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哪儿?”
“去见金吉野。”
“他不是被……怎么也来台湾了?”
“等见了面再说,你去收拾行李吧!”
“拿行李?你是打算离开这儿?·
“暂时离开。”
帜月点头才走两步,忙道:“那我去叫醒步姿。”
“不用了。”迎着疑惑的帜月,他面无表情道:“让她睡吧。等会儿安家的人就会来接她了。”
“你、你怎么可以……你们不是已经……”惊愕不已的帜月,最后愤怒骂人了:“段磊,你这样子就太没良心了吧?居然把她丢下来?”
“总比送她去趟浑水好吧!”他苦笑,“虽然她总是口口声声说她不怕危险,可是我怕……我是真的怕,你懂吗?当我爸爸在我背上断气的那一刻,他离我那么近,可是我能做什么?什么也不能。现在也是一样,我什么都可以赌,包括性命,但是就不能拿她来赌……那种眼见所爱的人受到伤害,是我赌不起的!”
他是爱步姿的。
帜月吐了口气,理解的点头,神色黯然,“这种心情我了解,但矛盾的是,有时候就是为了所爱的人,不赌也不成了。”
察觉她神色的蹊跷,段磊问:“听步姿说你接到你老妈的电话,是不是你老妈出了什么事?”
帜月又是长叹,“是她……她又结婚了。”
“呃?”显然这个结婚不代表一种喜讯,只见段磊一阵凝重,然后很含蓄的探问:“那她的新任老公是不是已经……”
“不,没死。”
“那还好啊,这是好现象,至少不像前面那四个……”不过他松的这口气马上又梗在胸口了。
“植物人也算好现象吗?”
“植物人?”喔哦,段磊满脸无奈。毒,你好毒,官家大婶。
帜月悲凉无奈的接口:“最糟的是,人家调查她的‘记录’,硬说是她故意谋害,她这会儿是拼了命的到处喊救命。”
“那你是不是该去帮她?”
“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帮。去跟人家解释说她绝对不是故意的?她不过是命硬了点?除了我老爸那个真命天子,其他人娶了她,不出三个月就一定翘辫子?”帜月摇头猛叹,“都说要她安分点,别再嫁了,怕的就是搞出人命啊……”
段磊拍拍小师妹的肩,安慰道:“没那么严重,你还是先去看看吧!”
“那你这儿……”
“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他胸有成竹地接口:“马达兄妹和滨崎之间的矛盾,对整个情势绝对有利,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所以,你放心去找你母亲吧,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
“不了。你帮着自己吧!”帜月瞄了眼紧闭的房门,“现在我怕的是,搞出人命的是你自个儿。”
“你是怕她醒来会闹自杀?不会的,安步姿不是那种人。”
“不,她当然不会自杀。”帜月走往房间抛下话来:“不过庆幸的是,我借给步姿的是那枚尾戒,弄不死人的,要换成手镯来个连环针的话……”
一阵晨风呼啸而过,段磊忽然觉得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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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步姿醒来,往屋外找寻段磊身影时,发现跨门而入的男子竟然是安步云?
她呆住了。“哥?你……”
“段磊通知我来接你回家,车子就在外面等着,走吧!”依然不变的温文笑容,也依然是运筹帷幄的气势。
“你是说……段磊通知你来的?”
“他的任务本来就是负责送你回家,有什么不对吗?”
发现老哥又拿那种“捉贼”似的目光打量人,欲哭无泪的步姿,强忍着所有“不对”的表情,“没有,只是他没告诉我一声……”他居然就这样子无声无息的扔下她?这算什么?
“他本来就是这样子,至少他也算尽了分内的事。”哥哥说了。
是啊,也包括“非分内”的……共度良宵的缠绵恩爱,难道就悉数化无?步姿心神俱裂,忍住想哭的冲动,问:“他、他都没说什么吗?”
“这……他只说,他要寓你远远的。”
他要离她远远的……步姿咬着唇,瞬间红了眼眶。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认真的爱上一个女人,那又会如何?”
“我会离她远远的!”
他们曾经的对话,在她脑子里回旋,逐渐形成一张密网,缠绕着她。
步云拍拍妹妹的肩,安慰似的说:“都过去了,回家吧,妈还在等着你呢!”
一切真的都过去了吗?情字这一关,难过。
他爱她的……所以他选择寓开她……无语跟随着哥哥的步伐,步姿的唇角方扬,伴随那朵笑容的却是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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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洁净,圆弧延伸的会议桌椅旁,几名职员揖身并列,等候高椅背里的人儿转身,齐声唤着:“安总。”
“嗯。”安步姿颔首示意众人人坐之后,快速浏览着手里的文件,朗声开口:“刚刚先看过业务部的报告,有关那批香精,既然消费者反应有瑕疵,那么,请采购部暂停下一批的订单——”
“可是……”采购部林经理面有难色,“这是老厂商,一向跟公司合作关系很好,跟老夫人也熟——”
“林经理。”步姿仰头,凌利目光披罩,“那么你说在商场上安氏算不算老字号?是不是说所有消费者也会跟我们套交情?”悍然驳斥的口吻,让在场所有人皆噤声了。
起身,步姿踱向职员们,“商场上重视的是成果。门市部看销售数据、业务部看业绩、厂商看的就是产品。既然是老厂商,就更该确保品质,否则就是第一个该被淘汰的!”
转了头,步姿微笑的转了口吻:“现在林经理还有问题吗?”
“没,没有了。”哪敢啊?时机歹歹,还是先顾着饭碗再说吧!
举凡公司上下无人不晓,这个“安总”虽然是个女人,办起公事的干练精明,绝对不输给男人的。
接着,步姿专心聆听各部门的报告……
冗长的会议终告结束。众部属鱼贯散去……步姿返回自己的办公室,小妹依例送来茶点……一切依例,上班下班,熟悉的生活律动。
唯一改变的,是隐藏在心中的异样感觉。
步姿枕靠着椅背,眼睛瞟着案前的报纸。
过几天了?
各类报纸上,每个黑道火拼、甚至是凶杀案件的新闻,都会让她惊心动魄。
她害怕那个名字的出现。
段磊……
他人现在在何处?在忙什么?还在跟那个马妮周旋?是否”意外”如故?想着躲在衣橱里的那光景,步姿忍不住笑了。
重回生活岗位的这些天,与他过往的任何一个片段,总会惹她轻笑……或是掉泪。
盘据在她脑海的影像,挥却不去也只得任由霸占,最后步姿竟然发现——
原采当相思成了惯性,泪水成了另种甜蜜,她终也悟得什么叫心甘情愿。
为什么不设法找他?她想过,却还是放弃了。
她知道他在忙,忙一桩可能攸关生死的任务;她更明白他的顾虑,她不能让自己成为他的后顾之忧……步姿再度摇头失笑了。
在这世上,终于有个人能够剥夺她任性的专利,能够让她感觉自己守候的心是这般柔软……
手机的震动打扰了她的思绪。低头望着上头的简讯,发现又是南英纱——她的准大嫂,说要过来接她一起下班。
想到英纱近日来那种欲问又止的表情,步姿就感觉好笑,不免担心英纱再硬撑下去,迟早会死于“疑问扩张症”,到时她就难对老哥交代了。
也许找个时间跟英纱聊聊吧!
想那没人性的老哥,现在居然活似个布施爱心的圣诞老公公,她是该请益一下英纱是怎么“调教”的,说不定自己也能挣个辉煌战果?
走出大楼,步姿走向步道,胡思乱想的等待老哥座车,忽地眼一尖。
人群中,她发现了一道眼熟的身影——金吉野?
见他钻人房车启动引擎离去,步姿迟疑了两秒钟,她拦下后面的计程车。
“跟着前面那辆。”
一路尾随的步姿,惊讶的发现金吉野居然是朝着小屋方向直去。
金吉野想干什么?瞧他杀气腾腾的样子,让安步姿毛发尽竖!
他想伤害段磊吗?
不!这一刻的步姿,无法接受攸关段磊安危的任何想像,她陷入极度恐慌的身体在打颤。
倏地浮现她脑海的是,段磊那夜的忧心眼神。
步姿终于明白——他的心也如她这般焦虑。
他自喻毒素,怕连累了她,所有的忧心只是唯恐呵护不及啊!
步姿瞧见吉野掏出手枪,悄然摸进前庭,这一刻,她的心跟着狂跳。
她恳求上苍别让段磊出现。她宁可他已经走得远远的,哪怕是相见无期,她只求他平安……
赫然,屋内传采骇人的尖叫声——
“你、你要干什么?”
“马妮,今天就送你上西天!”吉野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