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姜比邪快快叫道。
“在!”狱卒牢头万诺应道。
“叫娅奴来,把她收监,好好看守,不得有误。”姜比邪丢下话,转身离开。
娅奴是狱中女监头,四十多岁,个子矮小。她把舒绛放下来,见她身上所穿的衣服被鞭子抽到破烂不堪,几乎衣不蔽体。
娅奴找件囚衣包住舒绛,叫其他狱监把舒绛扔进监牢,又扔一包伤药给她。
舒绛悠悠醒转过来,睁开眼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她努力回想,晕倒前的一切倏时涌上脑海,她哽咽着爬起来,浑身痛得有如火灼般。
舒绛呜呜放声大哭,哭累了哭够了,却见自己躺在一张又脏又臭的床上,到处奇虫怪蚊飞来爬去,舒绛吓得呱呱叫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舒绛爬到门边,从牢中伸出一双纤弱的手,她拼命摇着牢房的木门,凄厉的叫声响遍狱中。
“你这个赫罗人吵什么?”娅奴拿着一条木棍走过来,厉声喝道。“求求你,放我出去。”舒绛抓住娅奴的衣衫,低声哀求。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你既然被国王抓住,就休想出去。你在这儿等死吧。”娅奴摔开她的手。
“不!求你,求你放了我。我无意要闯入你们的王国,求你放了我。”舒绛虚弱地道。
“你给我安分点。”娅奴说完扬长而去。
“不!”舒绛无力地倒在地上,痛哭失声。她为什么会来到这儿?怎样才能离开这儿?她是作梦吗?她怎么可能会到了一个王国之中,而且还是在中国国境之内的王国?
一定是她作梦了,这梦境太真,以至自己以为真的到了王国,但身上的疼痛让她知道这绝非是梦,她可能到了地下皇城,一个不为世人所知的地方。虽然甘泉附近发现一个皇城,但她现在所处的皇城,应该不会是同一个地方。
舒绛浑身又痛又难受。谁来救救她?她祈求上苍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回到父母的身边,她会仿个乖孩子,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救我,救我,求求你救我……”舒绛头痛欲裂,昏昏沉沉说着。浑身的伤痛火烧般痛,二天来她粒米未进,一度陷入昏睡之中。
“妈妈,我不敢了,妈妈,救我回去。”舒绛做了个梦,梦见妈妈站在她的身边,她向妈妈伸手求救,但妈妈的手无论如何都拉不住她。
“妈妈,妈妈……”舒绛试了又试,她始终拉不到妈妈,妈妈哭,她也哭,黑暗把她和妈妈分开,她在黑暗中飘飘荡荡。一只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动物张开血盘大口向她扑来,舒绛惨叫一声。尖锐的叫声在监牢里久久回荡不去。
第二章
姜比邪带着侍从走入监牢,娅奴跟在他身后把他带到舒绛的狱中。
“她有说什么吗?”姜比邪阴沉着一张俊脸问。
“回陛下,什么都没说,她固执得很。”娅奴垂首恭敬地道。
舒绛陷入昏迷状态,不知有人接近。
姜比邪走到床边,看着她藏在破烂的衣衫下若隐若现的乳丘,心里像被电击一般。他不自觉地弯下腰,伸出修长的手轻抚在她俏丽的脸上,赫然发现她身上像个火球般滚烫。
姜比邪一惊,把手抚上她的额头,她果然病了。他皱了皱眉头,想也没想就把身上绣着飞龙的披风脱下,包住她的身体。
“娅奴,她病了?”姜比邪声音不大,但却透着一股摄人的气势。
舒绛二天不吃不喝,她早就应该知道,但以为这小妮子在闹别扭,所以没注意。现在国王问起,娅奴心里直打哆嗦,“扑通”一声跪倒地上,如捣药地磕头。
“娅奴该死,娅奴该死。”
姜比邪眼眸闪过一抹阴鸷,右手一抬,一道蓝光从手中射出,正中娅奴脚下的泥地,娅奴吓得全身哆嗦,哪还敢说话?姜比邪抱起舒绛,娅奴和一众狱卒看着国王的异举,都困惑不已。
“来人,快传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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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比邪把舒绛抱回锦绣宫内,把她轻轻放在床上,御医一路急跑过来,开了几帖药方,又开了疗伤的药。姜比邪命宫中侍女去熬药,又命另一个宫女为舒绛敷药。
姜比邪站在一边,对自己刚才的行为仍然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女人会是什么人?他怎么如此容易被她左右自己的思想?
宫女解开披在舒绛身上的皇袍,脱掉她身上早已破烂不堪的衣物,立即呈现出悚目惊心的伤口。
姜比邪看着舒绛身上的伤,细皮嫩肉绽开一道道血痕,眉头皱得更紧,怀疑自己怎会下得了手?
他努力按下心底涌上的阵阵怜惜,他是怎么了?他怎么会觉得心痛?姜比邪又皱了皱眉,对自己这种感觉觉得不悦。
“国王,刑大臣在殿上求见。”侍卫苏迪亚在宫门外禀报。
“唔。”姜比邪脸色不悦,手一挥;苏迪亚起身退下。
姜比邪盯着舒绛看了一眼,转身背着手走出锦绣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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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过越华宫,来到大殿上,五十多岁的刑比苏大臣已等待多时。
“臣刑比苏参见陛下。”邢比苏向着姜比邪行礼。
“请起。”姜比邪手一挥,坐到王位上。
“谢陛下。”刑比苏抬起头。
“丞相,今次出使苗族、傣族可顺利?”姜比邪问,他派比苏到苗族及傣族之中,为的是拢络人心,结成同盟对抗赫罗人。
地下皇城中只有四族人,分别是九黎、赫罗、苗、傣,他们的先祖为逃过灭族之灾,躲到地下开辟疆土。傣族人与苗人与九黎族人一向修好,只有赫罗人一直想把其他三族征服。
九黎族人一向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但在十三代子孙中却失去了这个优势,因此赫罗族人产生叛逆之心,想夺取九黎族人的疆土。
虽然赫罗人并不可怕,但朝中次臣建议自先祖以来,苗和傣都是九黎的左右手,必须做好和亲的工作。
“禀陛下,臣这番不辱使命、苗和傣…心归顺,永随九黎。”刑比苏道。
“好!”姜比邪点头,对于苗和傣人,他有十分的自信。苗和傣是个小族,无论是食粮资源或矿藏,都经由九黎皇城流通至二族疆土,向来仰仗他们鼻息,因此姜比邪并不怕他们会造反。
而正是基于这块土地物产资源的丰富,赫罗人虎视眈眈,想夺之而后快。
姜比邪况完二族情况,挥手示意刑比苏可以退下,但刑比苏并没退下的意思,向着姜比邪一恭手又道:
“陛下,老臣一回国土,便听闻在皇宫之中抓到奸细,不知奸细可伤到国王?不知奸细可有招认赫罗人的情况?”
姜比邪眉头深锁,对舒绛他仍然搞不清她的底细。她说的话,他不懂,他说的话她也不懂。如果这样就说她是赫罗人,未免太轻率,但如果不是,也未免太诡异。
因此对舒绛他不敢掉以轻心,但是,一个女人能兴什么风浪?他倒要看看她能耍出什么花样。
“陛下?”刑比苏见国王眉头紧皱深表不解。
“你先退下吧。”姜比邪手一挥,冷然地道。
“但是……”刑比苏看着国王,难道国王已掌握奸细的情况?
“没有但是,她既敢闯入九黎城,本王倒想看看她有多少能耐?”姜比邪冷笑道。
那天他在大殿上与众臣商议国事后,疲累地坐在龙椅上,却见舒绛从一束光芒夺目的光环中走出来,当时他惊讶得连话也说不出,坚固的石墙会走出一个清丽绝尘的女子?
当她身后的光环完全褪去,他真真切切地看到站在皇宫大殿上的女子,是一个多么美丽的女人,他惊讶地从龙椅上站起采。
但想到可能是赫罗人耍的计谋,他想也没想就使用他的巫术——“蓝冥光”把地射伤,又把她鞭打得遍体鳞伤。
他并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男人,对女人他从来不假辞色。从小至大,王者该有的冷静内敛造就了他冷漠的性格。他眼内容不得半点虚假或欺骗,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陛下,前事之师,后事不忘。难道陛下忘记了我们的先祖如何来到地底生活?我们切不可小觑赫罗人啊,十三代先王就是低估了赫罗人的势力,才致使赫罗人有机可乘。”刑比苏语重心长,看着沉思的国王道。
姜比邪盯着刑比苏,心里想着那个女人,她的语言很奇怪,既不是赫罗人的语言,也不是其他族的话,她到底是什么人?
“本王当然没有忘记,赫罗人就算多狡猾,都在本王的掌握之中。”姜比邪一脸阴邪地道。
看她从光环中走出来那一刹,他震惊得几乎无法思考。这是什么魅惑人心的邪?巫术是九黎族人与各族人的专长,据他所知,只有他的先祖蚩尤拥有让人穿墙而过的这种法术,而这法术早就失传多年,虽然姜比邪的法力最接近先祖的能力,但他也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