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扬,你怎么都不说话?”痛得没办法说话了吗?那可糟了,一定是
很严重才会这样,她小心翼翼地轻触他肩膀。“是不是很痛?”
“废话!”他从齿缝逼出一声低吼。
该死!那天杀的路灯竟然一踹就掉了下来!
这算不算破坏公物?梁千若望著地面上七零八落的“灯骸”,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们赶紧离开。”她努力撑起蒲司扬。“等一下要是警察巡逻经过,我就死定了,不闪不行。司扬,我知道你很痛,但你、你忍一忍。快呀!你动一动呀,我……我可不想被当成现行犯逮捕,说不定还会有记者来采访,好丢脸,我不要为了这种事上电视啦……”
她到底是担心他的伤,还是担心她自己?蒲司扬没好气的想。
他很不客气的把全身大部分重量都赖给她。
“哇……你、你多少出点力好不好?肩痛又不是脚痛,你应该能走路才对吧——哇!你……你……我会被你压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他给扛上车。
“我来开好了,你一定痛得没办法开车。你别紧张,我经常开我公司的公务车,技术好得很。”她匆匆坐上驾驶座,系上安全带。
这女人就爱自作主张!
阵阵肩痛作祟,他也懒得跟她计较了。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就算报复也不必这样吧?
梁千若在开车途中偷瞄了他好几次,只见他一脸不爽,两道浓眉几乎打结,一副“请勿打扰”的表情,她心里七上八下的,迟迟不敢开口说话,问题是她不知道他住处在哪呀?
如果回蒲园——不好吧?在这节骨眼载他回蒲园,似乎有“乘人之危”的嫌疑。
那么回蒲氏大楼呢?可他都这么不舒服了,把他一人扔在那儿,她也不忍心。
想当初她摔马,他因她不良于行而一路抱著她,虽说后来他表现欠佳,但吃亏就是占便宜,她也不跟他计较了。
最后,梁千若是直接把车开回自己的住处。
“我看你还是先在我这休息一下好了,晚一点我再送你回——”
她话还来不及说完,有道人影从她面前咻地闪过,进门、坐下,完全当自己家一样自然随性。
喂,我才是主人好不好……她一面在心里犯嘀咕,一面走去开冰箱。
拿出冰块,用毛巾包住,她迅速做了一个简易冰袋。
坐在沙发上的蒲司扬依然闭眼蹙眉,还是一张臭脸。
我又不是故意的,早知那盏路灯这么“弱不禁风”,我连碰都不会碰它
她真的很无辜,莫名其妙成了加书人,她忍不住为自己叫屈。
但又怎样?受伤的人还是比较伟大。
“嗯,你……”她轻手轻脚兼轻声细语,朝他肩膀部位比划。“我帮你冰敷。”
他老大不情愿的半掀眼皮瞥她一下。“不用了。”
干嘛这么不屑?她可是好心耶。“你的肩膀被灯座砸个正著,一定是又红又肿的,冰敷多少能消点肿、减轻疼痛,你就试试吧。”
“减轻疼痛?”他嗤之以鼻。“你别再害我痛上加痛就万幸了。”
梁干若一窒。他这话什么意思?好像她存心要陷害他似的。可恶!“我说冰敷就冰敷,你在我这儿得听我的!”她动手从他领口一揪。
“啊!”她这粗鲁的一掀,布料与患部摩擦,他痛得忍不住低吟。
“对、对不起,对不起!”她内疚的连声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才怪!他觉得她根本是在藉机报仇。
“你带我到你的住处,就为了凌虐我吗?”他咬牙瞪她。
“别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她悻悻然的扬了扬手中冰袋。“不过是冰敷嘛,你乖乖配合一下会怎样吗?”
他从鼻孔里哼气,像是懒得再跟她讨价还价。“那还不快敷。”
他这回可爽快丫,扣子一解,三两下便脱去整件衬衫。
梁干若愣愣呆望——宽大的肩膀、厚实的肌肉,平滑的背脊……
他肯乖乖配合是很好啦,但也没必要配合的这么彻底,害她看得脸红心跳,赶紧抓来那件被他扔到一旁的衬衫。“穿回去。”
“不脱衣服怎么冰敷?”他皱眉。
“那也不必全脱,露出肩膀就行了。”她将衬衫披上他身,催促他穿好。
这女人真不是普通的罗嗦!他不耐烦的一把捉下衬衫甩开。“脱都脱了,干嘛还要穿回去?你快敷就是了。”
“可是你……你脱光光我会不好意思啦!”她情急之下说出实话。
“脱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不好意思什么?”他斜睨她一眼,冷冷揶揄。“没看过男人打赤膊?游泳池你总去过吧?那儿的男人谁不打赤膊?还是——你清纯的连去游泳池都戴上眼罩?”
敢笑她?她一气,将整个冰袋啪地压上他肩膀。
“梁千若,你……”他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揍她一拳。
“说不出来就别说,反正从你嘴巴吐出来的话,没几句是能听的。”
她自有分寸,渐渐放松手劲,下再恶整他。定眼瞧个仔细,他受伤的肩膀果真一片红肿,他紧紧蹙眉像在忍受冰镇所带给患部的刺激,想必—定是很不舒服吧。
她好想好想伸手抚平他满是压抑的眉心啊。“忍耐一下,消肿之后就比较不那么痛了。”结果她却像在哄孩子似的,轻声安慰。
她也只敢这么做,怕就怕自己因而泛滥的母性,会使她忍不住拥抱他。
深深吸了口气,稳住心跳,不许自己胡思乱想,她还是谨守本分做自己该做的事吧!
他个子高,她若坐著为他冰敖,手得一直举著,很累,于是她干脆换成跪姿,增加高度,那么她的手便可维持平直,轻松不少。
只不过匆然变高的自己,视野也跟著变广了,不仅能态意浏览他整副壮硕的背部,更可经由他的肩悄悄行“注目礼”,直击前胸,那么她再多踮踮脚,说不定还能瞄见腹部……
呃,不行,看不到耶!她又踮了踮脚,唉,还是不行。她再接再厉,踮得更高、更高——
一个重心不稳,她整个人扑倒向前,啪地压在他背上!
冰敷敷到后来却成泰山压顶他姑且不计较,但她为了避免摔下沙发,却紧捉住他受伤的左肩,他想不计较都不行!
“梁千若,你到底想怎样?”他忍无可忍的咆哮。
“对不起、对不起!”她一下双手合十,一下鞠躬哈腰,拚命赔不是。
“我跪著跪著,脚愈来愈酸,然后就——对不起!”
“够了!”
这三个字简直和不祥画上等号,尤其从她口中说出,更具有指标性意义。
“你再说对不起,我就掐死你!”他恶狠狠地瞪她。
“好、好,不说就不说,你别生气。”她手忙脚乱的,不知该如何弥补自己又弄痛他的罪过,这一慌,没了章法,她糊里糊涂的抱起他的臂膀,噘著嘴,朝他的患部猛吹。“不痛、不痛,很快不痛了……”
她以为她在哄三岁娃娃吗?他这下不只肩痛,连头都痛了。
“你白痴啊?放开!”他厌烦的晃动手臂想甩开她。
谁不知道这么做没用,但人家慌嘛!她委屈的瞅著他,心里嘀嘀咕咕的。
“要不然……再冰敷?”
“省省吧,算我怕了你。”他一口拒绝,并晃了晃手臂,像是恨不得快点把这瘟神甩远一点。
她不畏挫折的又一把抱住他手臂。“这次我会很小心的,我保证。”
她的保证若有效,他蒲司扬三个字就倒著写。
“不要。”他往后坐,身子沉入沙发,闭目休息。他还是相信自己放松身心养伤的方式比较稳当。
“如果我这次又把你弄痛,我就放弃。”偏偏她还在纠缠。
再给她当一次实验品?他又不是疯了。“绝不可能。”
“最后一次?”
他半睁眼睛——她正仰望著他,满是期待的小脸蛋看得出诚心十足,但他还是信不过她。
“你想都别想。”他挑一挑眉。
她颇为失望。她害他受伤,于情于理她都该为他尽点心力,没想到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
她愈想愈懊恼,以至于忘了自己还抱住他手臂,手与手相互交叠,轻贴著她胸侧……
要是这样还不能使蒲司扬胡思乱想,那他真该出家当和尚了。
“你吻我一下也许就不痛了。”他冷不防凑近她耳边,促狭低喃。
她猛地睁大眼睛。“你神经呀你!”
“你可别又来了。”他及时提醒她险些挥下的“辣手”。
“谁叫你要乱说话。”她白他一眼。
“我没乱说话,我说的是实话。”他微扬的嘴角,缓缓形成一道诡谲笑容。
她表面冷静,其实心如擂鼓。“哼,无聊。”
当他察觉到她欲起身的企图,反应迅速地一把逮住她。
他手肘一抵,她被压进沙发,顿时处于弱势的她有点慌,不依的嚷嚷:“你肩膀不痛啦?手劲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