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什么会还是不会。」卓敬西冷冷淡淡地说:「我了解我自己,我的感觉不是一个外人可以来评断的,活了那么多年,我会不知道我讨厌什么吗?」
「妳跟我住在一起,甚至跟我同床……」
「同床?」卓敬西吓了一跳,什么时候?这个男人疯了吗?「怎么可能?」
「就是有!」邢西领情绪激昂的说:「你还说过喜欢我的亲吻,我的一切……」
「笑话!」她无情地批评:「这么恶心的行为,我不会说,也不会做。」
「你觉得恶心?」不可能,她怎么可以这么想?
「没错。」她不屑地道:「我没空跟你谈这种事,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请将你的手拿开。」
「重要的事?」邢西领脑中影像一闪。「你要去找枭王?你认为他比我更重要?」
「那是当然。」她确定地说。枭王是斗智的好对手,也是一个聪明的社会败类;她遗传了父母的热血,不能姑息这种人存活。
「你宁可为他花心思也不想想我?」
「你到底想怎样?」她不能体会他话中的意思,正思索着该如何逃离,一边转移他的注意力。
这个男人把她圈得死紧,但应该还有变通的余地……念头一转,她皮笑肉不笑的往他身上倚了过去,感觉到他紧绷的身体迅速松懈着,
邢西领一阵狂喜,抓着她欣悦地问:「你……你想起什么了?」
「你刚才说的我都想起来了。」才怪!她暗骂,恨极了他停留在她手臂上的那两只手,她只想赶快挣脱。
而他却将她抱得更紧,心跳声在她耳侧猛烈起伏着。她的行动让他丧失了理智,探入她的唇,侵略性的吻着她。
顷刻间,他的下唇被她含了住,传来他始料未及的疼痛,逼得他不得不放开她,他看到的,还是那藐视的笑容。
她抢过这个空档,转开门把顺利的打开门;察觉到他的错愕,短时间不会对她有任何行动,所以她回过头对他讽刺道:
「我一向过目不忘,对你,我全然陌生,所以你就别再来烦我。否则下一次,我会咬掉你的舌头。」
他的心,全碎了……
***************
香港
将近中午,于尚美和唯少午步入「雅适阁」,敏感的她立刻被周遭的逼视深深压迫,凑向他低声地发出疑惑:「有异样,我们不要在这里吃了……」
「什么异样?」唯少午会听才怪,他一向是主导的一方。「你不是想吃辛辣的东西吗?这家的咖哩很棒!」
「可是……」于尚美气他少根筋。「你就相信我这一次,别铁齿。」
「你就是有那种无聊的多心,说什么要减肥,要吃素菜,又挑食,好不容易找到这家适合你的口味,又说要走?算了吧,我肚子饿死了。」不由分说,唯少午拉开椅子坐下,毫不理会于尚美的担忧。
的确,四周投射的目光,目标就是他们,警方听从卓敬西的猜测,枭王选择在十二点下手,最有可能的地点就是餐厅。
「枭王一定就在附近。」隔他们四公尺远的桌子旁,卓敬西忙着环伺四周,「行程上唯少午下午一点要去电视台受访,中午的时间就只有吃饭的地方可以去,在不了解他会上哪个餐馆的情况下,枭王一定跟我们一样,是跟着唯少午来的。」
警方一下子埋伏在四周,连只蚂蚁也难逃法眼。看着警员僵硬的动作,卓敬西忍不住抢过无线电批评:
「你们是木头是不是?白痴吗?不会动一动吗?站在那里就以为人家认不出来了吗?笨蛋!便衣是怎么当的?」
瞬间,门里门外的人全动了起来,却僵硬得可以;卓敬西早知这群人不可靠,对他们的冀望也不高,只希望他们别坏了她的事,她要活捉「枭王」。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愈接近十二点,周遭的空气愈像被压缩了般,僵冷起来,卓敬西的目光不往门口看,而专注在室内。
「少午,你真的不走?」于尚美脑中响着警讯,再次劝道。
「你啰不啰唆?」唯少午瞪了她一眼。「别让我对你厌烦,东西都叫了还问?」
「可是,我老觉得不妥。」于尚美的目光转着,停留在某一角的桌子边沿。咦?那个人……不是卓敬西吗?邢西领呢?
还有,她身边那些人又是谁?感觉上不像来用餐的,难道……是警察?
思及此,她按着唯少午的手绷起脸。「事情不对劲。」
「你到底……」被于尚美搞得心烦,唯少午正想开口斥责,适巧服务生将餐点端了过来,餐桌上立时陷入沉寂,只剩下餐盘摆上桌子的碰撞声。
卓敬西灵机一动,撇了一眼时间,指针重叠,刚好十二点,当下她冲了出去大叫:「东西不要吃。」
接着,那名服务生朝着她轻轻一笑,巧妙的闪过人群,箭步如飞的往厨房奔去,卓敬西眼明手快地将桌上的桌巾一扯,整桌的餐点摔到地面;她随即跟了过去,跑入厨房。
奔进的人影将厨房的餐具撞得七零八落,里面的人闪避不及,不明就里的乱成一堆,尖叫声不断。卓敬西看到目标往后门的方向窜去,当她追出去的时候,他坐在发动中的机车上像在等她,一见她出现立刻往巷口窜去。
她瞥向墙边一台发动中的机车,跨骑了上去,体内的血液顿时活了起来,他在向她挑战?
她很乐意接受挑战!
眼前的车子朝着大马路的方向急驶,他清楚这里的路径,她也是!
他的方向让她想到一条超前的小路,所以她将车子一横,转入右侧的巷子,路人差点闪躲不及,尖叫连连。
***************
另一方,餐厅里陷入一片混乱,当邢西领拉着一名女郎来到这里,得知卓敬西竟然去追那个可怕的家伙,他心力交瘁的几乎崩溃。
看到那名女郎,唯少午的脸色全然僵白,眼中溢满了怒意和轻视;邢西领有气无力地将女郎交给警方,颓丧的坐入椅子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黄莺质问邢西领:「她又是谁?」
「她就是那个幕后主使者。」邢西领将口袋中的旧报纸一摊,虽然卓敬西的转变让他不能接受,但是他承诺过的,他还是要做到。「她为了唯少午堕胎,结果手术不慎,她失去了子宫……」
「那么,上次捉敬西的人是她?」于尚美挤到女郎面前,不敢置信的盯着她。她曾经是美丽大方、艳光四射的;如今,除了一身狐媚外,多了沧桑的风尘味,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女郎恨恨的目光不曾离开过唯少午,她的嘴角渗着血丝,凄厉痛楚地朝着唯少午诅咒:「都是你,让我无法生育,我恨你!你没有良心,你知道你扼杀了多少的生命吗?你的风流为什么要我们女人来受罪?为什么?」
唯少午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无法辩解什么,只能听着她失去理智、不断的狂吼。
于尚美虽有同感,但对她的偏激行为不能苟同,「即使如此,你也不该去攻击他的朋友啊……」
「于尚美--」女郎的眼睛像豹般地瞪着她,「因为你不曾受过这种苦,所以你大可这么说,我只是为我们女人除害,至于攻击,那只是个警惕,靠近他并没有好处,只有痛苦而已……」
「枭王也是你找来的?」黄莺问。
「他是自己找上我的。」事已至此,女郎自知隐瞒无用。「他说他要引出他的敌手,对我而言,是一举两得。」
「你这个混蛋!」邢西领怒吼,抓过她的衣领恨恨的盯着她,「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哼!」
警方带着女郎离去。
黄莺将目光调了回来,落至邢西领身上。「你很厉害,竟然能找到主谋。」
「这是我对敬西的承诺。」他平抚不了心中的焦躁,他知道自己放不下她。
黄莺很同情他,她的心里也同样焦急。「斑鸠追踪的技巧很好,她会保护敬西的安全。况且以敬西现在的身手根本不需别人保护。」
***************
卓敬西的车子逐渐靠近枭王的车身,引擎火热的发出怒吼,一前一后的追逐,两部机车始终保持着同样的距离,她的心一横,将前轮往他的后轮欺了过去。
此举显然超出枭王的想象,他愕然的一抖,车子跟着不稳的摇晃了一下,卓敬西乘胜追击,将整个前轮往他的后轮挤去,轮胎倏地打滑,只听到刺耳的煞车声横过马路,桥上来往的车辆纷纷往四处散去,喇叭声此起彼落的呜叫了起来。
「敬西--」斑鸠眼睁睁地看着两部机车往桥下掉落,她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随着车子擦出的火花,卓敬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急速的坠落,她无法呼吸,被火光的闪动晕眩了双眼,没入水的那一剎那,她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