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住到我家,」
「住……你……家?」她张口结舌。
「没错,今晚的事太危险了,我和你的朋友都不希望事情再度发生,所以她们要为你做一些防护措施,而我,负责保护你!」邢西领解释着,有必要让她了解。
「是吗?」卓敬西无法有怀疑的念头产生,因为她开始信赖眼前这个人,尽管自己处于胡涂的状态,她还是照着他的吩咐去做。
「我要住多久?」她边将换洗衣物往袋内丢,边问。
「直到你没有危险为止。」他回答。
「你们都说我有危险,我怎么不觉得?」
「唉……」他也只能用叹气回答。
见她开始动手撕下房内的照片,他不解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带去你家贴啊!」卓敬西理所当然的说着,一边爬到柜子上想拿下床头那幅巨大海报,挣扎着吐语:「这个人……一直要我……记得他……」
「这个人就是我啊!」邢西领摊着手,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跟照片应该不会差太多吧!
卓敬西闻言看了他一眼,又瞥向照片,来回几近十次,终于肯定地说:「对哦--」
「唉……」邢西领不禁摇头,她不只是记性不好,还有一个字能形容--笨!
卓敬西从柜子上纵身一跳,本以为可以安全着地,孰知飞扬的裙角不太听话的飘到脚下,被她踩个正着,想起身却被这阵拉扯制住,一个不稳,眼见头就要撞上地板……
千钧一发之际,他的手揽住了她,用力一提,她再次滑入他怀中。
她的头自然的往上仰,正好对着他咫尺之距的脸庞吐着惊骇的热气。
脸上有着她温暖的气息,他的欲火被她这个举动轻易撩起。
「啊……谢谢!」卓敬西连忙道谢,轻轻地挣脱他的胸膛继续忙她的事。她只能专注在一件事上头,无法猜测、理解他眼中瞬间燃起的火焰代表什么意思。
多久没要过女人了?
他胡乱的想,好象自从认识她以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第六章
香港仔--港湾。
这里的生活是扰攘、独树一格的;水路上来来往往的小舟犹如陆地上熙攘的车辆,同样为生活而忙碌,却多了份偷闲的雅致。
置身于其中一个舢板上,卓敬西好奇、兴奋、惊喜的盯着眼前这一切,只觉眼花撩乱。随着水流轻轻摇晃的船身、岸边耸立的大厦、喧哗的人群…莫名的熟悉感让她红了双眸。
「这里是最吸引观光客的地方之一,有很多人世世代代都住在舢板上讨生活,所有活动范围都在这条拥挤的水路上,延续着……」邢西领像导游似的解说,一转头却赫然发现她的脸颊上挂着两行泪,意外之余,他疼惜的替她拭去泪水后柔声问道:「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我……我不知道……」她还没说完,泪水立刻像泄洪般奔流不止。
邢西领险些乱了阵脚,猛然记起香港才是她的家乡,思乡是天经地义的事,她是因为熟悉,所以才哭的吗?
「你记起什么了吗?」
「记什么?」她的泪戛然而止。经过泪水的洗涤,她的双眸显得更清澈,看得他好心动。
见她的泪止了,他也跟着宽心,眼神亦跟着放得好轻柔;他摇摇头,不打算提及她是香港人的事实,因为还不是时候。
指着前方的巨轮,他故意转移她的注意力。
「那是海鲜画舫,巨型的水上海鲜餐厅,因为可以选择在舢板上用餐,所以我才会带你来尝尝水上用餐的感觉;我觉得在舢板上风格较特别,也比较自由。」
卓敬西的情绪很快地顺从他手指的方向而栘转,盯着艘艘布置得美轮美奂的小船,在岸边与画舫间来来回回,她好奇的问:
「那是接送宾客用的小船?」
「对,是画舫专用的。」
随着桌上的海鲜餐肴摆上,卓敬西转回目光问:「你带我来香港做什么?」
虽然解释之后,可以预期她不会记得多少,但邢西领还是耐心地开口:「其实这次来香港,只是先洽谈拍片事宜,真要开拍还必须等看过剧本,所以时间不一定,但不会太短。」
「要多久?」
「商谈当然比正式开拍要短,而且这期间还有段时间是为拍戏之前做准备。」
卓敬西听得一头雾水,只能挑她最想知道的事问:
「那……我什么时候回台湾?」
「再说。」
什么回答嘛!她瞅着他不满地道:「我还要工作耶!」
「我付你钱吶!」邢西领突然这么说。
「付我钱?」
「对啊!陪我是你现在的工作。」他又说谎了。
「我有这个工作?」她愈听愈觉奇怪。
「没错!」反正要说谎,就说到底吧!「来香港前,你答应我的。」
「嗄?」她的嘴张得好大,有吗?
把她搞得愈胡涂愈好。邢西领这么想,所以乘胜追击:
「只要在我身边待着就行了,吃住都不用花钱,又不用做其它的事,这种工作很轻松吧?」
「是没错啦,可……」
「那就好啦!」他成功地「导正」她的心思,骗得她一楞一楞的。为免她想太多,他连忙又说:「因为我们现在在中环,所以接下来的旅游点都从这里开始。」
不再表示任何意见,她只说:「你带着我就行了,说得太多,我还是记不得。」
「也对!」
***************
两人在舢板上态意享受佳肴。邢西领挖起一块蟹肉,放入卓敬西嘴里,她咀嚼着口中的鲜美,感受着唇齿间的香味,满足地微笑。「真好吃。」
语毕,船身一阵晃动,有人上了他们的舢板,两人同时望向来者,卓敬西一脸笑意,邢西领却是满脸不悦。
来者二话不说的选择在卓敬西身边入座,对邢西领却是连个招呼也没打。
卓敬西只觉这个人很熟悉,却喊不出他的名字,只有冲着男人直笑,「你怎么来了?」
男人相当意外邢西领的反应--脸色很僵、眸中带着怒火,充满敌意的瞪着他;他习惯地抚了抚卓敬西的头发,明显察觉那两道喷火的目光化为针箭朝他射来。
「你来这里办事啊?」她又问,仍是一脸的开心。
「我本来就在香港了,是黄莺告诉我,我才知道你也来了。」男人解释。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男人指指画舫说:「我和朋友正要到那里用餐,刚巧看到你和他。」
男人抬头看看邢西领,只见邢西领的面色铁青,死瞪着他停留在卓敬西肩上的那只手,一副恨不得将之吃下去的模样。他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而卓敬西尚径自与男人兴高采烈的畅谈,邢西领早已怒火中烧,绕过桌子来到她身边,一伸手就将她抢抱在臂中。
男人的手一空,才抬眼就见到邢西领恶狠狠的目光,以及从齿缝中进出的问话:「你是谁?」
盯着男人抢眼的轮廓,邢西领没来由的生气。
男人将手收回,没有自我介绍的习惯。
卓敬西根本不懂察言观色,她兴致勃勃地替两人介绍,热烈得很。「他是我常常见到的人,不过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的名字里有个西,都是朋友。」
这是哪门子的介绍?医神哑然失笑。
邢西领则不然,他认真思索着她的话意--她常常见到的人只有黄莺和斑鸠,要能称得上朋友,那么就是替她动手术的男人了。
「你是医神?」
医神的头轻点,有意无意的提及:「这是你保护她的方法?让她跟着你?」
「有什么不妥?」
「你亦是众人追逐的对象,这样……不安全。」医神讽刺地说。
邢西领不以为意,「看来黄莺没跟你说清楚,你再去问她吧!」
很高明的逐客令!医神却尚未打算离开。在黄莺跟他说明整件事情时,他相当吃惊,也很好奇邢西领的心态;今天亲眼所见,更加印证他的猜测。邢西领自然流露的妒意,他自己难道都没有发觉吗?
「我只是不认同而已。」医神测试的问:「你是个公众人物,我不认为你有时间看着她,」
邢西领本能的将双手环绕在卓敬西腰间,深深紧紧地抱着她。他语气强硬地表示:
「那也是我和她的事。」
虽然不知道邢西领为何这么做,但腰间的暖流和背抵着的温热于瞬间窜入她全身血脉,仿佛通了电,她的心跟着开始鼓动狂跳。
医神偏了偏头,又说:
「你喜欢女人,也不会让女人吃亏,自是女人疯狂追逐的对象。我曾耳闻她们为了你相互争风吃醋而引起暴动,你这么做,不怕她们对敬西不利?」
邢西领耸耸肩,颇不以为然,「我从不关心她们做些什么,在我眼里,她们这么做只是证明我的价值而已,不干我的事。」
「这么说,如果她们找上了敬西,你也不管?」
「只要敬西跟着我就很安全,如果她没跟好,那么就只能怪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