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铜总算想起,但打算不承认,他才不会自找罪受。
「我不记得了。」
他决定赖皮到底。
她挑挑眉,表情颇不以为然。「是吗?我记得很清楚哩!没关系,今天我们就来个测验吧!」
想逃避?门都没有!
「搞什么?没有事先知会我,我不做什么测验。」
她斜睨了他一眼,改口道:「原来董事长先生怕测验?唉!原来董事长先生连这小小的挑战都不敢接受,我真是看错人了。」
不能接受侮辱的阿克铜很没有大脑的立刻上当了,他翻眼一瞪,凶恶的吼道:「你在向我宣战?」
「可惜啊!」她依旧感慨的直摇头。「你没胆接受……」
「谁说的?」
开什么玩笑?他哪有不敢做的事情。
「我可没有逼你哦,你已经接受了我的『挑战』,那么咱们可以开始测验了吗?」
阿克铜一愣,才恍然自觉被人兜著骗了一圈,这都得完全怪他的死脑筋。
唉!他不甘心的闭了闭眼睛,无奈的说:
「好吧,开始。」
花娌妾开心的偷笑,颜美姬说得很对,他果然没什么大脑。
「好,考考你,『我』怎么拼?」
咦?阿克铜暗暗自得,很简单嘛!
他不假思索的回答:「M-E或I」
「很好。」她的眼珠子贼溜溜的一转,又问:「加上『是』的话,怎么拼?」
耶!怎么愈来愈简单,连白痴也会。他的嘴角扬起笑容,未免太小看他了,问这么低能的问题。
「I A-M。』
「不错不错。」她用力的点头,「那大呢?怎么拼?」
「大?」她怎么光问这些小儿科的问题?他立刻回答:「B…I…G。」
「很厉害嘛!」她夸他,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虽然颜美姬说过,他不会起疑;
不过毕竟对他不是很了解,她还是没什么把握。瞥见他确实沉浸於答对的洋洋得意之中,她安心了。「那么,上次敦过你一个骂人的字,还记得吧?」
「哪句?」
她敦过的太多。
「例如——笨蛋。」
「笨蛋嘛,好像是F-O-O-L。」
「哇!」她为他鼓掌打气,跟著笑道:「那么拜托你一件事,将我问的问题,照顺序串在一起重复一次。」
「可以。」他很快的重复,因为怕隔太久会忘记,「我是大笨蛋!」
「没错!」她大声的同意。
阿克铜同时恍悟她在要他,他瞬间冲到她面前,咬牙切齿地举起拳头,并狠狠的进出一句话来:「我就将你的嘴巴打歪,看你怎么说话!」
看样子他是认真的,不过,她不会躲吗?东闪西闪,他如雨点般落下的拳头怎么样也碰不到她一根寒毛。
正当他恨得牙痒痒的时候,门很不识相的发出了声响。
「谁呀?」也许是因为阿克铜吼得太大声,门窗一阵摇动,仿佛欲裂般的出现细碎的宪宁声。
「董……董事长……」进门者著实吓了一跳,颤抖著双手递交一封信笺。
「中……印度的……城主派、派人送信来……」
「中印度?」阿克铜的手停在半空中,回头一瞥後说:「你拆开信看看是什么事。」
「哦,奸!」进门者应允,双手依然抖个不停,连拆信的动作也弄了近一分钟才完成。「沙堡之主阿克铜先生敬启……」
「等一下!」阿克铜极度讨厌那些客套的字句,他面带愠色地道:「你将内容大概说明一下就行了,不用照单全念。」
「是。」那人必恭必敬的猛点头,转口道:「中印度桀城主感谢你多年来的照顾,适逢城主的女儿二十岁生日,他特邀全印度最知名的洛擎大师掌厨,料理当天全部的餐点,希望董事长能光临。」
「洛擎!」阿克铜双眼炯炯发亮,立刻缓了脸色,欣喜若狂的反问:「真的?
你没有看错?」
洛擎的厨艺就如同汗特铝在建筑界中的声誉一般令人景仰,酷爱美食的阿克铜是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的。
「什么时候?」
「下周末,晚宴开始时间是七点整。」
阿克铜闻言後的兴奋不是笔墨可以形容的,当然花娌妾也看出来了。
原来他喜欢美食?她心付,看不出来他这么大一个块头对美食还很有研究,说实在的,她不怎么相信。
***************
是夜,花娌妾来到卖花的夜市。很难想像花儿在夜里竞也能绽放得如此美丽。
为什么她会来到这里?因为阿克铜说过要采买送礼用的花束,而她自告奋勇的接下采购的工作,阿克铜则是求之不得的连连答应。
「这是什么花?」她指著一束束像极向日葵般的紫色花朵问道。
忙碌的花农在选购的人群里穿梭,一有人问,头也不抬地答道:「那是紫葵,变种的太阳花。」
「紫葵?」好奇特的名字,她又问:「适合送礼吗?」
「那当然。」
一道熟悉的声音突地在她耳边响起。
一阵惧意油然而生,花娌妾缓缓回头,赫然一张狰狞的面孔清晰的出现在眼前。她的心一颤,手中的花朵在慌乱中落了一地。
「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丹阴冶地说著,一双手朝著她伸来。
她本能的往後一缩,拔腿就跑,他却如影随形的追著她。他一遏又一遍的喊著她的名字,她则不断的往前跑,他的声音却愈显清晰。
突然,她的眼前一片黑暗,犹如深陷泥沼般,她逐渐被吞没……
「喂、喂!花娌妾!」阿克铜很苦恼,他备受她的惊声尖叫所扰,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大嗓门失效,她竟然没有醒过来,眉头反而紧紧皱在一起。
「喂!你醒一醒好不好,你这个样子真是难看耶!」
回答他的仍是一阵乱叫。
花娌妾觉得自己掉入黑暗的漩涡,她不断的挣扎,丹伸出手要抓她,她本能的
用双手去挡,惊恐得四肢乱挥。
「啪」的一声,阿克铜无辜的受到波及,脸颊被她无意间挥出一个大红印,对他而言虽然不痛不痒,但是心中很不是滋味。
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瞪著她低咒,第一次见面时,她也是这副模样。她在作梦吗?肯定是个可怕的恶梦!可是,她的睡眠品质未免太不好了,老是这样也不是办法。
他快速的望向四周,这次没了水,用什么方法好呢?
正当他努力思考的同时,眼前突地一暗,他本能的伸手一挡,将她挥动的双手箝制住,可她仍自顾自的尖叫,还是没醒来。
这下可好,他的双手忙著压制她的手,所以没法子将她的嘴巴捂起来。好好一个夜晚看来就被她搞砸了!
蓦地,花娌妾睁开双眼,惶惶然的埋进他的胸口,泪水直流。
阿克铜因她的动作而错愕不已,怀中的温暖迅速感染了他,不知怎地,他的心口有一阵暖流滑过,生平第一次,他任由一个女人在他宽大的胸膛上栖息。咦?胸口怎么湿湿的?他浑身又是一阵不对劲。
良久,她轻轻的抬起双眼,怯怯地退出他怀中,低著头的她,使他看不清她现在的模样,只听到她以哽咽的声音道歉:
「对不起……我……」
「你怎么搞的?」阿克铜冲口说道。
其实他是想说——你怎么了,但是这么充满关心意味的话他从未说过,所以不知如何开口。
「对不起……」她又退了一步,低声道:「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废话!」
唉唉唉!这会儿他又说错了,因为他想说的是——没什么大不了。
花娌妾不说话了,起身慢慢踱步走出房门,反被他叫了住: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睡不著,四处走走。」她随口应了句,敏感的发觉身後有人跟进;一回头,差点又撞进他的胸膛。「你干嘛?」
「我要回房去睡觉啊!」他本能地回答。她好不容易安静,他不把握时间睡觉,还等她再度乱吼乱叫吗?
「唉!」她再度叹息,转身走开。
她不由自主的来到了阿克铜的禁地——菜园。初春的夜里有点凉,当她意识到冶的时候,她的牙齿亦开始打颤,她注视著眼前的一片空旷的黑暗。
微微的黑影在黑暗中晃动,是风吹得菜园里的叶片在摇动吗?也许是吧!她望
著星空独自冥想起来。因为这儿在山上,十分空旷,所以星星看起来特别多,亦特
别闪亮,她的家乡亦是如此。
怱地,一阵毛绒绒且温暖的东西自她背後袭来,罩住了她的头;来不及尖叫,愣在当场的她本能的一抓,却在这时听到阿克铜冶冶的声音:
「把毛毯披上,否则不小心冶死了,我很麻烦。」
真是坏人坏嘴巴!她转过头,努力瞪他,反正这里这么黑,他不可能看得到。
「你怎么来了?」忽然间,一道窝心的暖流自她的胸口流过。
其实阿克铜也奇怪自己为何会跟著她而来。
「顺道过来看看它们的生长情形。」
「你不是要回房睡觉了?」她才不信他的说辞咧!这里乌漆抹黑的,能看出什么才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