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怜惜的吻着她,给予由衷的抚慰:「平,别怕!我说过会给妳想要的;妳是我的,不因为小广,而是我喜欢妳,我付出的是我的心,妳懂了吗?」
「心?你真的喜欢我?我……我哪一点值得你付出?」她有些激动的将所有的疑惑倾倒而出;「你是个不可多得的王者,而我呢?我根本配不上你,当年如果不是酒……」
「在我眼中,妳是我的一部分,那妳呢?」根本无所谓配或不配的问题,早在她出现的那一刻起,他的情爱世界只能容得下她。
他冷傲、刚毅,对情欲的表达无法热情,可是他的内心始终为她澎湃、汹涌。
「在妳为姐妹们奔波、为静奶奶效劳和思念小广以外的时间里,妳想过我吗?」他说得好委屈,他明白她需要时间学习接受,可是他偏偏无法承受她心目中最重要的人不是他。
我想过啊!我无时无刻都在想你 她的心在吶喊着,可是脑海中却浮现了被双亲遗弃的记忆,这让她相当恐慌,美好的一切就如同一道玻璃墙,随时都可能破裂。
「我……我只是……」
「妳要承诺,我也是。」他皱眉,一张脸变成可以吓死人的表情,恐吓道:「我认为我没有亏待过妳,而妳呢?到底在怕什么?想逼我厌恶妳?」
她的心跳停了半拍,唯唯诺诺地说着:「厌恶?我没有……」
「如果妳页的这么期望,好吧!」他在瞬间松开了所有施压在她身上的力道。
此刻他才发觉她的胆小,她原本红润的樱唇失去了血色,苍白的颤抖着,令他于心不忍;但这一次他必须狠心,她深陷童年残酷的回忆,他必须让她忘却痛苦,否则她将永远被阴影笼罩,苦思之下,欲擒故纵不失为一个良策。
她像溺水的人渴求浮木,本能的抓住他想离去的身躯;她不愿失去他的每一个触碰及温情,以及他给予的幸福天堂,她不想失去他的感情。
「你想……你想怎么做?」她不要他离开,不然她会崩溃。
瞥见她犹如惊弓之鸟的神情,却依然不肯坦诚自我的情感,他的心一横,准备起身,「我不想再谈了,妳让我觉得自己是白费心机,像个傻瓜一样。」
「你要我怎么做?」她抓着他的力道因揪紧的心而加重了,「你告诉我,我尽力就是了!」
「尽力?当初要妳乖乖学习课程,妳不也这么说?」
「可是……」她反驳:「你刚才也说我很努力啊!」
「那只是不想让妳在众人面前出糗所说的客套话。」他轻蔑的讥笑。
「你……」她的心开始慌乱,害怕失去的恐惧被一股想极力争取的勇气取代,此时她才明白他对她是如此的重要;他一直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所以她该知足,她不能一味的只想保护自己而忽略了他的感受。「我都听你的,好吗?」
「是吗?」他寒着一张脸。
她用力的点点头,生怕他不相信。
他坐回床沿,帝王般的下达命令:「过来!」
她马上往他的身边移去,他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
「以往都是我主动,现在换妳主动,妳知道该怎么做。」
她睁着一双大眼,心跳再度乱了节拍,何谓主动?她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他一向掌控主导权,所以她根本没想过要如何挑起他的情欲。
眼见他的表情逐渐僵硬、森冷,她迅速整理自己紊乱的思绪,他想得到她的响应,她不敢说出口,只能以行动证明爱他的事实。
朝着他紧抿的嘴唇逼近,她记得他很喜欢吻她,这一次。她想回报他的热情。
他和她之间有太多的热情,不过他一直没有给她机会去学习如何勾引自己的丈夫;她的吻羞涩而胆怯,她的手指因技巧生疏而发颤,宛如初尝禁果的夏娃,娇羞可爱。
可是不够!他要的不止是这些,他要的是她彻底的解放。
他握紧她抖得不象话的手,无情的表示:「妳用这种方式应付我?」
「我没有应付你!」她已经很努力了。
「没有?为什么发抖?妳怕我?」
「没有……」她是怕,不过是害怕失去他。
「妳还是不信任我。」
瞅着他冷酷的俊颜,她无言以对;他了解她,她对人性的确缺乏信任,因为爱他,她想解开多年的心结,因为他,她才想要放逐自己。
在她尚末开口前,他似乎失去了耐心,毫无预警的起身往门外走去,头也不回的丢下令她心寒的话语:「如果妳仍有所顾虑,就证明妳依然不相信我;我会如妳所愿不再碰妳,自始至终,妳一直这般期望着,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不是!」她否认,在他温柔的接纳她时,她已改变了一向的坚持。
「妳是一个单独的个体,是我勉强了妳,婚礼后各自分飞,妳爱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不会再管妳了!」
「不是的……」她的辩驳被那扇门绝情的阻隔了,望着门,她哑然失声;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她无助得犹如被遗弃的那个晚上──
第九章
因为深谷冢司的刻意躲避,平芷爱遍寻不着他的身影,就连深谷广亦平空消失一般,令她心急如焚;她已悔悟,不应该再活在过往的阴影中,更没有理由要他一起承受记忆的折磨。
她想要告诉他,她好爱、好爱他!
可是他避不见面,失去了音讯;此外深谷闇夫妇自茶会后,也对她采取相应不理的态度,让她益发心冷。
是他让她卸下心防,她不想再绝望,她已经储备了十足的勇气向他诉说情意,可他呢?
这星期她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她来回于道馆、公司及深谷宅第,仍然无法在任何一个人的口中问到他的去向。
从屋顶向下观望,借着月光和门窗透出来的光线,她知道道馆内仍然有许多人,今晚深谷闇夫妇突然来访,因为道馆今天正在为协助神社举办祭典的工作作准备,原以为深谷冢司会出现,可是她的预料错误。
她眼神空洞地看着人来人往,大家分工合作的快乐情绪相互感染,就连深谷闇也难掩愉悦的心情而展开笑颜。
山田希子是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平芷爱依稀记得当年抱着深谷广进入深谷家的那一天,山田希子的美丽令人过目不忘。
她是个典型的日本女人,夫唱妇随、谦恭有礼,在深谷闇面前,她温婉贤淑,于闇鹰流旗下的人眼中,她是独一无二的女主人。
显然平芷爱并没有她优雅的气质,反而好动、无礼、不识大体以及与生俱来的身世背景再加上不甚光彩的「行业」。
莫怪深谷闇会厌恶她了!
突然底下的人传来一声尖叫,场面开始混乱,人群皆往树林移去,神色慌张的寻找水管、水桶。
空气中瞬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烧焦味,原本幽暗的树林变成赤红的火海,火舌乱窜,一发不可收拾。
「怎么回事?」平芷爱拉住一人连忙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生火灾?」
「不……不知道!可……可是老太爷和老夫人都在里面!」
「什么口」她大惊失色的追问:「他们刚才不是在这里?什么时候进去的?为什么会进林子去?」
「按惯例,神轿顶上会镶嵌着闇鹰流的标记,也就是一只金色的老鹰,那是用纯金打造的,也是镇帮之宝,只有主子才能将那么贵重的东西请出来,主君不在,所以……」
「可恶!」她慌忙的打断他的解释,又问:「那只金鹰会放在哪里?」
「好象是放在休息的小屋内,真正的位置只有主子才……」
她等不及的跳上屋檐,往林内冲去。
火势非常大,尤其是小屋边的树林正在熊熊燃烧中,她嗅出刺鼻的汽油味,心中为之一凛;屋内的呼救声引导了她的方向。
她暂放心中的疑惑,爬上尚未被火势波及的树上查看小屋的情况,烈火在屋外围成一圈,往内部延烧,屋顶尚且完整。
可是在汽油的助长下,火势更加强大,场面无法控制,更无法等候消防车的到来。
咬着牙,她把心一横,纵身往屋顶跳了过去,火令四周的空气变得烫人、烧灼,她只能由气窗中窥探深谷夫妇的人影。
呼喊声似乎是隔着一层木板,她马上在室内找到一扇火势异常猛烈的门。
身陷火场的漆黑、可怕,几乎令她无法呼吸,门内的声音逐渐微弱,夹杂着不曾停歇的咳嗽声。
门已被上了锁,她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随手拔下发夹,扳成细铁丝,冒着一阵阵灼烧的痛苦将门锁打开。
「快!希子……妳先出去!」深谷闇一把将妻子往平芷爱推去,烟雾呛得他睁不开眼,他只有冲着平芷爱喊:「先带她出去,我可以自已走。」
平芷爱欲开口时不小心吸了一口烟,狼狈得说不出话来,只得顺从深谷闇的意思,背起被烟呛昏的山田希子,迅速的往门外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