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是谁这么大手笔呀?!”所有女人都发出惊呼。
张采琪妖娆地走向前,不知她昨天无意间又迷倒哪个凯子?真烦哩!
“倪云裳小姐,请签收!”
大家都愣住了,尤其眼睛已经突出来的两朵花,还包括张着嘴,看来傻眼的当事人,倪云裳小姐。
***
没想到阿妹是如此善厨的女人。孟铃铃再次肯定自己“大义护友”的正确抉择。
她摸摸肚子,心满意足,已有阿妹的粗枝大叶之风。而阿妹早就摊在地板上呈大字型了。“粉蒸排骨、葱爆牛肉、蚝油芥蓝、虾仁烘蛋和鲑鱼豆腐羹……噢!阿妹,我好爱你喔,就算肥死我也甘愿。这个月我已经胖了三公斤了。”
“这不算什么啦。”
阿妹的话还是不多,表情还是笨笨的,但孟铃铃相处下来点滴在心,真是愈来愈欣赏她。她不说人长短是非,做事虽经常出错,做人虽依然迟钝,但不可否认的好人缘已经深得人心了。两朵花虽然还是把她当下人骂着玩,但其实并不讨厌她。
而且她的优点还真不少:像是会做菜、有爱心……这可不是损人的话。原来阿妹会常常捡野猫野狗来养哟!帮它们洗澡、喂它们吃饭,只差一点抱到办公室,或是自己家——公寓五楼来养。猫狗甚至被她训练得会爬楼梯了,还懂得井然有序,不喧哗、不吵闹,上楼来吃饭,真是吓死人的特异功能了。
还有还有,她有一次吓到孟铃铃了。吓人的原因竟然也是优点。
就是那次孟铃铃急着小解,临时从会议中跑出来,竟然在洗手间看到倪云裳摘下眼镜洗脸的模样,还真是惊为天人的清纯!那次的惊艳教孟铃铃难忘,可惜阿妹再也不愿意除镜了,因为她说这样一片白茫茫花雾雾,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但是孟铃铃不放弃,好说歹说:
“阿妹,你试试看戴隐型眼镜嘛。”
“不要,我妈说戴那个‘目瞅’会‘凄迷’。”这是什么LKK 的话?
眼看一群阿猫阿狗已经吃饱,还自动下楼去外面空地呼呼大睡,阿妹的爱心及训练有素再次验证。她在外头空地养了那五六只流浪猫狗,只要一到吃饭时间自动上楼报到,吃完也不恋栈又规矩下楼,实在是太厉害了。
“阿妹,我还是觉得奇怪,上次……那一大束香水百合,到底是谁送你的?”
虽然事隔已久,但孟铃铃还是念兹在兹。
“不是说过送错的吗?”
“可是卡片上千真万确是写你的名字呀!”
“那就是有人吃饱没事做和钱过不去,乱送罢了。”
阿妹有点烦,大概是被人问几千万次了,尤其是痘花课花,每日N 问。
孟铃铃虽然和她们一样,仍是好奇纳闷,但也看得出阿妹不想再谈。好朋友就是要体贴好朋友,她也不好再追问。
“走吧,我们上街走走,消耗热量。”孟铃铃说。
“好呀!”
看阿妹那副高兴的德性,真的好容易满足。孟铃铃俨然觉得自己像主人,阿妹像她的宠物。
***
阿妹一进书店就像着了魔一样,看得是浑然忘我。
而且没想到她看的书极杂,举凡历史、文学的大部头书,电影、旅游等休闲小品外,她甚至还看得下财务报表、企业管理、国际金融……这么硬梆梆烦死人的书。孟铃铃当然十分讶异好奇地问她原因。而她还是呆头呆脑的样子,推推厚眼镜说:
“只是好玩嘛,有时候假装给人看起来很有学问的样子,很好玩喔。”只见她又低头猛看。这样会“好玩”?孟铃铃也不由得要赞同两朵花说的:这女人是怪胎!外表土就算了,脑袋构造还和别人不同。而她现在,已经学会见怪不怪了。
“阿妹,你为什么只愿意屈就现在的工作呢?我觉得,你可以做更多有趣有学习性的工作呀,又不必看人脸色给人使唤,像开猫狗美容店就很好……”
“我懂你的意思啦,可我没那个本钱开什么店呀,而且猫狗能喂饱就行了。再说我也不觉得屈就呀,每种工作都有它可以学到的部分——有时光‘看人’就很好玩了。”
又好玩?孟铃铃觉得阿妹的字典大概只有这两个字,定义还和别人不一样。
“不过……”孟铃铃仍有满腹疑问。她对阿妹还是有太多好奇。
“度数又要增加了,不看了,我们走吧。”
说完阿妹忽然丢下书,孟铃铃跟着她跑。
“——云裳!”
孟铃铃呆了呆……这个名字很陌生,但又在哪听过?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如神般挡在她们面前。
天哪!太神奇了,怎么会有男人长得这么……好看!英俊斯文的外型,看来出身及社经地位都很好,尤其高挺突出的鼻梁上、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更显出他气势的不凡及气质的高贵……
孟铃铃当下看傻眼,像被迷魂了般。
而那位斯文英挺的男人竟一把抱住倪云裳,好紧好紧!就在大庭广众下。
孟铃铃更是张大了嘴,不敢置信,好像是自己不能呼吸了。
“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不要我的花?”
孟铃铃的嘴张得更大了。
原来是这位大帅哥送花给阿妹的?
只见阿妹挣脱了那男人的怀抱冲出店外,而男人马上追了出去。
第二章
“你还要这样下去多久?”男人炯炯的眼神盯住她,语气中净是耐性与关心。
“不干你的事吧,管浩仰。”
“怎么不干我的事?你与我青梅竹马,更是我未婚妻!”男人终于大声了起来。
“我爸妈才是你未婚妻,那是两方父母在结婚,不是我。”
倪云裳踢着石头,再坐回公园的荡秋千上。表情不再有“阿妹”的一丝一毫。
“云裳你!真的对我没有……一点感觉?”男人手紧抓秋千,俯视着、紧盯着她,眼中有着深深的伤痛。
“管号,我喜欢你,但不到爱你。”
“对!喜欢到可以逃婚,喜欢到可以践踏我的真心,喜欢到可以让我措手不及!”
“你言重了,管号。我不要这婚约早就说过,而且你也知道,我一直把你看成哥哥;更何况你当时处理得很好,依旧镇定自若,这种事难不倒你。”
倪云裳厚镜片下亮亮的双眼,仰望闪烁的星空。
“云裳你难道还不了解我?我只是外冷但内热,我只是……”
“闷骚!”
管浩仰一下被倪云裳弄得哭笑不得,从小,她就有这种本事,他早该知道她吃软不吃硬的个性。
“管号,我跟你说过好几次——我认为你的喜欢我,也只是习惯我罢了。”
倪云裳此时的冷静、理智及优雅,哪像“阿妹”角色时的蠢头蠢脑?
“所以这就是我的悲哀,我爱的女人原来不懂我!”
管浩仰突然大吼出声,俊脸净是受伤的神情,而倪云裳被他出其不意地从荡秋千上拉了起来。她一时怔住了,她从小到大没见他这么激动过。
“你不懂我的地方还很多,你根本不知道我爱上你有多久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不能爱我,也只是自以为是的习惯罢了;还有,请问有哥哥可以拥吻妹妹的吗?”
不等倪云裳反映,管浩仰便往她的樱唇深深地吻了下去。辗转吸吮的激情前所未有,她真的被他突如其来的激动吓到了。对她,他一向是彬彬有礼不逾矩的呀,以往他们真是“轻吻”!
管家和她家是世交,他就像她大哥一样。她知道他喜欢她,甚至爱她,但实在是对他太熟了,她无法产生同样的情感。
而这真的也是……习惯吗?
倪云裳伪装用的眼镜被挤掉了,她清澈的大眼只能惊讶地看着他。
“我要你感受到我,我不要你再自以为是!你这次一定要明白,我等你长大已经等好久了!”
管浩仰炽热的眼神几乎烧灼她,她终于知道他的决心了。他好激动、好狂野——不,不要这样!不要长大,不要懂事,一切像以前一样,不好吗?那时,无忧无虑,快乐得没烦恼,不是很好吗?为何现在要我给这么多我给不起的?而这种给不起,只能叫我内疚抱歉,又无能为力。
她慌得推开了他,跑了起来。管浩仰在她背后倾诉呼喊。
她知道自己全听进去了。只是她不敢再回头,她必须好好想一想了。
***
“这个阿妹又跑到哪去了?该送的留在这,该留的送出去,还是个少一百根筋的大脱线!”林珍芹又开骂了。
“我看她开收容所算了,猫狗至少不怕被养死!”上次她抱一只小花狗进办公室,差一点没把高贵芳香的课花给叫死又臭死。
“我帮她送去好了。”
孟铃铃自告奋勇,两朵花又是很一致地送了她一记卫生眼。这个孟铃铃,最近很欠修理……不过算了,现在情势不宜教训。
“你给我们快去快回,别变得和阿妹一样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