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凌云却抱紧莉儿退开一步,冷声道:「不必了!我自己带她回去照顾就行了。」
阿武顿时慌了。「可、可是……如果夫人问起来,我……我怎么向夫人交代呢?盛先生,请您……把小姐还给我好吗?我保证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盛凌云冷哼一声。「指望你们,可能连她死了也没人知道!」
他低头睇视着紧闭着双眼的莉儿,一颗心顿时又揪痛了起来。
可怜的人儿,原来刚经历丧父之痛,怪不得会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最可恶的是李绮丽,不消说她一定是顾着自己去享乐,而这些下人没好好照顾她,竟放任她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模样,分明是没把她这个小主人放在眼里。
好一群刁奴!看他往后怎样整治他们。
盛凌云无意间的一句话,让阿武心虚得刷白了脸,不知所措地呆立在原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把莉儿抱上车,扬长而去。
「阿武,你怎么让他带走那丫头呢?这下怎么办?」这时,有几个男人追上来.他们也是李绮丽安置在符宅里的亲信。
阿武终于反应过来,忙带着几个兄弟奔回大宅.和李绮丽商量对策。
水水水
盛凌云把莉儿带回盛氏大楼。他把她安顿在他所居住的六十五楼的卧室后没多久,他在路上联络的医生也赶到了。
经过一番详细的诊断后,舀生为莉儿打了一针,又留下些药才离去。
盛凌云冲洗了一下才上床,他轻轻把莉儿拥进怀里,伸手抚平她眉心的皱褶,见她蠕动着娇躯偎近自己,黑眸不觉放柔了,放在她纤腰上的大手也更加收紧。
一会儿,他也渐渐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怀中的人儿不安稳地蠕动着,立即醒过来,却听见她在睡梦中发出呓语。
「爸……不,不要走!爸……你们走开……不要带走我爸!走开……」
「莉儿!莉儿!」盛凌云轻拍着她的脸颊唤道。
莉儿精神恍惚地睁开眼,在黑暗中,她感觉自已栖息在一个温暖、舒适的怀抱里,欣喜若狂地紧紧接住盛凌云的脖子。
「爸爸!爸爸……;」
原来她作了一个长长的噩梦:原来父亲没有得癌症,李绮丽也没有害死父亲,父亲仍然在她身边,用他有力的双臂呵护着她,提供他温暖的怀抱,给她依靠。
听着她声声呼唤着爸爸,盛凌云的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复杂得连他自己也分辨不出是什么滋味。虽然他心疼她失去了至亲,但眼见这她如此牵挂着一个人,这人虽是她的父亲,但仍令他极度不舒服。
「爸爸!爸爸……我刚作了噩梦,好可怕喔!还好,那都不是真的……还好……」莉儿高兴得有点语无论次。
盛凌云的嘴唇不自觉地抿紧,片刻,他霍然转身打开床头灯。
突来的亮光令莉儿反射性地瞇起眼。「爸爸,好刺眼喔!」她用软软的声音撒着娇。
「我不是妳爸,妳爸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盛凌云转过她的脑袋,冷着声喝道,却见她的脸色一下子刷成灰白,他立即懊悔自己不该用那么严厉的语气跟她说话。
或许是下意识里不想面对这个残忍的事实,莉儿更加闭紧双眼。
「你……你乱讲!你是谁……你是坏人,你走开!」她抖着唇尖叫道,伸出手想要推开他。
盛凌云使力箝制住她。
「这是事宜!妳睁开眼,看着我!」他不让她再逃避下去。她必须明白,她唯一的亲人已经离她而去,她再也不能依靠她的父亲了,从今以后,她能依靠的人,只有……只有他 盛凌云!
只有他?脑海中突然蹦出的念头令他陡地一窒,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他困惑地蹙起眉心。
「我不要!你骗人!你走开!」推不开他,莉儿改用小拳头捶打他。
这一定是另一个噩梦,一定是的!她要赶走这个梦中的恶魔!「你这大坏蛋!你走开,走开!」
见她执意要推开自己,他搞地拉下脸来,低喝道:「睁开眼!」
他的声音像有魔力似的,莉儿张大双眼,惊惶地盯着他看。
望进她受惊的眼眸,盛凌云暗叹一声,低声却坚定地说:「这是事实,妳爸爸已经离妳而去了。」
莉儿的眼底慢慢聚集雾气,泪珠凝结在眼角,但她强忍着不让它溢出眼眶。
「想哭就哭,别这样憋着,会伤身体的。」盛凌云柔声说,收紧双臂搂紧她。
莉儿再也忍不住了,突然「哇」的一声,痛哭失声。
「我不要!我不要!我爸他不应该死的……不应该……他是被他们害死的……是被他们害死的……」她还哭得歇斯底里地喊叫,无意识地捶打着他的胸膛,宣泄她心头的悲愤。
符骅是被人害死的?盛凌云错愕地皱起眉头。见她哭得声嘶力竭,他按下心头的疑问,试着想要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这才发觉自己从来没有安慰女人的经验,当然,曾有女人在他面前哭泣过,但她们的眼泪总是让他觅得厌烦,立刻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但此刻.面对她伤心欲绝的嚎啕大哭,他却只想抚平她的伤痛……
不想探讨自己的心态,他甩甩头,伸手默默地轻拍着她的背部,让她尽情哭个够。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眼泪哭干了,莉儿才虚脱地瘫靠在他怀里,一下一下地抽搐着。
盛凌云这时才发觉,自己的胸口好象被层层的大石头压住似的,他深呼吸了几下,以舒缓心头的沉重感,才转身丢浴室里拧了一条热毛巾来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然后喂她服药。
「乖,闭上眼,睡一觉。」他上床搂她入怀,低头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柔声轻哄道。
莉儿听话地闭上眼,几乎是立刻就沉入梦乡。
没多久,床头的电话响起,盛凌云迅速接起电话,赶紧瞥了一眼莉儿,见她仍熟睡着,这才吁出一口气。
「什么事?」听到是秘书的声音,他不耐烦地蹙起眉。
「有位李绮丽小姐想见您……」
「不见!」他断然拒绝。
「可是,她说有急事……」
「不用理她,立刻打发她走!还有,别再打上来了。」他压低声音,冷冷地命令道。
水水水
盛凌云走进自己的卧室,虽然赤脚走在厚厚的地毯上,他仍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靠近大床。
看着床上的人儿仍抱紧枕头沉睡着,他不觉莞尔一笑。
今早,她入睡后没多久,他也跟着睡了,这一觉,竟打破他有始以来的睡眠时间,长达十个钟头!要不是老四打电话上来,催促他去向几个兄弟说明法国之行的成果,说不定他仍陪着她甜睡着哩!
那时,他原本打算下床,却发觉衣襟被她揪住,而且她还蹙着眉朝他偎近,小嘴喃喃念着,似乎抗议着他的离去,他只好挨着她多躺了一会儿,静待她睡得安稳些再离去。只是没想到,他打算再度下床时,她的反应还是一样。
眼见时间实在不能再拖了,他只好把自己的枕头塞进她的怀里,才得以顺利离去。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居然还维持着他离去时的睡姿。
他小心地爬上床,轻轻取走她手中的枕头,马上以自己的身体取代,让她安稳地依偎着。
伸手探探她的额头,他发觉并无异常,不觉吁了一口气。
这小妮子已经沉睡十四个钟头了,一定是近来太累了,这小小的身子得承受身体及心灵上双重的折磨,她怎么受得了?他凝注在她小脸上的眸光不觉充满怜惜,指尖轻拂过她的嫩颊。
直到墙上的钟声蓦地响起,他才惊觉自己竟望着她的睡容出神。
原本开完会后,他必须回自己的办公室,处理一下出差时积压下来的公文,却因为挂心她的状况,便先上来看看她醒了没有,没想到这一耽搁,不知不觉又过了好些时候。
更令他惊诧地发现,这一躺下来后,他竟一点也不想回去面对那些死板板的公文,这可是从未发生过的事。
叹一口气,他的眸光不觉又瞟向怀中的人儿。
只见她原本苍白的脸颊,大概是被他的体温烘热的关系,此时正微微泛着红晕,那模样可爱得有如婴儿般,却也同样脆弱得一如婴儿。
算了!这小妮子的状况实在教人很难放下心,他叹了一口气,他顺应自己的心意,让自己更安稳地躺着。
这小妮子究竟对他做了什么,竟让他如此无法控制地为她忧心?
他从未让任何女人在他的床上过夜,更从未跟任何女人待在同一张床上,而没有发生「该发生的事」,即便这一天一夜下来,他时时都闻得到她身上传来的那股幽香,可面对脆弱的她,他却能心无杂念地陪着她睡,一心一意只想要减缓她的哀痛,抚平她的悲伤。
同女人做爱和同女人睡觉是两种不相关的感情,前者是情欲,后者是爱情。倏地,他全身一僵,渐渐感到不安……:彷佛感应到他的情绪,莉儿蹙紧眉尖,微动了一下身子,缓缓睁开眼。
「醒了?」
莉儿茫然的水眸看清眼前的人时,蓦然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反射性地往后退,白晢的嫩颊染上两朵红霞。
盛凌云有趣地扬起嘴角,「怎么了?」他睇着她戒备的双眸,故意逗她。
莉儿不自在地移开眼睛,吶吶地开口:「你……你怎么会……会跟……跟我……」
「跟妳。睡在一起]?」盛凌云主动替她接下话,并且移动身子贴近她。「妳没忘记我们曾经有过多亲密吧?」他邪气地睨着她。
「你……」她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晚自己躺在他身下,任他为所欲为的景象,一张俏脸顿时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她紧张的退开身子,想要远离他的魅惑,却发觉自己在被单下的睡衣裙襬竟卷至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