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不杀他,自有他的道理。”
“可长安平原王府那位有钱少爷不是出重金要我们杀了他吗?”胖盗匪问。
“话是没错,可那位有钱少爷哪知道他死了没。”瘦弱的盗匪说。
“哦?”
“你不会觉得他长得既高大又魁梧,如果卖到奴隶市场的话,嘿、嘿……一定会有个非常好的价钱哦。”
“喔,我明白了,老大他想多赚一笔外快。是不是?”胖盗匪恍然大悟道。
“没错,有钱嫌,老大为什么不赚呢?”瘦弱的盗匪回答。
“哈,哈……老大真聪明,聪明。”
“哎呀,少说废话了,喝酒、喝酒。”
听完他们的对话,在阴暗之处的曹政生,突然目露凶光,双眼燃烧着一股浓浓的怒火与杀意。
他发誓,只要让他有机会再回到平原王府,他一定将那叛徒揪出来碎尸万段!
* * *
自从“逃跑”后,谷清儿已走了七天七夜了,而好不容易终于来到了绛县,一进入市集后,她的肚子便不文雅地叫了几声,饥饿交加之际,她只好随便捉个路人问客栈在哪里,之后便笔直地往那客栈走去。
一到客栈,正当她要走进去的同时,她却突然听见一名老婆婆的乞讨声,回头一看,只见老婆婆与一名壮汉正拉扯着,而那名壮汉丝毫不留情地便一把推开老婆婆,临走前还啐了她一口。
谷清儿见状,立刻走了过去,扶起摔倒在地的老婆婆,“老婆婆,你有没有怎样?”她关心地问。
然只见老婆婆噙着眼泪,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不……不碍事的,谢谢你,小姑娘……”说完,她便弯腰拾起掉在地的破碗,然后欲转身走人。
谷清儿见老婆婆热泪盈眶,一副满腹心酸的表情,突然间同情心大发,她连忙叫住她,“等等,老婆婆。”接着,她至怀中掏出一包钱袋来,并拿了几两钱来欲交给年迈色衰的老婆婆。
“小……”老婆婆正转过身来要问谷清儿何事时,但见她塞了几两银子给自己,老婆婆惊讶地望着那些银两后,再抬起头来看着谷清儿,眼神中尽是感激的泪水,“这……”
“收下吧,老婆婆。”谷清儿朝她浅浅一笑,“我想,你一定有急用的,所以,还是赶紧拿这些银两去应急吧,免得耽误了就不好了。”
“我……”老婆婆感动得泪水纵横,咚的一声,她屈膝跪地,“不瞒姑娘你说,我孙子已发烧数日,可老身年迈疾病缠身无法作活,以至于无钱为他医病,才不得已的沿街讨乞……”说到伤心处,老婆婆哽咽得无法言语。
“好了、好了,老婆婆你快快请起。”谷清儿连忙扶起跪地的老婆婆,并催促她道:“医病要紧,赶紧为你孙子找大夫去吧!”
老婆婆捉起袖子擦擦眼泪,才破泣为笑点点头道:“嗯,好,谢谢你,小姑娘。”
目送老婆婆离去后,谷清儿笑着收回视线,并收起钱袋要放进怀中时,却突然被不知从何处冲出来的冒失鬼给撞了一下。
她站不稳地摇晃了几下,并抚着被撞疼的左肩,而也就在这时,她才想起她手中的钱袋不见了。
她惊讶地瞪着自己的左手,然后才慢半拍地抬起头,追着那名小偷,“喂,你别跑,快把钱袋还给我
然只见那名小偷又钻又窜的,不消一会儿,他便消失在人群当中。
谷清儿停了下来,她简直不相信自己竟然追丢了那名小偷,那个偷走她钱袋的小偷!气得她怒瞪着眼、跺着脚,并大骂着,“王八蛋、乌龟蛋,你这个混蛋,就不要再让我碰到,要不然我绝对要你好看!”
大骂完后,谷清儿也不管身旁所投来的异样眼光,便气鼓鼓地走到路旁的人家屋檐下坐了下来。
幸好,她爹怪谷子平常有交代,出远门时绝不能把银两全放在一处,而她这一次出门时,还好听了他的话,把银两分散开来放着。所以呢,虽然她的钱袋被抢了,但至少她身上还有少许的银两。
她抖着衣袖、掏着腰环、倒着靴子,把身上所剩的碎银全集中在地,数了数,结果金额比她预期的少了好多、好多,根本就可以说是差了一大截。
她失望地拉下脸,因为只有二十五两多而已。
原先未出门前,她估计去——趟太原只需五十两便已足够了,但她又怕半途出现状况,所以又多带了五十多两,因此她带了一百多两出来。可现在她被人抢去了七十四两,再加上这些日子来的花费,只剩二十五两多,基本上,她应该要摸摸鼻子准备打道回府才对,可她又不是那种遇到挫折就打退堂鼓的人,既然决定要到太原去,岂能中途做出那种临阵脱逃的事?
不,这不是她的个性。
既然现在她决心要到太原去,那么先决的条件是她必须得先解决民生问题才行,要不然到时体力不支,饿昏倒在路途中事小,万一成了一缕幽魂,那才冤呢!
于是乎,谷清儿先去买了套男装换上,因为这小县市附近龙蛇混杂,同时也是盗匪出没聚集的大本营,因此,为了要使出城方便,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骚扰,所以,她还是选择以着男装出城,没办法嘛,安全第一才是最重要的呀!
然后,她才到客栈去大快朵颐一番,完全忘了她先前告诉自己要省吃俭用的警惕。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便吃饱喝足了,很满意地走出客栈。
不知走了几条巷,在她无意中停了下来挑选织布锦囊时,居然不小心的被她瞥见了那名偷她钱袋的小偷。
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次,她改变了策略,不再笨得大喊大叫的先通知那名小偷,好让自己在未捉到他之前,他便闻声先逃。
于是,谷清儿偷偷的跟在他后头,然后慢慢地加快脚步移近他,准备到时一把捉住他,看他还能做何辩解。
而就在她快伸手捉他的同时,那名小偷竟一个转弯,消失在巷口前。谷清儿也跟进,只觉得这条巷子既黑又暗,好像是个死胡同似的,不过这样更好,她可以来个瓮中捉鳖,届时看他还能逃到哪里去。
“让开!让开!”一名手持长鞭的凶悍女人,霸道无礼的推开阻挡在她面前的谷清儿。
谷清儿在毫无预警之下,踉跄退了两、三步,直到背抵石墙她才站稳。气愤地抬起头,想看看到底是哪个无礼之人。
一看,不得了,谷清儿惊讶得几乎合不上她的嘴。天啊!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看过吨位这么大的人,此刻她正持一条长鞭,凶猛且毫不留情的朝那长满青须、满头乱发的魁梧大巨人鞭打着。
“走!我叫你走!你到底走不走?好!你不走是不是?”见大巨人文风不动,胖女人怒火攻心地扬起长鞭又狠狠地抽了他几下。
然从头到尾,只见那名巨人漆黑如深潭的眼眸中,进发出像箭镞般冰冷的寒芒,却不见他眉头皱一下,甚至连脸上都找不到一丝痛苦之色,完全视胖女人的鞭打于漠然。
这怵目惊心的画面,看得谷清儿实在有点于心不忍,再加上刚才那胖女人无礼地推了她一把,让她差点儿就跌个狗吃屎,终于,怒火满腔的她看不过去的站了出来。
“喂!你怎么可以这样鞭打他?他到底犯了什么错了?”这个胖女人实在太可恶了,谷清儿直替那名大巨人抱不平,就算他犯了什么重罪,也不至于该受这种无情的惩罚吧。
“唷!你算哪根葱、哪颗蒜呀!敢教训本小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啊!”胖女人收起长鞭,双手叉腰、昂首挺胸地直撞向谷清儿,似乎想以气势来压倒、吓退她。
谷清儿见状,立即轻盈地将身子往旁一挪,“你这个死肥婆!你想压死我呀!”幸好她躲得快,要不然她就被那名胖女人压成肉饼了。
“啊——你骂我什么?”胖女人因为受不了谷清儿的辱骂,倏地抽起悬在腰际的长鞭,示威似的朝地上挥了几下。
谷清儿根本没把胖女人的威胁放在眼里,还在一旁嗤笑着,“没骂你死肥猪,你就应该偷笑了,还——”话还未说完,便被胖女人突地挥来的长鞭给打断了。
“你骂我死肥猪?你竟敢骂我死肥猪!”胖女人双眼睁得如牛铃般大的死瞪着谷清儿,而难以入耳的鸡叫般声音,霎时倾泻、回荡在这死巷中分外的刺耳,“你难道不知道我爹就是这绛县的县令吗?”
闻言,谷清儿两眼捧场地睁得奇大,“你是县令的女儿?”
谷清儿语气中充满了轻蔑,然而对方不但听不出来,还一副得意洋洋状的扬起头来,睨着谷清儿故意大声宣布道:“对!没错,我爹就是绛县的县令,怎么,怕了吧?”
“哦……”谷清儿夸张地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状,“哎呀!小生真是该死啊!竟然有眼无珠不知小姐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