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只伤了一边。”他右手从她眼前得意洋洋的晃过。
她不会让他得意太久的。“一边就够了!”她握拳对准他左肩挥去。
“嘿!”他旋即侧身躲过她无情辣手摧肩。“不用这么狠吧,我不过想吻你,你就要废了我一条手臂,如果我还想跟你上床,岂不是双手不保?”
上床二字可以拿来要嘴皮子吗?她涨红脸吼:“不保的不光是你的手,还有你的命根子!”
“这么冲动?”他坏坏一笑。“我劝你最好别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
“你再说的那么色,我就……就……”她气得想一口咬下他鼻子。
“你不色吗?要不我脱掉上衣时你在紧张什么?”
“我当然紧张,我哪有你这么厚脸皮呀!”
“这也没啥不好,起码我看女人都光明正大的看,不像有人脸皮薄,只敢偷窥,还差点跌下沙发。”
呃?他怎么知道?梁干若傻傻的问:“你背后也长了一对眼睛吗?”
“我想肩痛应该还不至于痛得全身神经麻痹,你这么看著我——”他笑得暧昧。“我当然会有感觉。”
“你笑什么笑!”被人揭穿的狼狈清楚写在脸上,她恨不得自己当场蒸发算了。“你放开我啦!”
她像只活跳虾似的胡蹦乱跳,又是叫、又是踢的,若非他反应快,连躲过她数十回旋腿快攻,他当真要命根子不保了。
“啊!,我的肩膀……”
他忽然凄厉哀嚎,她一惊,立即定住不敢再乱动。
“我又碰到了?”有吗?她明明踢脚而已,怎会碰到他肩膀?该不是在一片混乱中误击要害吧?
“很痛吗?我看看。”她稍梢抬起脑袋,欲为他检视伤口,竟不偏不倚迎上了一双热唇……
这比起他之前在蒲园吻她时大不相同,揉合著多日不见、相思难耐的吻,异常激烈,仿佛为了宣泄终得一偿宿愿的痛快。
她被他吻得眼花撩乱,就连原本想狠狠挫他锐气的拳头,如今也虚软无力地握著、颤抖著……
就说嘛,她明明没碰到他伤口,他叫什么叫?根本是蓄意骗她的!还有,他那声哀嚎也实在太假了,活像被捅一刀似的。
狡猾的男人,用了这么一个漏洞百出的阴谋,便轻易骗了她的吻。
但她好喜欢这狡猾的男人,怎么办呢……
苦撑了这么多天,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坚持一下子变得毫无价值。
好烦呵,不想了、不想了,也该暂时放空思绪了……她紧紧搂著他的脖子,热烈回应,她要他知道,她和他有著相同的渴望。
直到几乎无法喘息,他们才不得不松开彼此的唇。
他以鼻尖轻轻厮磨著她,一张陶醉满足的脸庞,全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愫。
“千若,我好想你……”他轻抚她耳鬓细细的发丝,宛如梦呓般的低喃。“你呢?见不到我的这些日子,你可想我?”
“我都让你给下了蛊,你说能不想吗?”她腼腆中带有俏皮。
他嘴角微扬一笑,显然很满意这个答案。
“那怎么—见到我还凶巴巴的?’他轻拧她鼻尖一下,故意板起脸逗她。
“还不都是你——”她突然又住口了。
提这事不妥吧,凭良心讲,她也看得出是红发妖女自己前来搭讪的,她若在意岂不显得自己很小心眼?
这一段就当她没看到,自动省略好了。“因为我气你不来找我。”
“该气的人好像不是你吧,你找得到我,却连一通电话都不肯打。”
“你也不想想自己当时轰走我的态度,你说,这通电话我打的下去吗?”
又来了,又是这档事在作怪。蒲司扬恨不得用立可白把她这一部分的记忆涂掉。
“拜托你别再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她食指按住他嘴唇,抢下他的话。“不是我爱旧调重弹,我只是希望你能了解,当时大家都有情绪,我说的话也许不中听,但你不能说翻脸就翻脸,你可知你这么对我乱发脾气,真的让我很受伤。”
她咬咬唇,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瞅著他,教人好生怜爱。
“对不起……”他吻了吻她的鼻尖、面颊、下巴……
梁千若很高兴他终于说出口了,道歉不过是一种表达,她真正在乎的是其中蕴涵的诚意,这令她有被重视的感觉。
“我以后绝不再对你乱发脾气。”他吻住她微笑的唇,觉得分外甜美。
望著他认真的神情,梁千若一颗满足的心,暖烘烘的。
“怪不得人家都说甜言蜜语最动听,果真不假。”她顽皮的调侃他。
“你怀疑我?”他两道眉随即聚拢了起来。
他当下的诚意梁千若百分之百相信,但江山易改本性难栘,一个人的脾气又岂是说变就能变的?
“那好。”她眼中闪著狡黠。“有件事我挺好奇的,我问你,你不能发脾气喔。”
“问吧。”他很大方的。
“这几天我没找,但你可以先来找我,对不?你是不是想说你找不到我?其实这不难啊,你都没想过问云姨吗?”
他身子一僵。“没想过。”
才怪!她捧著他脸庞细细打量。“你这么笨吗?不像啊。”
他拉开她的手,坐正,摆明了一副不愿继续这话题的模样。
敏感话题是意见不合的前兆、冲突前的导火线,不回避才是傻瓜。
“怎么不说话?”想也知道他又在玩鸵鸟把戏了。
“先不谈这些,好吗?”他摇头。“我肩痛。”
借口再怎么合理,终究还是借口。“你刚不是说,吻了你就不痛了吗?”她好玩地以指甲在他肩膀轻轻地乱画。
“这你也信?”他噗地一笑,拎起她—根纤细的手指放在嘴边,作状要咬下。
“那你说你现在肩痛得没办法跟我谈话,我该不该信?”
他当真一口咬住她的手指。
“哇,你来真的!”她连忙抽回被他轻咬一下的手指。
“惩罚你不懂得察言观色。”
“如果我是故意的呢?”她吃吃的笑。
他张开大手捣著脸,无奈的呻吟。“千若,你——”
喀卡!
冷不防响起的声音转移了她的注意力,梁干若机警的示意他住口,
“嘘。”
这是……
她匆然像被针刺到似的,掹地从沙发上弹起来,不由分说便拖著蒲司扬冲进卧室。
第九章
惊慌失措的梁干若险些吓出一身冷汗。
赵雯今天回国,她怎么给忘了!
“怎么回事?”蒲司扬纳闷问。
一片黑压压的,她连灯也不敢开。
“我室友回来了。”她音量小的像猫叫。
“回来就回来,有什么大不了?”他忽然拉下脸。“你室友是男的?”
“不要随便运用自己的想像力好吗?”她翻了翻白眼。“是女的啦!”
“那还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你小声点!”她有点神经兮兮的。“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绝不可以带男人回家,违反约定的人要罚三个月房租。”
“还好不是罚扫厕所。”他听了真想笑。“不必为了这么点小事,把自己搞的像贼似的。三个月的房租我付,出去吧。”
“你当然说的轻松,你……唉,你不懂啦!小雯跟我家人很熟,她这人样样都好,就心直口快的毛病改不掉,哪天她不小心说溜嘴,我老爸不剥了我一层皮才怪。”
剥一层皮?他忍不住发噱。“你老爸这么可怕啊。”
“也不是啦,其实我爸人很好的,只不过他观念比较保守,所以——”
一阵电话声响起,但很快又停了。
客厅传来细碎的交谈声,看来这通电话是找赵雯的。
“快!”这电话来的真是时候!她一把拉著蒲司扬。“你快躲进衣橱!”
“衣橱?”他挣脱她,说什么也不干这等窝囊事。“你会不会太夸张了?”
“对喔……的确是夸张了点,衣橱不够大,你一进去说不定就塞爆了。”
“谁跟你说这个呀!”蒲司扬气闷。“我是说——”
“别说了,快帮忙找呀!”梁千若在黑暗中东张西望,努力寻找藏身处。
“完了、完了,我房间就这么点大……啊,对了!”她声音听来很振奋。“差点忘了还有窗户,你不用躲,直接从这里跳下去就行了。”
这女人显然被吓傻了。“你家在三楼。”他认为有必要提醒她。
“三楼很高吗?”
亏她问的出口!
“你自己跳看看!”他气死了。
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梁千若赶紧捣住他的嘴,慌张的整颗头都发烫了 。
如果她也能像哈利波特一样,念念咒语便可让蒲司扬消失该有多好。
呃……消失?
有了!
叩门声响起——
“千若,你在做什么?千若。”
赵雯扭下门把,打开——
“咦?才十点多就睡觉?明天是假日耶。”
屋内漆黑一片,赵雯才踏进去的脚又缩了回来。
虽说视线不佳,床上鼓鼓的被子仍隐约可见,赵雯仅瞥一眼,并未细看。
“本来是想跟你说我姊有事找我,晚上我唾我姊家,但既然际都睡了,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