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蝶衣抢下属功劳的本领,可不输给资料部的谢经理,这是众所皆知的事,除了顶楼那几位大人物外。
今天温蝶衣能以上司职权抢走青黛的功劳,难保改天不会抢走她的功劳。
这种不做事只会抢下属功劳,整天拍上级马屁的主管,根本是公司的害虫、企划部的毒瘤!
但是又能拿她如何?向她抗议吗?哈,那就等着到庶务课报到吧!还是上呈告发她、检举她?呵,白痴,又不是头壳坏掉了,让她借机以莫须有罪名炒鱿鱼。
所以不能咬她、揍她、踹她,莫可奈何的下场只能跟青黛一样,忍气吞声的对着温蝶衣背影咬牙咒骂。
「放心,我才不会像你那样大意,让温蝶衣有机可趁。」话虽这么说,事实上,林姗妮一点把握也没有。
「是吗?」青黛讽刺冷哼一声。
任何企划都必须经过经理这一关才能往上呈,她很怀疑林姗妮有斗垮温蝶衣的本领。
吃了无数次闷亏的徐蓁茵,也不认为林姗妮是温蝶衣的对手。
「咱们走着瞧。」林姗妮不相信自己对付不了温蝶衣。
「我就拭目以待。」青黛挑衅的朝她一笑。
林姗妮悻悻然的离去,在门口与冯羿桦擦身而过,这一次,她没笑容可掬的向他打招呼,绷着晚娘面孔就冲进电梯。
「怎么了?」冯羿桦被青黛瞪得莫名所以,不知自己犯了何错。
「某人吃炸药了,劝你闪边点比较安全。」徐蓁茵以眼神瞟了瞟仍很火大的青黛。
「嗯?」冯羿桦挑眉询问。
「功劳被抢,正在气头上。」怕引爆青黛的怒气,徐蓁茵无声说道。
「嗯哼。」冯羿桦了解的点点头,他能感同身受。
花了无数心血所完成的结晶,被人窃占不打紧,真正教人抓狂的是,得向被高层主管褒奖的无耻者恭贺道喜,这种难受的感觉就好像心头被插了一把刀,气愤得想宰了对方。
「喏。」冯羿桦大方的贡献出自己保温瓶所剩的青草茶。
青黛一饮而尽,仍浇熄不了满腔的怒火。
她瞪着他,「你来做什么?」
攻击目标转移,她口气很冲的对着上门讨骂的倒霉鬼开炮。
扫到台风尾,冯羿桦一脸无辜。
「我来找你回家。」这样他也错了吗?青黛压根忘记今早是搭他的车来上班的,因为她的脚踏车后轮在半路中突然爆胎,不想迟到,情非得已才勉强坐上刚好路过的他的车到公司。
「我自己走路回去!」反正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就当作是散步运动。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冯羿桦撇撇嘴,「几天前你不是说过了。」
他才打算搬出她的生存理论,从头到尾说一遍给她听时,却被她狠狠的踢了一脚。「闭嘴!」她很清楚自己说过的话,不必他来提醒。
「你——」冯羿桦痛呼一声,龇牙咧嘴的抱脚直跳。
这女人,真狠!
「活该!」青黛瞪他一眼,提起小皮包走人。
是啊!他活该,谁叫他没事跑来当她的出气筒,真的是自找罪受。
「早警告你了。」冷眼旁观的徐蓁茵,双手环胸,臀倚桌缘,语气有些幸灾乐祸。
不听前辈言,吃亏在眼前。
他得记取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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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前,他在资讯部因功高震主,被谢经理以提拔下属为名,调遣到别的部门学习技能。
三个月后,他在生产部因锋芒毕露,被陈经理以提拔人才为名,推荐到别的部门发挥专长。
再三个月后,他在研发部因功勋显赫,被黄经理以照顾后辈为名,游说到别的部门担任主管。
明升暗降,是当权者最擅长的明褒实贬手段。
美其名是升迁到业务部当主任,实际上是阻止他有大放光彩的机会,因为他的能力实在太强了,强到让他们害怕,害怕他的光芒会引起顶楼高层的注意,更担心他会威胁到他们的地位。
所以,如芒刺在背的各部门经理,无所不用其极的想逼走他,而欲让他自动离开公司的最佳办法,就是将他调来调过去,每三个月一调,在他逐渐适应环境、熟识同事时,立刻调走他,再换一个新环境、一批新同事。任凭适应力强、韧性力够,耐操、耐磨的人也会受不了这么调来调去,不必主管开口,必定会主动递出辞呈。
这样不得罪人,又可以赶走人的一石二鸟之计,可是排除异己的高招。
「脑袋空固力的家伙,叫他不要出风头,还偏那么爱现。」仿佛不让天下的人知道他的能力很厉害,他就是草包似的。「这下可好了,成了各部门经理的眼中钉、肉中刺,四面楚歌,八方围敌,看他怎么过日子。」
架好脚踏车再上锁,提着消夜,青黛嘀咕的走上台阶。
咦?她没眼花看错人吧?坐在石椅上的男人怎么好像是冯羿桦。
是他吗?可能吗?困惑的往前走,仔细一瞧,真的是他!
他坐在那里做什么?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再望了望两旁的景象,最后将视线落到他身上。
这一切好熟悉。
同样的男人、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时间,就不知道是不是同样的事再发生。
「喂。」她推了下他肩膀,「你不会又感冒发烧了吧?」
不然怎么解释他的反常?双手抱头坐在石椅上,一动也不动。
「走开!」狂蜂浪蝶一只接一只来搭讪,冯羿桦被烦扰得用力格开肩上的手。
「你确定要我走开?」青黛挑了挑眉,「给你三秒钟考虑。」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时间到,他就别后悔。
「滚!」冯羿桦不耐烦的低吼。
「滚就滚。」好心没好报,不想留下来惹人嫌,青黛转身走人。
终于仔细听清楚声音,冯羿桦突然抬起头,表情很诧异。
「青黛?」他急忙捉住她的手,「别走。」
「别走?」她十分不高兴的冷哼一声,「你不是叫我滚吗?」
「我不知道是你。」冯羿桦紧捉住她的手不放,同时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你又怎么了?」他的模样很怪异,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怀疑他发高烧,青黛本能的伸手探向他额头。
「咦?没发烧啊!」她一脸疑惑,「奇怪了,没发烧为什么你的脸会红成那样子?」
冯羿桦被她注视得浑身不对劲,忽然从石椅站起身。
「我没事!」他低吼,凶恶的俊脸阴沉得比阎王还可怕。
杀气腾腾,这叫没事?才怪!
青黛不相信他没事,「你喝酒了是不是?」
她在问废话,哪个男人应酬不喝酒的?从他脸红得可媲美关公看来,就知道他整晚八成在灌酒。「我只喝一杯!」愤恨的声音从齿缝进出,想起那杯掺药的酒,冯羿桦火大的忍不住冲动想宰了对方。
「一杯?」骗鬼,鬼也不相信。
一杯酒就能让他满脸通红?那是什么烈酒?这么厉害!
「就一杯!」他根本不该喝那杯酒的,差点铸成大错。
大步走进大厦,冯羿桦不理会守卫的招呼,拿出磁卡刷开中庭门,就往电梯走去,气愤的神情像被人倒了几千万的会钱似的。
青黛跟着他后头走进电梯,望了眼往上爬升的数字,她怯怯的瞟了恼怒的他一眼,满腹疑惑究竟是谁得罪了他,让他这般愤怒,气得想杀人。
当!电梯在十五楼止住。
猜测他应酬时一定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不敢追问,她静默的走出电梯,掏出钥匙,打开大门。
「时间很晚了,你工作累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看出他想进来坐一会儿,她先声夺人,婉转的拒绝请他进屋。
冯羿桦鸟都不鸟她的暗示,推开挡在门中央的她,不经允许便走进玄关。
「喂!你——」身体重心不稳摇晃了下,青黛差点摔跤。
太过份了!不知道擅自进入人家家里是件很没礼貌的事吗?而且还动手推人!真是差劲的家伙!
「我今晚要在这过夜。」脱掉皮鞋,他丢出劲爆之语。
「啊?」青黛愣了下,随后尖叫,「过夜?!」
大门顺应她的惊呼,砰地一声关上。
漠视她的存在,冯羿桦不吭声的往她闺房走去。
错愕得说不出话来的青黛,呆愣的看着他走进卧室,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她才回过神来。
「有没有搞错啊!」她大声嚷嚷的追了过去,「你的住处又没有失火淹水,为什么要在我这住一晚?」
哪有人这样「鸭霸」的,莫名其妙跑到人家家里借住,也不管主人同意不同意,就硬赖着不走。
眼眯成一直线,冯羿桦若有所思的瞟她一眼,转身进浴室。
青黛被他「你能奈我何」的眼神给惹火了。
「冯羿桦!」她气极的对着关上的浴室门大叫,「你给我出来解释清楚!听见了没?马上给我出来!」然而,回应她的大呼小叫,是淅沥哗啦的水声。
青黛为之气结。
「好,很好,非常好!你有种就永远关在浴室里头不要给我出来,不然你看我会不会一脚将你踹出去!」大声话她会说,会不会付诸行动,又是另外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