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说话,不然我就要强行进入了。」隐雷不耐的口气再次传来,单耘疾笑看门板,猜他不会确认第三次就会撞进来,隐雷一向没耐性。
「撞门。」门外的隐雷发号司令。
宾果!单耘疾笑的得意扬扬。
看他笑得莫名其妙,琉光突然有不妙的预感,他死命挣扎起来,回过头来的单耘疾倏地将额头贴著他的额头,一双深海般沉蓝色的眼直挺挺的望进他眼眸,他轻笑低声,「别乱动啊。」
门板剧烈震动起来,琉光却在这刹那间恍惚迷惑,因为他那双好看得过份的眼,以及那不高不低温润带笑的嗓音。
单耘疾也困惑了,他迷人沙哑的嗓音再次低语,「真奇怪,我们都是男人,怎么你比我还香哪?」
琉光的神智瞬间从异世界回头,他张口嘶吼,「放开——」
同一时间门板被撞开,而单耘疾丰润充满弹性的唇瓣却冷不防地封住他所有的声音。
两个大男人接吻?!隐雷和一整队浩浩荡荡的枭鹰堂成员全数被眼前的景象骇吓得目瞪口呆动弹不得。因为单耘疾背对著他们,所以他们只能看见琉光年轻白皙的脸,完全想像不到那个做出禁忌之举的男人就是永夜天王。
单耘疾唇瓣轻柔辗转摩擦著琉光的红唇,原本他只想要做做样子就好了,但没想到他一贴近他,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越发浓郁,清冽惑人,而他的唇瓣……
居然是他所吻过最最柔软的!真是不可思议,那如棉花糖般的触感,让他忍不住的想知道是否他舌尖口腔也是如此柔软,於是他躁进了,生平有史以来,失控地加深一个逢场作戏的吻。
隐雷和一群人忍不住咕噜咽了一大口口水,眼珠子瞪得快掉下来。我的天,难怪不出声,这两人……哪有闲工夫回答他啊?!
「我们走。」隐雷尴尬的压低声音,挥手撤队,临行前还不忘低声吩咐,「帮他们……把门锁紧。」
隐雷的来去对琉光而言毫无意义,当单耘疾的五官霎时在他眼前放大的那秒起,他的神智理性全都消逝到九霄云外,他所有的神经只能感受他带给他狂风暴雨般的侵袭。
他的气息,截然不同於他所接触过的男性,霸气绝对而无法拒绝,从一开始的震惊到沉沦,他丝毫没有挣扎的空间。
琉光是习惯於掌握主控权的,但在这场出乎两人意料的激吻里,他丧失所有反抗的能力,就像脱离了水面的鱼,只能无助的任凭他一而再的索求。
「老天……」单耘疾好不容易踩住煞车,要是再吻下去,他们就不能呼吸了,可是在他柔嫩的口腔中,他甜蜜得就快死掉。
琉光整个人几乎靠在他怀中,一百七十二公分的身长算高的了,然而在他雄性气味的包围下,他却首次感受到脆弱。
不允许自己在这团迷雾中耽搁,即使他的心绪是悖离理智的,他依旧按捺住满腔波涛汹涌,强硬的抿起嘴,扬手就是狠辣的一巴掌。
啪的一声,单耘疾右脸颊浮现一只手掌印,但他依然没有松开他的腰,反而痞痞的用舌尖抵著滚烫的脸皮,一手握扣住他动手的那只手。
「嘿,我以为你应该给我一拳的。」那带著调情调侃口吻引来琉光更深的愤怒,於是他再次扬手,这次换左脸颊。
咱的一声,比方才更响亮的声音,下场是比刚才那掌更深红的烙印。
没想到单耘疾不慌下忙,等他打完了再把箝他的手,於是琉光双手皆被他铐住,单耘疾扬唇一笑,按著他双手将他压抵著墙壁,用自己宽阔的胸膛如护城河般围堵他。
他突进的呼吸扰乱著琉光的思绪,他居然感到恐惧,一种发自於本能的虚弱恐惧。
「巴掌打完了,接下来呢?你还想要怎样惩罚我?」单耘疾兴味盎然,他双颊涨红愤怒的像是天边彩霞,反而让原本白瓷似的脸频增添血色,妩媚的让单耘疾真想再吻他一回。
琉光从未受此其耻大辱,他没见过如此无赖之人,被打了还无所谓。
「你……衣冠禽兽!不知廉耻!」他强迫自己别像个遭人非礼的女孩般尖叫,但是刻意压低的嗓音却依旧激动的泄漏了高分贝。
「说的好!很多人都这样骂过我耶,不过从你口中说出……啧啧,你的声音还真不是普通的好听。」这是他由衷的赞美,从没听过如此悦耳的男声,就像是维也纳的少年合唱团似的,天使般纯净的声音。
「下流!」气愤到极点,琉光只能涨红著脸怒斥。在两个大男人接完吻,他打了他两巴掌顺便辱骂他後,这个男人居然只想到要称赞他的声音?!
「喂,你几岁啊?还没变声吧?小子。」单耘疾不等他回答便动手想检查,他一松手,就给了琉光有机可趁,他屈膝撞击单耘疾的腹部,听他一声闷吭後另一手也松开。
琉光从未觉得自己像个败将般落荒而逃,却在距离门口几公分的距离时被他强而有力的手臂卷进他怀中,他以为那一脚够重了,没想到邪男人除了脸皮厚的令人发指外,肚皮也厚的踢不痛。
「做人要讲究公平,你惩罚过我,现在轮到我了。」单耘疾微带合哑的低沉嗓音充满让琉光莫名恐慌的成份,他还不能消化他的语意,软弱的一呼吸,就再次沦落在他魔力般的热吻中。
他的唇,如此可口,让单耘疾根本无法忘怀,从刚刚松开的那刻起,到终於再次攫获,他只能思考著那样浓郁的芬芳,只能想像著要怎样对他胡作非为。
琉光急促的喘息著,他头昏脑胀思绪纷乱,理智再三呼唤他绝不能再让那股原始本能主宰,一个用力,他咬破单耘疾的丰唇,尝到了血的味道。
「你……」舔著血口,单耘疾不怒反笑,他目光熠熠的盯著他,「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琉光脸色一白。天啊,他在这里做什么,他是……绿川家的嫡子啊!
他恍惚惊恐的神情震慑住单耘疾,於是他手一松,他就像是一只仓皇的蝴蝶从他怀中飞走了。
他离开後,单耘疾楞楞的瞪著门板,仿佛刚才是南柯一梦。
「真是不可思议……」单耘疾奇异的摸摸自己的嘴唇,「我居然……吻了一个男孩子?难道我有恋童癖吗?」
然後他的视线接触到地上那包扁扁的方形布裹,他记得刚刚他进门时,是那小子落掉的,这是……他忍不住好奇想摊开,虽然内心唾弃著自己的举动就跟变态没两样——结果他还是摊开来。
之後,他浑身一颤,将方布块再次包好收进口袋,双眸露出猎人般的精光,原来如此啊……单耘疾微微一笑,不遑多想,他紧接著追逐他而迈出步伐。
琉光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夺门狂奔,呼吸错乱思绪如被猫弄乱的毛线球,他一向循规蹈炬,他一向按部就班,他怎么、他怎么……
在工作人员奇怪的目光下他一路奔到客轮中他的房间,卧房的浴室里,水声隆隆,他疯狂的用水拍打脸颊,直到唇边滚烫的触感被冷意取代才停止,湿水浸濡了他胸前衬衫,显露出白色衬衫下那裹著他胸前的白布。
一阵惊恐侵袭住琉光,他睁大眼抱著胸口跌坐在地板上。
天哪,他刚刚……他刚刚被一个男人吻了,她是一个女孩子,却被—个陌生男子吻了。
是的,绿川琉光是女孩,这是个秘密,绝不能泄漏的秘密。
她怔怔的想著,想著自己是女孩子的身份,觉得心口一阵空虚,久久才知道那是怎样的心情,那是她的初吻啊……但是琉光并没有太多时间为她刚失去初吻哀悼,门外焦急的拍门声终止她淡淡的哀愁。
「大少爷,太少爷您快来,有人不准我们开船啊,老爷已经和对方吵起来了。」
闻声,琉光闭上眼,可笑的弯起唇。
「我换件衣服,马上下去。」她不带情感的吩咐。只要待在绿川家一天,她就没有资格去思考任何跟她女性身份有关的事,无论喜怒哀乐。
当她步下连接客轮与港岸的红毯长梯时,她的父亲,绿川雄一,已经和明歆火吵得脸红脖子粗了,而众家媒体就围在那里实况转播。
「请问……有什么问题吗?」她不疾不徐的插入两人的争吵之中。
「您好,我是永夜集团总经理明歆火。」见到能主事的人来了,明歆火擦擦冷汗赶紧趋向前。搞什么,绿川雄一只是个愚蠢的糟老头嘛,跟他谈根本谈不出个所以然。
「我是绿川琉光,不必客套了,你有什么资格阻止我们启航?」
冰冷面孔,不带任何商量余地的口吻让明歆火心中打了个突,是个难对付的家伙啊。
「敝公司协助横滨警备署追缉一名走私犯,疑犯非但涉及多起走私毒品案,身上还有从永夜集团偷出的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