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穿这样,你想让我光着下半身吗?」她揪着眉头大叫:「裤子呢?」
他则一副可惜的失望表情走向衣橱,又抓了件长得不象话的裤子,还来不及递给她,她已经奔了过来骂道--
「你去死吧你!」
她恼火的夺下他手中的衣裤,踩着不情愿和沉重的步伐走向浴室。
她好恨,她几乎可以感觉到他嘲笑的目光仍停留在她的背后,她却无计可施,她这辈子第一次觉得自己居然这么窝囊!
***
抹去充满水气的镜子,她的目光焦点全集中在脖子上的吻痕。该死的悸动经过热水的冲刷,让她的心跳更加速。
可恶!
镜中的脸孔因为愤怒而涨红,她的情绪却如狂潮热浪般无法平静!
他到底想怎么样?她的怨气无处发,转头凝视着莲蓬头,她的脑中迅速的有了一个计谋--她绝不会白白被他欺负!
她抓起莲蓬头,对着门大声的尖叫;凄惨的叫声果然奏效,他急迫的敲门声随即而至。
「怎么了吗?妳没事吧?」
「我……你家浴室害我滑了一跤!」她吼着,配上哀叫声显得更逼真了。
出乎意料之外,他静默了半响,原本焦虑的口气忽然变得冷静。
「妳真的跌倒了?」
她翻眼一瞪,怀疑四周是不是安装了电眼。
「你……你真是太过分了!算了!反正我又不……会死,我自己爬起来。」她挣扎的埋怨道,一边紧盯着门口。
他到底是真的聪明还是有透视眼?为什么可以感觉得出她在演戏?
「妳当然得自己爬起来。」他悠然自若的躺回床上,已确定她绝对没有事情。以他对她的了解,他如果开了门,不知道她会想出什么方法来报复他。
她感觉到他的声音稍远了,可想而知他根本不相信她。
她不放弃的看了看墙上的一小扇气窗,连忙拉开窗户往外采去。
他的房间位于一一楼,浴室的窗口离阳台的栏杆只有几十公分的距离;她不想再被迫接受他的摆布了,所以即使危险,她还是动起逃跑的念头。
更何况下头有一片树丛,她跳下去应该摔不死才对!
主意一定,她马上探身往外爬,当身体刚好通过窗户的时候,她的腰间被猛地扯住。
「班梦飞!妳闹够了没有?」
在门外等候的宗煦衡对里头忽然沉静的情况感到不妙,熟练的打开紧锁的门,他没想到看到的,是如此让人惊悚和心慌的画面。
她的双脚乱踢,企图甩开他的箝制,但男人的力量终究比女人还大,而他的动作因惶惶然而失去控制,更弄疼了她。
被抱回温暖的床铺上,她的目光依然凶狠,而他则是比先前更加冷然。
「妳不想要命了吗?」他居高临下的俯视她那张恢复洁净的清丽脸庞。
这该是一个被称作天使的女人,为什么在浴室上演危险的戏码?他好气!心脏更因此而停了半拍。
她偏过头,大力的点头。「那就要问你了。」
「哼!」他淡淡的道:「看妳可以这样爬上爬下,摔倒的事果然是骗人的。」
「你不是已经猜到我在骗你了吗?还问?」
「妳最好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他不喜欢她的冷嘲热讽,更不喜欢她拒他于千里之外的语气。
她仿照着他嘲弄的口吻,讽刺的道:
「是啊!我倒忘了你将会是个黑道大哥,所有的人都会屈服于你,是吗?」
「班梦飞!」他低吼,因为她着实惹恼了他,她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明白他的苦心?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另一端下了床,一边整装一边道:
「对了,你说我弄干净就可以走了,所以现在我要走了!」
她轻松的说完就走,但才靠近门边,门却自动关上了。
「你干什么?」她瞪着他手中的遥控器,脑中泛起危机戚。
他不疾不徐的放下手中的遥控器,眼中净是不怀好意。
「宗煦衡先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讨厌他暗怀鬼胎的行为,更厌恶他反复无常的性情。
他倏地收起了玩弄她的笑容,无情的俊颜再次让她从心底打冷颤。
他指着大门外的一辆刚开进来的车辆,说:
「我得先去应付那个人,妳自门口出去撞见她不太好!」
「那个人?」她本能的看过去,对那妖娆的身段莫名的熟悉!一股酸到极点的不舒服和反胃感令她发出低咒。
她的眼眶再次泛红之时,他却已走出门,强硬的将她锁在他的房间里。
她的视线离不开窗边,她看到了他的移动,也看到了杜鹃飞奔至刚走出大门的宗煦衡身边,相贴的身躯毫不避讳。
泪,又落下了!
胸口像被撕裂开来般严重的泛疼,而且是椎心刺骨的苦楚;她还是在乎他,所以她才会因为这一切而再度受伤。
她不知道这样一遍又一遍的折磨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他为什么又要让她有如自裁的鬼魂无法轮回一样痛苦?
她好痛,也好累啊!
瞠着泪眼,她将窗帘拉起,阻隔了她向外看的视线,也让她在喘息时有观察他房间的机会。
他爱古董!这是她的结论。
一室的古色古香是她先前没有空发觉的,她的注意力总算被室内特有的木头香味吸引了去。
她爱古老、奇特、有纪念价值的东西,而这个地方充满着她所有的喜好。
她凝视着一个中药柜,虽然里面已经没有药品的存在,不过独特的木头香混杂着药材残存的气味,散发清香和怀旧的气息。正当她抚摸着温暖的木头和体会它质感的时候,桌面的一处隆起令她产生疑惑。
她本能的轻敲桌面,隆起处有扇小门被完全的开启,缓缓升起的一个架子放置着令人触目惊心的小型枪械,她吓了一跳,却也好奇。
「小梦飞,那些东西不是妳该看的。」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班梦飞下意识地朝大门口瞧去,车子和女人都不在了,只不过宗煦衡敞开衬衫的胸前多了火红的唇印。
她别开眼,面无表情地说:
「该或不该我都已经看见了,反正你家是黑道,没有这些东西才奇怪吧!」
他走了进来,门随即在他身后紧紧的锁起,滴水不漏的防护引起她的不满。
「美丽的女秘书走远了吧?现在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了吗?」
「还不行!」
「不行?」她的脸立刻因气怒而扭曲变形。
「今晚妳就在这里睡吧!」他说完,躺入床侧的沙发上悠然自若的扭开电视机,俨然不把她的愤怒当回事。
「宗煦衡,你现在是在软禁我吗?」她冲到他面前,气愤的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的头一偏,轻松的反问道:
「妳只可以在这个房间自由走动,所以妳要称之为软禁,合情合理。」
「你……你到底想干嘛?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他冷酷的瞥了她一眼,讽刺的说:
「妳都可以违背坚持,我又为何一定要说到做到?更何况我本来就是个流氓,我说的话妳也信?」
「你……」她气愤地随手抓了把枪。
恶劣的心情加上复杂的情绪,她急了!
注视着瞄准他的枪口,他依然稳如泰山的斜躺在沙发上,眉宇之间却有一丝笑意。
「小梦飞,我很佩服妳的胆识,但是那枪是没有子弹的。」
「少骗人了!」管他是不是有子弹,她只想恐吓他。「快点,你到底放不放我回家?」
「妳好好的休息一晚,我再让妳走。」
「为什么要这样?我家近在咫尺,用不着留宿你家!」
「我希望妳留下来。」他的语气似乎软化了,才起身,就在剎那间夺去了她手中的枪;他一边将枪放回原位,一边继续说道:「相信我,这样对妳比较好。」
她被他如猎豹般敏捷的速度吓了一跳,不过她不想表现得过度讶异,只是赶紧和他避开了一段距离,以戒备的目光审视他。
「我相信我回家才会对自己比较好。」
他对她的反应蹙眉,「妳以为我会做什么吗?」
「没错!」她大声的挑衅他,「你分明是个浪荡子,女人一大堆,摆明了就是没有女人无法入眠的超级大种猪,为了我的清誉,请放我走吧!」
超级大种猪?他冷酷的目光中满是怒意,很显然她已经激怒了他。
「班梦飞,我不是一个情绪管理很优的人,妳最好对妳刚才说的话道歉!」
她装模作样的抓了抓头,摆出一脸茫然的表情。
「真抱歉,我刚才说了那么多话,不知道阁下要我为哪句话道歉?」
「班梦飞--」他咬牙低吼。
愈见他生气,她反而愈变本加厉的想挑战他的极限。
「怎么样?忍不下这口气就放我回去啊,省得你气坏了身体哦!」
怒目相向的状况因为他忽然的沉默,空气也愈冷僵。
他明白她的用意,却无法忍受她居然利用那些女人来讽刺他。
「妳不要做出连妳自己都会后悔的事!」他以冰到极点的声音警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