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琉光和单耘疾开始了恋人般的交往——他们同在一个地方工作,他特大胆的,老爱偷偷吻她,在茶水间、在男生厕所,有次优人出去办事,他欺过身子,将她陷在皮座椅和他胸膛间,他缠绵的吻她,甚至手还伸进她的衬衫中,他眸光黝黯,嗓音充满欲望,对她说:「我想要你……」她战栗紧绷,她身体深处好热好烫。
下了班,他坐她的车到她住的地方,他们肩并著肩吃零嘴看电视影集,他们一起摸索下厨房做出超难吃的饭菜,他们开电脑上线玩游戏厮杀,当然他会吻她,他的目光像是要吞噬她,但她不让他在她屋子过夜,太快了。
这天下午,她派他去招待一团新加坡来的考察访问团,她抬眼偷觑他空荡荡的座位,心惊自己乍现的思念。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她抬头,来者珠光宝气、气势汹汹,是她母亲。
「有事吗?」她冷淡的问。
「你出去,我有事要找小光说。」下巴对著优人努了努,绿川美代毫不客气的下命令,她一向用这种态度待人,尤其是对夏子夫人和优人秀人兄弟。
优人二话不说,起身欲走人,「等等。」琉光柔声唤住优人,她盯著她母亲说:「上班时间不谈私事,优人是我的秘书,他不用出去,现在请你出去,有事请下班再说。」
「你说什么!」绿川美代诧异惊声,优人同样讶然,绿川美代面色僵硬,口气凌厉,「我是你妈,堂堂绿川夫人,你叫我出去?!叫这低三下四的私生子……」
优人浑身一僵。
「出去!」琉光拍桌而起。过去她太纵容、太无心,她伤害人不自知,但她现在绝不再犯,她威严凛凛,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说:「如果你学不会尊重别人,就请你永远不要再踏进我的办公室。」
绿川美代不可置信、不可思议,她颤抖的伸出手指著琉光,尖锐著声音说:「天哪,谣言说的没错,你果然和那下贱女人越走越近,你被这帮人给洗脑了,就跟你爸一样……」
「母亲……」琉光打断她,冷漠的望著她,「请你出去吧。」
绿川美代狼狈的像是被剥了皮的狮子,她神态仓皇,脚步摇摇欲坠,她转身扭门,回过头露出恶毒目光,「别以为你翅膀硬了,我拿你没辙,你最好小心点,已经有记者在说,你和那个新来的助理走的太近了,绿川琉光哪。」
琉光拳头掹一收紧,心口像是被捶了一拳,顿时感到呼吸困难。
母亲甩门离去,门声砰然巨响,击倒了她,她颓然坐下。
「琉光……」优人走近她,他好感动,他伸手握住琉光的手,「谢谢你。」
琉光勉强笑了笑,「你是我哥,也是我的好秘书,干么言谢。」
「这是你第一次叫我哥哥……」优人更激动了。
然而琉光却失神,她手指冰冷,心中惴惴不安,优人毫无察觉。
桌上电话声如雷电神驰般响起,琉光楞了楞,优人顺手接起,他对琉光温和的笑了笑,「是秀人。」
琉光回过神,接过电话。
「有事吗?」她力持镇定,挥去脑中杂念。
「海边出了点问题……」电话那头十分嘈杂,秀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急迫,「事态紧急,副总裁,你赶快来医院一趟。」
无暇多想,琉光匆匆交代优人後,独自开车前往星霁岛上的医院。那是间小医院,只有两位驻院医生和几名护士,她一踏进医院,就警觉不妙,急诊室哀嚎声不断,秀人一见到她,立即趋向前。
「怎么了?」她沉声问,看著五、六名游客躺在病床上呻吟喊痛,医生护士忙成一团,她重重拧起眉。
「医生研判是伊洛肯吉症候群,很严重,医院内药品不足,他们必须马上送往内陆更大的医院。」秀人神情凝重。
「伊洛肯吉症候群?那是什么?」琉光不解,这间医院虽小,但却具备完善的医疗设施,何以不能就地医治?
「医生说,他们在浮潜时被伊洛肯吉水母螫到,那种毒素到现在还没有血清可解,病患需要大量吗啡压制剧痛,如果不赶快注射抗生素,恐怕……」秀人眉头绞紧,深吸口气,「会致命。」
绝不能闹出人命!琉光闻言背脊一冷、精神紧绷,星霁岛才开幕一个月,如果此时闹出人命,还会有旅客愿意前来吗?
琉光命令自己冷静,她在长廊上来回踱步,快速的思考,东京直航星霁岛要两小时,这太慢了……距离星霁岛最近是菲律宾……
她忽然抬头对秀人说:「让优人去和日本驻马尼拉大使馆联络,看看是否可以提供帮助,我们要求直飞航权和医院支援,还有机场,你去机场要求腾出一架飞机,要在一个小时内运输病患。」
「我知道了。」秀人点点头,马上去办。
琉光面不改色,神色从容,她深深呼吸,祈求能够一切顺利,但却事与愿违,先是秀人来电,表示机场只有短程小飞机可用,然後是优人,他说目前马尼拉机场跑道人满为患,腾不出位置。
马尼拉不行,那算了!她再拨电话给秀人,「请航空公司优先空出座位,所有损失我赔偿,让病患先回东京……」
「不行啊,飞机二十分钟前已经起飞,下一班次要等飞机折返,还要三小时啊!」秀人在电话那头紧张的回答。
不要慌,琉光双手颤抖,还有希望,她还没问过印尼,她可以试试看雅加达,总不会……
「印尼正遭逢霾害,雅加达机场关闭。」优人传回了令人失望的消息。
怎么办?!琉光心慌意乱、冷汗直流,医院内,哭泣哀嚎一声及过一声,医生一次又一次的催促,要快、要快、要快!她知道啊,可是要怎么快的起来呢?!所有的办法都试过了——
怎么办……她跌坐在诊疗室外的椅子上,双手支著额头蒙住脸,拚命的想……
「怎么啦……」好大的手掌在她头顶揉搓她短发,琉光抬头,怔怔望住单耘疾,他的唇边在笑,可是眼底却充满柔情,他的声音低低的,好容易就让她心安,「你在哭……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哭了吗?琉光一抹脸,两颊冷冰冰的,她哭了……她怎么会哭了呢?她怎么变得如此软弱,十指埋进发中,她懊恼焦躁,她越是拚命想要想出办法,脑袋越是一片空白,他一出现,她更加觉得虚弱无助,她怎么可以变得如此依赖他……
「你哭什么呀?」单耘疾失声笑问,琉光头却低了下去,他伸手去捏她脸颊,捧高她的脸,她的表情那么可怜,她眼泪掉了几滴眼睛就红透了,那样子真可爱,他蹲在她跟前,揉著她的发,柔声问:「怎么不说话呢,跟我说,到底发生什么事?」
他的目光好温暖,琉光望著他,她喉咙好紧,她说不出话来,她摇摇头、闭闭眼,她想平复心情、想要镇定下来,却怎样也办不到。
单耘疾无奈的凝视她,心好疼,他知道她遇到了困难却不擅於向人求助,唉,她太爱逞强。
他超身,拦住一个仓卒踏出诊疗宣的医生,他问:「发生什么事?」医生简短对他说明,单耘疾懂了,他又拨了手机给优人,很快便进入了状况。
他吁了口气,在她身旁坐下,他伸手揽住她肩膀,她没拒绝,他低过头凑到她的颈边吹气,她微愠推他骂他,他低笑著,在她耳边说:「别生气,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琉光严肃的问。
「不告诉你。」单耘疾笑的很神秘,谁叫她爱压抑。
「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琉光愤怒跳脚,对他一阵咆哮,「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办法,对不对?!你无聊,你寻我开心……」
单耘疾站起,封住她的唇,因为她著急的又快要哭了。
「我先预约一个奖赏。」他贴著她的唇瓣得意微笑,松开愣住的她,他一边拨手机,还一面对她眨眼睛,「威尔逊将军吗?好久不见,是我……」
将军?琉光呆住了。
单耘疾用英语说了一串问候语,他眉宇间流露自信,他表情沉著稳重,他转过身背对她,他宽阔的背影看起来好有威严,也好陌生……
「搞定!」收起手机,单耘疾蹦蹦跳跳到她眼前,将傻傻的她搂进怀中,他额头抵著她的,口气轻松,「关岛的美国驻军答应让病患住进他们的军事医院,从星霁岛飞过去大概半小时,这样只要小飞机就可以了,对吧?」
琉光盯著他皱起眉,他说的好容易,奸像他刚刚解决的只是一件芝麻绿豆般的小事,她不了解,他说的是真是假?他怎么可能认识关岛上的美国驻军?
她手机铃声响起,单耘疾像是早料到似的,催促她,「快点接。」
是秀人,她接起,急问:「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