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嘛……”她气势很弱的在他离去三分钟后才发难,絮絮叨叨地为自己辩解:“说得好像你爱上我很久似的……莫名其妙,我根本都不知道啊!什么耐性?我又没有答应嫁给你,你又没有问我到底喜不喜欢你!”
最后一句让她深深地叹了口气,事实上她已开始怀疑,每当他靠近自己,为什么她总会像是被打了强心针,心狂跳得无法控制。
爱情?她忽然对这两个字感到好陌生,慕然回首才惊觉自己从未跟谁谈过感惰,因为在她的身边,一直有着如影随形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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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今天?
巫凡凡坐在马桶上抱着肚子,差点昏厥,她最近是怎么了?是碰到瘟神了吗?为什么她的月事会在今天来呢?
痛死了!每次月事一来,她就会痛得全身无力,偏偏她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隔着一扇门,洗手间里的女人全都开心的谈笑着,除了她以外。
“为什么班辰智会想娶她啊?”
闻言,巫凡凡敏感的竖起耳朵。
“对啊!早上看到那张红纸时,我差点把早餐吐出来,班辰智怎么会和那个丑八怪在一起?我觉得一定有问题!”
“那个女人真是丑,只不过有张看不出年龄的脸就可以装可爱,年纪也不小了!以前就有人说她和薛副总是同学,所以她才可以进公司工作;相对的,她也是班辰智的同学,近水楼台,搞不好她那时就有攀上他的打算,才故意和薛副总交朋友。”
“又是攀关系?就有人这么幸运,连老公都可以这样攀来。”
“是呀!”
酸溜溜的谈话在一道化妆包的拉炼声响起时突然停止,巫凡凡感慨万千的叹了口气;她并不会对自己的外貌自卑,也不认为自己丑,五官端正、四肢发达都得感谢父母的赐予。
可是,她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的接受这些批评?
因为薛韵儿是个美人儿,所以嫁给班家长子大家无话可说,而平凡的她就成了别人嫉妒的对象,一直以来这些恶意的攻击逼得她封闭起自己的感情。所有的批评,她很习惯的不再反击;所有的鄙夷目光,她很识相的选择闪躲。
到底标准在哪里?为什么被指责、被批评的人永远都只是她?
心头泛起一阵苦涩,这是未曾有过的情绪,他可以轻易的示爱,但她不行!
“不对!”她连忙摇头走出隔间,她怎么会冒出爱或不爱的问题。她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也不愿去想!
他所说的、表现出来的,都只令她倍感压力,无止境的压力。
“所以,他一定是骗人的。”她淡淡的否认。
有个声音却突地响起——
“什么东西是骗人的?”
她仰头望了倚在门边的班辰智一眼,决定将他当成木头人,因为她现在心情烦躁,浑身酸痛,不想说话。
他喊住了她,仔细的打量她,关心的问:“怎么了?你的脸色好苍白。”
“嗯!”她轻轻地应了一声,因为她的腹部每当她走一步路,就觉得益发沉重,重得连行动都很困难。
“喂!”他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十分担心。突然他像想起什么似的,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你、你放我下来啦!”
“不行!”
他顾不得她瞬间涨红的脸及人群的目光,一个箭步将她送回了自己的休息室,也在第一时间拿来止痛药。
她躺在床上,一脸惊谊。“你怎么知道我……还有,这药是怎么来的?”
“我认识你有多久,就知道多久!”他励着她苍白的唇很是心疼;他是男人,当然无法体会这种痛苦,第一次见到她虚弱得瘫在教室时,他紧张兮兮的以为她得了不治之症。
听完他的描述薛韵儿只是面无表情的告诉他,那是女人的专利,却也是女人最不想要的经验;每个月例行的折磨,每一次都像警告,警告女人别忘了自己的身分,永远都会有比男人弱势的一天。
他不知道薛韵儿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样残忍的话,可他并不这么想,他认为女人可以因为这一天,受到男人加倍的呵护。
至少,他就是相当尊敬这位女人的“好朋友”。
“反正你别再管我的事了!”她勉强将止痛药吞了下去。
唉!这颗药肯定是他去办公室跟某个女同事要来的,那过程不想也罢。
“你不要老是跟着我,你的工作不是很多吗?”
“我来提醒你一件事。”他坐在床沿,用手指拭去她唇上的水溃。“今天晚上开始,你搬进我家吧!”
“什么!?”她大惊失色的闪开他温柔的抚触,“我为什么要搬家?对了!我还没答应跟你试婚,你别擅自做主。”
“岳父、岳母可是同意了喔!”他盯着她为之气结的表情笑道:“你是不好意思吗?”
“鬼才不好意思!”她怒斥了一旬,“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为什要强迫我去做不愿意做的事?你根本不了解莫名其妙被人憎恨怒骂的可怕,我不想过这种日子,你懂不懂?你是受欢迎的,可是我呢?我因为你承受了多少压力,你知道吗?这让我很无力、很灰暗、很……”
他震惊的看着她,原来她是这样看待他的付出,她的退缩也是因为他带来的影响。
“但,我大嫂她……”
“那不一样!”她激动的神情有些悲伤,一口气将积压多年的怨怼倾泻而出。她抚着自己的脸说:“她漂亮、优秀、十全十美的女人,有什么人会想去挑剔她?反观我!相比之下,差了她好大一截!你是班家子弟,所有的人都觉得能和你匹配的人不但要门当户对,更要外貌不差的完美人类,我却……你干什么?”
当她说得义愤填膺时,只见他突然从抽屉中找出一把瑞士小刀,刀刃的光芒刺眼一闪,他唇边带着一抹诡谲浅笑。
“这样好了!”他将刀子移向自己的脸,泠冷地说着,“如果你不肯接受我是因为这张脸,没关系!我毁了它,从今以后我们是不是可以平起平坐?”
他坚定的态度不像在开玩笑,她的心全揪在一起了,就在他准备往脸上划下一刀时,她冲向他,拉住了他的手臂,强硬的阻止了他疯狂的举动。
“你疯了!”她喘着气咆哮。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他的语气依然平静,甚至是冷淡。“门当户对是你说的,我不认为自己完美,可你认定这是个事实,那么我只好破坏这张你认为完美的脸。”
“你不要发神经!”
她抓住班辰智持刀的手,不知为何,她的心从隐隐作痛变成了撕裂般的痛楚,原来她惊讶的发现,她很珍惜他的完美,就算他的完美只会让她自卑。
“你……”她的手微颤,不由自主的抚上他的脸,这是第一次她和他这么靠近。“你如果毁了这张脸,或是身体的任何一部分,你的一生就完了!事情的严重性你一定比我清楚……我们之间没有所谓平起平坐的问题,只是我……我的问题,你是所有人的梦想,不要因为我——”
“那么,我也是你的梦想吗?”他急躁的打断她的话。
她望着他的眼,由衷的颔首。“不只是你,薛韵儿也是我的梦想之一,可是我不会奢望得不到的东西。”
“你没有奢望?你可知道因为这两个字,让我失望了多少次?”他比她更痛心的抱怨着。
“好……好啦!”她直勾勾的盯着那把瑞士小刀,心底发寒。“我、我答应试婚,别做傻事,可以吗?”
“你要补偿我十二年来的爱吗?”他尚未松手,正视她的神情非常专注。
“十二年!”好沉重的爱恋……
“而且,我的爱永远超越于你,你知道吗?”他勾勒着她小脸的轮廓,炽热的情感透过指尖传达给她。“如果我在乎外表,我何必死守着你?聪明的人太多了,我就是喜欢你的真,如此而己。”
十二年!那是多么漫长的岁月,她要如何弥补这么长的等待?恐慌是她目前的唯一感受;这不表示了,不论她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追赶上他?
“你很彷徨?”他的双眼忽然染上邪魅色彩,他以专制的语气对她说:“试婚是让你培养对我的感情,我们之间只能有一个结果,结婚!”
“你……”她很想抗议,他凭什么决定她的一生?可是碍于那把刀,她无法开口;彷徨是必然的,毕竟她真的不懂什么是爱情,这个男人以如此强烈的方式说爱她,她是否也要以同样的方式回应?
不!不行她泄气的认定自己做不来。
“你把刀放下啦,我已经答应了呀!搬去你家、配合试婚,行了吧?”
突然,他很轻松的将刀子往后一扔,然后笑了起来。
“你认为,我真的会毁掉自己的脸吗?”喽?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