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寻觅一生,也要追寻到今生的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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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找了五日,终于有丝眉目。据说那位唱戏的姑娘,每年这时候都会在城西外卖字,筹钱以疏通西湖可能发生的淤积。
君猷远远的就见到她了,可那张脸却不是他所熟悉的。
她正聚精会神的写着字,见到来买字的人就盈盈一笑,若对方买不起,她就免费相赠,鼓励对方向上。
他专注地看着她写字,女子陡地拾眼望向他,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
“我写个字送你。”她一直知道他的存在。
他毫不迟疑的走了过去。“那就写个相思吧!”
“相思相思,戚伤就出。”她低低的道,但既然他说了,她有求必应。
她拿笔的姿势,还有一笔一画都是他念念不忘的。“姑娘,你可是当地人?”
“不是,但西湖是个好地方,令文人骚客流连忘返,使多情的人心荡神驰。”她悠悠诉说。“你一定也不是当地人。”
“姑娘真会看人。”
“这不难,你也不是来游玩的吧?看你的眉间似乎隐含许多心事。”她歉然而笑,朱唇微启。“我多言了。”
“你说得对。”他一点也不介意。“我正是来寻人的,她擅长琴棋书画,字迹和姑娘十分相似。”
“这么细微的事你也能记住,那人要是知道了,不知有多感动。”
“我与她已有十年没见,曾有一度,我以为你便是我要找的人。”
“可惜我不是。”她将写好的字放到他面前,就这相思两字勾起多少往事,往事一幕幕浮现他脑海。
“这字卖多少钱?”他往袖口一探。
“不用钱,送给有缘人。”她说。
君猷小心翼翼地自前襟拿出一张折得方整的纸,递给她,她情不自禁的打开来看,默默地念完,已热泪盈眶。
“姑娘,写这字的人你可认得?”他低哑地问,眼里泛红。
她点头,“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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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小山坡,放眼天下,西湖的景致尽入眼帘,
他的手抚过木头,彷佛当初对她的爱抚,“我一直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你一定就是她心底挂念的男人,她当初来到这里时,天天免费赠字,说是要为一个冷酷的男人祈祷。”她咬住下唇,为什么经过这么多年,他仍可以轻易牵动她的心?
他直盯著刻有“悠幽”两字的木头。
“她希望长眠于此,天天都在盼你能来,相思无药医,她始终逃不过痴字。”她实在不忍心再伤害他。
“悠幽,你总是丢下我……”他朝着木头道:“不,这一定不是你,只是同名而已,我要再去找,就算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
“她不会希望你这样的,她会这么做也是身不由己。”
“她当初跳崖时也是吗?她走了,却不知道我饱受多大的煎熬。我有很多话要告诉她,那时说不出口,现在她听得到吗?”他抹了把脸。“她不会忍心这么对我的,你—定是在骗我!”
“你这样也算是见她一面了,相信她已了无遗憾。”
“你说对了,她就是这么傻。”他彷佛已没了心魂。“悠幽,我来了,我已死了一次,却还是抛不下对你的爱!”
她别开了脸,光是听到这样,泪水凝在眼眶中。
“这十年,我没有一天不想你,回想着咱们的相遇,咱们相处的点点滴滴。每个孤独的夜,只要记起你的一颦一笑,就能使我安然入睡。见你依窗流泪,我只能痛在心里,好不容易我把一切安排好了,想和你浪迹天涯,可你却只留给我一个笑……”
“我真的不甘心!我真的恨你!但我对你的爱远远超过恨……”
她跪了下来,泪眼婆娑。
“记不清我已飘泊了多久,但是我清楚的知道,我一定要找到你,这辈子找不到,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找到你……”
她的泪水溃堤成河,“不要再说了。”
他转过身,“你还爱我吗?在你眼前的男人一无所有,只有一颗心可以给你。”
“不是我不认你啊!”她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滚滚而下,“天可怜见,我是这么地爱你。”
她的脸匆地啪了声,面具掉了下来,是幻是真?一张令他朝思暮想的熟悉脸庞呈现在他眼前。
“我心中只有一个人,那便是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此心永不渝。”他一见到她就知道她是悠幽,阔别十载重逢,内心的激动不言可喻。
“君猷!君猷……”她要叫一千遍、一万遍这个名字。“昔日的悠幽已经死了,却还是不能不去爱你。”
“那个狂妄的君猷也死了,咱们要重新为彼此再活一遍,请你不要再离开我了,我也不能再失去你……”他紧紧的搂著她,不再放开。
云飘过,山坡下的老妪拄著拐杖,展开新的旅程,吟唱著:不要问我要去哪儿,天涯何处不是我家?没有天生绝技,只有一个名,山栋是也。
宝贝の心情手札
这本书里有四件事我要提,一是书中提到的高超群,康熙时期的确有这号人物,此人的性子和官品皆如书中所提。
当年能骑善射的千公主外出射猎,成绩斐然,在回营途中遇到一只金钱豹,当时千公主有弓无箭,眼看就要喂豹子了,却被英勇的蒙古王子喀喇沁王所救。
千公主很感谢他,两人结伴同行,直到回到营地才分手。
而高超群从不把少数民族放在眼里,眼看喀喇沁王竞与公主同行,就加油添醋的在康熙面前奏了一本。
康熙听了不以为意,反而召见两人,千公主便把整件事说了一逼。
康熙听了点头,夸奖喀喇沁王武艺高超,再仔细看看两人,深深觉得他俩郎才女貌,是天生的一对,又想抚睦蒙族,帮助大清江山,就把千公主许配给喀喇沁王,并令高超群当送亲使臣,高超群嘴里虽然不说,心中却更加怀恨喀喇沁王 。
一晃眼六年过去,喀喇沁王抱着五岁的贝勒去避暑山庄见康熙,康熙十分疼爱这聪明伶俐的孩子,高超群更不是滋味了。
后来,贝勒在避暑山庄给毒死,高超群用沾了红矾的梨子,故意让他吃了中毒。康熙悲痛万分,降旨将他的尸首移至喀喇沁草原埋葬,并将高超群斩首奠坟。
于是,喀喇沁草原上多了个叫“孩子坟”的地名。
而我在书中大肆抹黑高超群这个人,捏造他叛乱——因为一时找不到坏人的角色,就“任用”他了!
反正他这人本来就坏,再多一项罪也没差。
我之所以这么讨厌他,是因为他居然忍心对那么可爱的小孩下毒手,实在是泯灭人性!
所以,有关我对他的叙述,请不要写信来指控我与历史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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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件事是白桦的故事。
君猷有个手下叫白桦,他不是人,而是棵树。
有一天我在康熙的轶事里看到《气煞白桦》的文章,觉得有趣极了,所以把它写下来。
一年夏天,康熙到塞罕坝去狩猎,遇上连日阴雨,没有干柴,御厨只好跟康熙说:“万岁爷,这满山的树都让雨淋湿啦,怎么点火做饭给您吃呀!”
康熙饿得肚子咕咕叫,生气地说:“山上不是有许多白色的树吗?砍来烧火吧!”指的正是桦树。
御厨明知点不著,但不敢有异议,只得砍了棵,边点边说:“万岁爷您看,这东西点不著!”
康熙更生气的指指桦树说:“蠢材,白活了这么大!朕恨不得剥了你的皮!”
御厨把“白活”听成白桦,便接口道:“对!这白桦理该剥皮!”
康熙又指著帐外一丛矮树,“你去把它们砍来,看能烧不?”
御厨照办,没想到矮树一碰到火就点着了,御厨高兴的问:“万岁爷,同样是湿树,为什么白桦不着,矮树能?”
康熙一向自以为很有学问,这回却答不出,为掩饰窘态,他望着大臣们说:“由、由——”他本想说“由众位护驾大臣代朕回答”,可还没说完,御厨又听错了。
“万岁爷说得对,这湿树一点就着,是因为它是一种油桦呀!”
康熙高兴极了,便道:“朕本想考考众爱卿,没想到你倒先说出来了!”
从此,人们就把桦树叫“白树”,矮树叫“油桦”。油桦受到皇封,乐得涨红了身子,再不愿往上长,而桦呢,越想越生气,竟气炸了肚皮。
据说有一次,康熙梦到了白桦,白桦怒气冲冲地质问他:“只因为下雨天,我不能点著,你就骂我是蠢材,还要剥了我的皮,却忘了我是盖房子的好材料。油桦那家伙不求上进,除了能烧火,别无他用,这不是太偏心了?”
康熙醒来,想想也对,就不再去剥白桦的皮了,可他哪知因为他的不公,白桦的皮早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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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件事是,古代皇帝嫁女儿并不是用“嫁”,而是用“尚”,也可称“荣尚”,本书因为特殊因素,所以用了这两个字,至于什么因素,只要天知地知我知就好。(编按:为免读者不懂其意,所以稍作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