还不都是同一个人——他自己!这有区别吗?
“不一样!”他气得脸色更加铁青,“他是他,我是我,我要你说实话。”
她有点莫名其妙,不懂他的怒气从何而来,“如果非要我说实话……好吧!我告诉你,我喜欢的是你!”她回答得依旧模凌两可,但却安抚了他暴躁的怒气。
“真的?你没骗我?”罗伯夫心头注入一股暖流,讶异的望着绽放出一抹虚弱微笑的高艺伦。
“我骗你干什么!笨蛋。”她忍住痛,以手肘支撑着身体,慢慢的挪动身子爬起来。
“不准骂我。”内心的欣喜,马上被不悦取代,纵使恢复罗伯夫的身份,但他依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不容许有人对他不尊敬。
又来了!明亮的俏脸为之黯淡的高艺伦,着实不喜欢他高傲的样子。“我讨厌狂妄自大的黑青隼,不过我更讨厌脾气火爆的你!”个性坦率,向来有话就说的她,完全将心中愤怒的情绪显露在脸上。
“你讨厌我?”罗伯夫气得想掐死她!
“没错!”高艺伦表里不一,但怒气一上来,为了逞口头之快,她可管不了那么多。
“你敢讨厌我?”他抿紧嘴,咬牙切齿的迸出话,极力忍住想发火的怒气。
“为什么不敢!”她觉得他问这话很白痴,难道连讨厌他都得经过他许可才行吗?啐,他以为他是谁呀!
“我是你未婚夫,你不可以讨厌我!”罗伯夫命令她,气得抡起双拳克制住满腔沸腾得想发泄的愤怒。
高艺伦是他第一个喜欢上的女人!他绝不允许她不喜欢他,更不容许她厌恶他!也许这有点霸道专制、蛮横无理,但爱上一个人本来就是没有逻辑,也没有什么道理可依循的。
“狗屁!什么时候我允许你以未婚夫自居了?而且我又没答应成为你的未婚妻。”个性倔强,脾气又冲的高艺伦,死都不承认,因为那是被强迫的,所以不算。
“你敢否认?”他捉起她的皓腕,却发现一项惊人事情,足以令他气得想宰了她,“项链呢?缠绕在你手腕中的链子呢?”
“嘿……”她半垂眼睑,心虚的一笑,根本不敢面对狂怒的罗伯夫。
“说!链子呢?”他厉声逼问,且外加恐吓,“你敢说给我丢了,我一定掐死你。”
“没有丢……”高艺伦怯怯的瞟了震怒的他一眼,不敢说实话的低垂下头,望着湖绿色的凉被。
“没丢的话在哪里?”罗伯夫脸色沉铁青,火爆的脾气终于克制不住的朝她发火怒吼起来。
“在……”高艺伦难以启齿,怕狂怒抓狂的他会失控的一掌劈死她!除非到紧要关头,否则她说不得,也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