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邢西领不以为然的瞥了卓敬西一眼,霎时有个念头闪入脑里,他一把搂过她的肩头,正视经理问道:「她也没事了吧?」
「她……」经理尚未会意邢西领话意为何?
「她不用洗盘子了?你放她休假?」邢西领补充自己的问题。刚才经理一番「训话」,他可是一字不漏的听得一清二楚。
「对……对呀……」经理其实是想问:你想做什么?
「那么,她今晚就陪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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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西领在一片震惊和讶异的视线下,搂着卓敬西走入会场,同时接触到一道防备的目光。
他牵动嘴角,朝目光的主人走去。
黄莺企图唤醒发楞中的卓敬西,却发觉邢西领将卓敬西拥得更紧,她冷冷地问:「邢先生,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邢西领看看怀中仍是一脸怔忡的佳人,笑道:「我说过,我对她很有兴趣。」
「兴趣?」黄莺摇头讽道:「你广泛的兴趣众人皆知,敬西只是个局外人,不适合成为你『兴趣』的一员!」
「不适合?」他的笑意更浓,「我不认为。」
黄莺气愤的瞪了邢西领一眼,伸手预备拉过卓敬西,邢西领身子往后一挪,牵动卓敬西跟着退了一大步。
「邢先生!」黄莺气极,「我再次强调,她不适合你的游戏!」
「是吗?」邢西领挑眉,眉宇间尽是傲气。「如果我说我想得到她呢?」
黄莺眼中的骇然一闪而逝,随即迎向他玩世不恭的微笑,「那么我劝你别白费心机。女人对你而言,是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到的一项『物品』,因为她们崇拜你,所以心甘情愿投怀送抱。不过,敬西不同,她愿不愿意熟悉你这号人物还是个问题。」
「什么意思?」
「不瞒你说,她的脑部因为动过手术,所以记性『不太好』。」黄莺深信,以邢西领对女人的态度来看,对一个连他名字都记不得的女人,他不会维持太久的兴趣。
「说清楚。」
黄莺点着脑袋瓜子道:「她不会记得你的,除非你廿四小时跟着她,不过,我想你没有这等闲情。」
邢西领低头深深地打量卓敬西,这就是所谓的记性--不太好?!
「你别不相信,」黄莺得意洋洋的讽刺:「我不认为习惯女人主动的你,会有耐心面对这个挑战。」
「你认为呢?」邢西领收起了先前的微笑,转为认真。
黄莺掩住心底的惊愕,摇头道:「我不认为你能持续下去,而且她记不记得你,也不是你我所能决定的。」
「她至今记住多少人?」他很好奇。
「我。」黄莺的回答半真半假,「对她不重要的人,她一概不会记得!」
「就你一个?!」邢西领不可思议的轻喊。
「所以,你还是省省吧!」黄莺好心劝告。
「只要让我成为对她重要的人,她就会记得我了。」邢西领信心满满。这个游戏似乎比想象中有趣。
「可能吗?」
「我接受这项挑战。」他定定地瞧了卓敬西一眼。
「你想得到什么?」黄莺戒备地问。
「好处吗?」邢西领半认真地道:「还没想到。」
「这一点也不好玩。」黄莺对他游戏的态度嗤之以鼻。
邢西领搂着卓敬西转身,代表对话结束,临行前,不忘回头对黄莺表达他的目的:「我这算是跟你打过招呼了,所以以后我出现在她面前时,你就别再大惊小怪了。」
瞪着他得意的笑脸,黄莺咬牙切齿地恨不得一拳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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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谁?」卓敬西总算开了口。
邢西领递给她一杯果汁,见她迟疑不接,当下将她的手摊开,强迫她接过之后,才满意地说:「我是邢西领,请你记住这个名字。」
「有必要吗?」她不打算做这种无谓的事情。
「相当重要。」他的语气虽然轻柔,却不容忽视。
卓敬西没有与人争辩的习惯,转而面对窗外的夜景发楞。
第一次,邢西领尝试到与女人独处却被忽略的感觉,这女人是特别的,可以轻易挑起他征服的欲望。
他凝视她的身影,短发让她看起来更为高挑而且纤细,略尖的下巴、巴掌大的脸庞,一双眼闪着灵气,却跟她的行为不搭。
突然,她的眼神调向他,接触的剎那,他竟然有些失措。
「看什么?」卓敬西斥道,见他没回答,她忍不住又骂:「你没事站在那里做什么?」
邢西领失笑,她真的记不住事情,瞧她,又忘了!
「笑什么?」她问题好多。
邢西领移动脚步靠近她,「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为什么这么问?」卓敬西睨了眼前这个怪人一眼,虽然没感觉到他有恶意,但陌生人总让她提防。
「放心,我只是想了解妳。」邢西领感受到她的戒备,试着安抚她。
「我又不认识你,了解我做什么?」她尚未松防。
「你提到一个重点。」认识,这是他游戏的目的。「我们必须要先做一番认识,才可以相互了解。」
他在说什么呀?卓敬西皱眉,为什么要认识他?又为何要了解?难道……
「我以前认识你吗?」莫非他跟黄莺她们一样,他们是朋友吗?
「以前?」是指她动手术之前吗?
「对啊!反正我也记不太清楚,你是黄莺的朋友吗?」
黄莺?这是她口中出现的第一个名字,应该就是刚才那个急于保护她的女人。奇怪!怎么取了个像鸟一样的名字?
见他不说话,卓敬西以为他默认了,遂接着说:
「她说我忘了些东西,这些日子一直在帮我做恢复记忆的训练,还教我背一堆什么……反正,不时都会冒出一个人问我认不认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她抓着头,眉头皱成一团。
突然,头上的动作被一只大手制止,卓敬西本能的往上看,触及邢西领柔和的眼神;他握住她的手轻轻一吻。
「记忆训练……很有趣!」
「什么有趣?!」卓敬西瞪大眼,不满地抱怨:「背一堆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弄得我老是头痛!」
「还有呢?」邢西领开始计画着游戏的蓝图,第一步是要先对她有所了解。
「记了二个月,也只记得黄莺和一个……男人……」语毕,她感觉到手掌传来痛楚,卓敬西急急想收手,却被邢西领握得死紧。
「男人?你记得一个男人?」竟然有人捷足先登?
「对啦--放手啦!很痛耶!」卓敬西哇哇大叫。「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邢西领对她的斥责充耳不闻,他松开手,扳正她的身体命令道:「你听好,现在你什么都不要记了,只要记得我!听到了吗?」开什么玩笑!竟有男人抢在他之前让她记住?虽然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他就是不允许!
「为什么?」她又头疼了,「为什么老是要我记呢?我不要记……」
「不准不记!」他强势的命令:「不仅要记得我,还要记得我的一切。其它的可以不管,我的不准忘记!」
「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邢西领低吼。
望着卓敬西僵硬愕然的表情,他才察觉自己反常的激动,稳了稳自己狂乱不已的心跳,再度开口时,他的声音哑得连自己都觉陌生,「记住我的话。」
「唉……」她好无奈,语气幽幽的像是自言自语:「我宁愿什么都不要想,空空白白的过一辈子,这还干脆一点。」
「你听不懂吗?」听到了她的喃念,他很不高兴。
「你们在强迫我!」她看向他,眼神转而哀怨。
也许是压抑太久,卓敬西开始像连珠炮般的发泄:
「你以为我喜欢这种感觉吗?一下熟悉一下空白,又说我不是失去记忆,可是我却完全不知道我本来的样子是什么?别人说的我又记不住,这是我的本意吗?我不能控制啊!到底是谁把我弄成这样的?我竟然连罪人都想不起来,与其有那么多烦恼,倒不如维持空白。」
她说得气喘吁吁、忿忿不平;他的惊愕更甚,这是她的「抱怨」?她真正的感觉?如果真是如此,那么……
「听我说,那些记忆都不重要,所以你可以将它们忘记,恢复空白。」是自私吗?他不认为,他只是不要她忘记他的存在,更不要她有这些无谓的烦恼,就这么简单!
「嗄?」她不懂。
「只有我--」他微笑,由衷的说:「只有我是重要的,在你空白的记忆里,只要有我就行了。」
「还不是要我记?」
「那不同。」他婉言解释:「我不会强迫你,我要你自然而然的记得我。」
探入他眼底的真诚,卓敬西愈发疑惑,「你为什么老是说你是重要的?你真的对我很重要吗?」
「我……」邢西领楞住了,为陷入自乱阵脚的困境找不到解释。是因为她那一席抱怨而心生同情吧!这个想法立刻被他否定,他是没有同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