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此起彼落的豺狼野兽嚎叫声,风吹草木的沙沙声,透过墙缝看到外面漆黑的夜空,夜空下暗影重重树影摇拽,破庙周围恍惚埋伏着千军万马。
徐彩彤眼前又浮现死而复生的尸体,那些死尸恍惚就在破庙外鬼哭狼嚎。徐彩彤不寒而栗,她只想攀附着破庙内的男子,她相信他会保护她。
她长这么大,头一次遭遇到目前这种困境。
徐彩彤惊惊慌慌地走到刘不群身边,她要告诉他她害怕,
“你别过来。”刘不群在神台下席地而坐,见徐彩彤过来,他神情冷漠地制止道。他害怕她过来,他怕她过来,他会克制不了自己要亲热她 的渴望。
徐彩彤被刘不群冷漠的神情吓得止步不前,他眼眸里的冰冷像剑一样深深刺痛她的心。她的心好痛好痛,好像有剑刺进她的胸膛般
徐彩彤伤心得捂着胸口退到墙边,蹲在破墙下,胸口的疼痛令她冷汗淋漓,满心的恐怖、伤痛令她泪流满面。她把脸藏在臂弯,无声饮泣。
突然一阵狂风顿作,“沙——”。刘不群从地上霍起而起,抽出身上佩剑,迅速来到徐彩彤身边,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他听到屋外有轻微的 脚步声。
“怎么了?”刘不群看见泪流满面的徐彩彤,不解的问。
又一阵狂风从墙上的破洞破窗吹进来,摇拽不定的灯光被吹灭。门外窗外瞬间窜进几个黑衣人,屋顶哗啦啦一声巨响,几个黑衣人.从天而降。
刘不群抓牢徐彩彤,生怕一个闪失又把她弄丢。他看清窜进破庙内总共有五个敌人,他有把握把他们干掉,只是要照顾彩彤,未免有点碍手碍脚。
黑衣人把二人团团围住。凄风啸啸,长夜漫漫,破庙内刀光剑影,鬼哭狼嚎。刘不群长剑挥舞,如点点寒星流动。
“铮铮铮”,黑衣人手上兵器全被震落,刘不群反剑一击,剌倒身边的黑衣人,杀出一条血路。挟着徐彩彤从窗户跃出,飞身跨上栓在门外,的马背。黑马背着二人,向着北面飞奔而出。
黑衣人如鬼魅魍魉般“嗖嗖嗖”地从半空中飞起,到底是人是鬼?徐彩彤吓得“哇哇”直叫,刘不群挥剑直指长空:
“邪魔妖孽,速速受死。”
半空中的鬼魅绕着圈狞笑着,速度越来越快,笑声更加恐怖狰狞,有如魔鬼在半空中打转。
“莫邪,紫月,一起去死吧。”尖锐的怪叫声不断传来,让人不寒而栗。
刘不群策马向前,鬼魅旋起巨大旋风,树木连根拨起,巨大的旋涡似乎要把人马卷走。“嘶——”受惊的马匹前蹄直立,刘不群一手勒紧缰绳,一手执剑。
“妖孽,看剑。”
刘不群把手上宝剑向着旋风中心掷去,风夹裹着利剑一个回旋,“咯嚓”一声,利剑断开二段,向着刘不群飞过来。
刘不群想也没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解下背上宝盒,“当”的一声,把断剑格开,飞出丈许外。
巨大的旋风把人马卷起,刘不群和徐彩彤被卷进旋涡内,眼前到处漆黑一片,沙沙的风声夹杂着流水声、呐喊声、鬼哭狼嚎声,恍惚有如千军万马,等待他们葬身其中。
刘不群迅速把宝剑从宝盒中抽出,宝剑带出一团凌利的剑影,剑虽没出鞘,却能感受到那股逼人的寒气。只见前面有二盏如灯光般闪亮的鬼眼,刘不群举起宝剑,连剑带鞘吹过去。
“啊。”一声惨叫,鬼眼喷出血红色浆液,巨风突然止息,如鬼魅般的黑衣,破裂成片片碎片。
刘不群和徐彩彤连人带马跌落地面。
第六章
东方现出鱼肚白,惊心动魄的一夜即将过去。二人身上沾满了鬼魅的浆液,臭气难闻。黑马背着二人向着北方疾速而去。
天色越来越睛朗,一条小河闪耀着初升的阳光横亘前面,经过一夜奔波的马儿也累了。刘不群放马在河岸,徐彩彤坐在河边把一双脚丫放在河水里,清凉的河水把她一身的倦意冲刷得干干净净,她把身上肮脏的衣服脱掉,只穿着一件贴身衣服。
刘不群来到彩彤身边,见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紧身衣,担心她受凉,捡起地上的脏衣服,披在她身上。
“怎么把衣服都脱了?早上寒气重,小心受凉了。”
徐彩彤掉过头来,瞥眼刘不群手上的衣服,又看一眼不群。想起他在破庙内的冷漠,救她时的奋不顾身,她真弄不明白他。
彩彤感激地对他灿然一笑,掉过头去看着耀眼的太阳,一夜没休息的彩彤又累又伤感,为着破庙内他不理她,她的心里浮上股冷意。她托着下巴,默默地看着远方。
刘不群被彩彤这抹灿烂的笑容弄得神思恍惚,他坐在徐彩彤身边,掬起一弯清水洗把脸,不群侧过面来看看彩彤,只见她满面倦容脸色苍白地托着下巴。
想到昨晚破庙内她泪流满面,他心里很是愧疚。
“对不起。”刘不群轻声道歉。
徐彩彤掉过头来看着刘不群,满眼疑问。是为前夜的轻薄?还是为破庙内的冷漠?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男人,彩彤有一会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新的一天又来了。”刘不群知道彩彤看着他,故意仰面看看天空说,“太阳真好。”
“我们遇到的是人还是鬼?”徐彩彤垂下头,想起昨晚仍然心有余悸。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是如此令人不可思议,如非她亲眼目睹,她是决不相信的。
“想我征战多年,在阵上杀敌擒贼却从没遇过这种事情。看来天地正面临着一场浩劫,莫邪剑出,必有一番血雨腥风。”刘不群摇着头说。
“为什么?”
“莫邪剑并非人间之宝物,传说在有人类之初,莫邪就是拿着此剑开天劈地,把阻止开天地的恶龙杀死……”刘不群扶摸着莫邪剑剑鞘说道,他是个爱剑之人,能够一睹莫邪剑是他平生之愿。
“很美丽的传说,很美丽的故事。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徐彩彤问道。
“到北方,把剑送到北方看有什么事情发生。”
“对,神剑既出,我们去见证天地传说。”
刘不群看着徐彩彤,她看来已经忘记夜里的恐怖和惊慌。
“你不怕?”
“有你在我不怕。”徐彩彤摇着头道。
“我这么值得你信赖?你不怕我是坏人?”
“不会,你不是坏人,你让我觉得我们是相识了很久很久的朋友。”徐彩彤看着他道。
刘不群一时无语。
“不行,”刘不群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还是把你送回徐府吧?没什么事解决不了的,回到徐府就跟刘不群解除婚约。”
刘不群心里一片抽紧,看着缓缓流淌的河水,很是失落。他就要跟身边的女子解除婚约,却仍然与她朝夕相对,这对他无疑是份折磨。
“我们不是说好了一块到北方找鸢鸣山吗?为何又改变主意?”徐彩彤不解地紧瞅着他问道。
“你和刘不群虽说要解除婚约,但你我孤男寡女在一起总是不便,更有损姑娘的清誉。我虽是一介莽夫粗人,但也知三纲五常。我与刘兄情如手足,你不回徐府,教我如何向徐府交代?”
“解不解除婚约由不得我作主。”徐彩彤低声说道,她觉得古时候的人活得很累,总以三纲五常为标准,从言行举止到品德修养,吃饭睡觉都念念不忘。简直抹杀了人的自我性与创造性。
彩彤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不可以去要求他们改变他们,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局限性,谁能改变历史?她既已流失在这个时代,只可以与时代共进退。
“能的,一定能,只要你不愿意就能解除婚约。”
“你怎么知道?”徐彩彤奇怪地问。
刘不群没哼声,心想我是刘不群,怎么会不知道?
“你可以作主吗?”徐彩彤又问。
“是。”刘不群从河边跳起来,肯定的答。
“你是刘不群?”徐彩彤惊问道。
“不。”刘不群让彩彤这一问,才知道自己又说漏了口,马上否认道,“我只是他的兄弟刘兰,我可以劝说不群兄,不群兄并非是个不讲理之人。”
徐彩彤掉过头来,瞪着他,心里很希望能从他的面上看出些儿破绽。
“如此说刘公子很了解刘不群的为人,我愿听其详。”徐彩彤问。
“唔,刘兄在家孝顺父母,在外重情重义,对部属亲如兄弟手足,体恤下属。他会是爱护妻子宠爱妻子的人。只为年年战事不断,百姓遭殃,生灵涂炭。他十三岁投戎从军,屡立战功,是个不错的将军。”
“说媒的当数之不尽,喜欢他的姑娘也不许其数了?”徐彩彤突然涌上一股酸溜溜的感觉。
“刘兄独爱彩彤,只可惜彩彤不爱刘兄。”
刘不群说得语气沉重,徐彩彤迅速转过头来,瞪着刘不群。
刘不群避开徐彩彤的目光,看着河面的潺潺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