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路每个人不尽相同,刚刚好的是,你跟我是一样的。”他不让帜月接口,迳自道:“风险最大的,不过就是赌命而已。难道你不也是这样子?否则你也不用来到梵门了。”
“我当然知道,而且我也敢赌,只是我很清楚什么时候该赌。”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清楚?”
帜月嘟着嘴,“如果你清楚的话,就不会不顾老爷子意愿,自己接下璎子这笔生意了。”
“谁说我接下她的生意?”
“你是说——”
“不收钱,就不算生意。”
“你、你……”月的声音听来像见了鬼似的。
他居然不收钱?!“你不会是真的爱上璎子了吧?”
他……爱上璎子?一瞬间,步姿的心充斥着奇怪的感觉,似是微刺,也像灼热。
“举凡美女,我都爱。”他阴阳怪气的笑应。
听闻他对璎子的“非分”之想,步姿被自己莫名的感觉给震呆,还来不及厘清之际,突然又听见自己的名字。
“她呢?安步姿也算是美女吧?”官帜月丢下问句。
怎么没声音了?他怎么不说话了?
当步姿发现自己竟然竖高着耳朵,就为了等待这个答复时,她想痛骂的人是自己——狗屎!安步姿,你实在是无聊得可以!
帜月那头却传出很开心的笑声。“难道你对安步姿一点意思也没有?那你又怎么会让她住进来家里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向来是不把任务带回家的,冲着这点,你对安步姿很特别喔。”
真的吗?他对她很特别?呃,不不……不对!忙不迭地更正“重点”的步姿,警告自己——原来这是他家?
“月儿,你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他的声音略带不悦:“我想这个时候,你该关心的是自己的杰作吧。”
忽地,一道黑影罩来,让步姿立刻屏息。
是段磊,他走向她了。
感觉他的手放在她额头,步姿的心一阵收紧。
放开,别碰我……停下来,不要摸我的脸……他的指头一定长了茧,否则怎会有这般的微刺感?要不,他一定精通穴位,才有那个本事让那股热流随着他指端……
他的指头在她脸庞游走,目光也驻留不去。
“你不是说三天就会醒来的吗?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了。”他间着小师妹帜月。
“那是一般来说,可是我不知道她算不算一般人……好啦,你别瞪人了,我又没说谎,只不过是有些后遗症罢了!”
后遗症就是半身瘫痪?!步姿几乎要破口大骂。
帜月紧接开口道:“也没什么啦,我的催眠针使用的特效药,可是承自古埃及木乃伊原理,又经过密法修练的,说是催眠,其实是封锁血脉、让人进入一种假死的状态,就算不吃不喝也死不了人的——”
“说重点!”段磊揉着眉心。
“喔,重点就是……她醒来后除了会待别饿之外,就是一开始会有局部的僵硬,但是等血脉舒畅之后,就会慢慢好起来,我那儿有些特制的药材,让她泡一泡会快些……”
“你怎么不早说?”
帜月不服气了:“我怎么知道你想让她早点醒来的?我怎么知道你两天的时间就够用?”
两天?够用?连串的问号,让步姿放松的神经再度绷紧。
“她沉睡的样子很美喔?”官帜月读着他的目光。“就是不知道这个睡美人需要什么样的王子来Kiss?你难道不想试试这个奇迹?”
Kiss?他敢!?步姿在心里咆哮。
他夹带笑声的低语道:“你怎么知道我没试?这些天足够让我试出很多奇迹了。”如果他想的话。
试、试过了吗?天呐——这个猪头究竟对她“试”了什么?不会吧?难道她真的睡死了不成?暗暗呼天抢地的步姿,忽然听见段磊交代着官帜月准备药材。
又想干嘛呀?
“等你送药过涞,我就开始帮她泡澡。睡美人是该先洗香香,才不会委屈了王子的Kiss。”
泡、泡澡!?步姿全身疙瘩直冒,不住哀吟。她……让她死了算!想她是何等冰清玉洁,怎么能自己视为最不净、最最鄙夷的“动物”来侵犯?
各路魂魄请借过,诸家神明请带路,还是让她回天堂去的好,省得在这儿受这人的凌迟……
待他们一起离开房间之后,步姿马上又坐起。
不行!她得逃!
正在懊恼着两条腿不听使唤,此时,惊喜却来了。
动了,她的腿开始有了知觉……直到完全恢复的那一刻,她冲向大门——
OOxx!紧闭的门板,无言地承受她所有的咒骂字眼。
沮丧的垂坐梳妆台,一阵风吹乱了她的发丝……窗口!窗是开着的!
步姿兴奋的趋近观察,马上皱了眉。她所在的地方是三楼,这么高……临着楼台是马路,而马路旁的是一株大树……她两眼再度发亮了。
如果她能攀爬到那棵树的话……二话不说,顺利从抽屉里找了把剪刀,然后打开衣橱,举凡能派上用场、皮尔卡登、范伦铁诺、POLO的榇衫、衣裤一律剪、剪、剪!
须臾,她完成了史上最昂贵素材的“绳梯”!
绑好布条,顺势往下爬呀爬……在靠近树干的那一刻,她蹬腿一跃,美呆了!
但踩上树干的那一刻,得意的她,好想仰天长啸——
“救……救命啊——”在群蜂漫舞中抱头的她,肯定是惨透了。
第五章
“睡美人”醒来撞了邪,然后摇身一变成了“女泰山”?
当管家美英子一句“后院出事了”的急报,段磊赶赴后院的那一刻,瞪着那个倒挂在树梢上尖叫的女人时,他不得不这么想。
扔了特制的迷你烟火炮弹,吓跑了群蜂,费了一番工夫,才将悬挂在树上的她给救下来。
回到地面,他不由分说地拎着她,绕过前庭。
步姿惨白着脸,早巳失神的步伐也任由他摆布。穿过庭院,回绕耳边是鸟语啾啾,扑鼻丽采的是阵阵花香,直入大厅,豁然展开的精致铺陈……
然而,一路恍惚的她,根本无心观察“敌营”,她只是很绝望的发现——她是上不了天堂的!因为上帝根本没有与她同在,否则,她也不会一爬上树,就踩着了蜂巢……
一路恍偬的她,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房间。
这个一度她视为“天堂”的地方,此刻,却成了她眼底的“地狱”——已记不得谁曾经咒她下十八层地狱了,最好别让她想起,否则铁定撕了那人的乌鸦嘴!
不过如果能够,地狱的电车可否稍候?等她先宰了眼前的这男人再上路。
“还是关起来的好,免得你一个不小心,又吊在树头上成了人肉秋千。”他将窗户封闭,掉头故意地说。
他的“幽默”对她来说,只是更大的讽刺:“你少装了。你明知道我不是不小心的。”
“喔?”食指搓着挺直的鼻粱,段磊一副恍然貌,“现在我终于相信你有梦游症了。”
他吊儿郎当的模样让步姿更恼火,她低吼:“我不是梦游!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还清醒,就因为这样子,我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要逃出这个魔窟!”
“魔窟?嗯,这个我喜欢。”不愠不火的他,仍是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模样,“那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你家。”哼,想诓本大小姐吗?
他听了频频点头,“也算是,我是四处为家的人,像这样子的休息站都算是我家,虽然比不上安家的豪华,但是还是得请你将就一下。”
瞧他说得多么委婉,好像她不肯将就的话,就是自己的不通情理?步姿像想到什么似的,眯眼问道:“那么一开始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带我跟璎子过采?却把我们送去那个老巫婆那儿?”
一听她对羽婆婆的恶评,段磊咧嘴大笑,“羽婆婆要是知道有人这样子叫她,她会乐得睡不着觉的。”
“变态!这叫物以类聚!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朋友!”
她的刻薄赢得他的附和:“嗯,我赞成,我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变态了,我好像是真的没那个理由打破自己的原则,把任务带回家采的。”
步姿眨眨眼,开始有些理解了。
她对段磊来说,就是象征“任务”,同时也代表着某种“麻烦”;所以,做好公私分野,不过是一种自卫措施。
然而……他最后还是带她回家来。
帜月的话又在她耳畔响起。
他对她特别?难道说……他熊熊“煞”到她!?
段磊掉头,挑眉打量着她的狐疑,一抹恣笑马上绽开。
“虽然说我很介意自己的领域被打扰,不过就冲着安步云的面子上,算你特别点,当然啦,我还是会跟他多算这笔帐的,算是赔偿我的精神损失吧。”
步姿的脸瞬间着火,她恼羞成怒的啐骂道:“什么领域?我看是让你能胡作非为、为所欲为的贼窟吧。”
“耶!你又猜对了。”他很用力的给她喝采:“你真行,居然一眼就看穿!在这个房子里我就是国王,是可以尽情做爱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