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热烈的目光投注在她脸上,粗嘎地开口,那声音差点连他自己也认不出。
“我也不想。”他同样不舍让她重新回到舞台上,因为那样他就无法独占她了。
“你、你先放开我好不好?”她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更害怕他又有太过热烈的表现,她的心怦怦跳个不停,令她非常不习惯。
他凝思片刻,忽然放开她,也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
“走吧!”他说。
“走?”她不明究里地问,因为她还想继续睡啊,只不过经他这一闹,她还睡得着才怪。
“我今天要去广播电台。”他迳自走向衣橱,替她拿出一套轻便的衣服交给她。
她更莫名其妙了,“你去电台干我什么事?”
“你也要去啊。”他咧开嘴,“反正现在没人认得你,你去应该没关系。”
她冷冷一笑,将衣服丢还给他,她有自己的主张和思想,为什么要听他的话做事。“我干嘛去那种地方?”
“我们得先习惯一下婚姻生活才行。”他想起一句中国话,文诌诌地说:“形影不离不是新婚的写照吗?”
“婚姻生活?新婚?”她光想到这几个字就感到害怕。“你发什么神经,我又没说要嫁你。”
“可是我决定要娶你。”他是认真的,事实上他来此之前已和何远寿联系过,而他也必须回到日本和主君呈报此事。
主君是忍者们对闇鹰流帮主的称呼。
主君在几年前和台湾的贼帮联姻时,曾引起忍者们一阵惊叹,而主君虽未从此性情大变,但在添一女之后倒成为一个满口儿女经的男人。
既有前车之鉴,他如未从中体会,也不会知道结婚之后的好处。
“你说什么?!”等一下,她是不是听错了,他居然想娶她?“你疯了吗?”
“我没有疯。”他意味深长地说:“我只是顺势而为,更何况这件事已迫在眉梢,你不答应也不行。”
不对,事情全都不对了,她如临大敌地冒出冷汗,因为所有的事情全都不对劲。他不是不理她吗?就算看到她的素脸又如何,他怎能改变得如此快速?若他是顺势而为,那她也必须配合吗?
自从遇上他开始,她的计画全部变样,即使如此,她仍努力将事情导向原本预设的方向进行,眼看着自己即将成功,要出国了,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跑来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和做这些奇怪的举动。
“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如何上来的?”她怎么老猜不透是怎么上来?她想了解他神秘的那一面,否则她永远会被他牵着鼻子走,她没来由的这般肯定。
他一愣,反问:“你想了解我?”
她很认真地说:“算是。”
“那就先陪我到广播电台。”他又笑了,笑得极为诡异。
她送给他一记白眼,只觉得委曲求全的自己正身陷泥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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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机场人烟稀少,裴珺轻松自在地阅读着手中的旅游杂志,好不容易能实现梦想,她此刻的心情是既雀跃又兴奋,但又不免回想起凌晨出门前,母亲语重心长对她说的话。
凌晨,裴珺悄悄提着简单的行李步下楼,却见母亲仍坐在吧台内等待着黎明到来。
窸窣的脚步声回荡在偌大的空间里,裴珺来到母亲面前。
裴冷翠啜饮着热牛奶、望着袅袅升起的白烟,轻声问:“你真的要这么做?”
“有什么不对吗?”一想到要前去向往的国度,裴珺就感到无比兴奋。
裴冷翠却相当不放心,“那炼小子怎么办?”
裴珺耸耸肩,装着胡涂。“他不是回日本了吗?”早晨炼居人扰人的举动历历在目,她决定不理会心头揪紧的感觉,只想逃开这一切。
“女儿,”裴冷翠以慎重的口吻提醒她:“你难道看不出他喜欢你?”
裴珺凝望天花板片刻,因为这个问题同样困扰她一整夜,他除了吻她、蛮横地将情欲加诸于她身上,甚至一改之前的态度宣称要娶她。
没来由的,她感到一阵恐慌。“我以为他可以帮忙解决我的问题,但现在全都不对了,结婚只会绑住我,我不要这样。”
“难道你不爱他?”
“我对他存有好感,至于有没有到达爱的程度我不知道,不过喜帖上的订婚日就在今天,我是非走不可。”
对她而言,这一切都言之过早,而他也从未表达过什么。
她不敢妄下断语,也不想因此自视甚高。
“两情相悦的话,自然可以走入婚姻,你不需要逃。”裴冷翠希望女儿能勇敢面对自己的感情,而不是一味地逃避。
“谁说的!如果逃离台湾就能摆脱这件事,我何必选择走入那座牢笼。”
“女儿,不能这么看待婚姻。”裴冷翠此言说得有些许忧伤,因为她一直没有机会走入婚姻,她知道自己带给女儿多大的影响,所以才导致女儿总是回避着感情。
裴珺总是不愿意谈情说爱,一旦遇上了更只会失措以对。
“不是吗?”裴珺认为何远寿明媒正娶的妻室正像活在牢笼里的鸟,哪儿也去不得,甚至无法管教丈夫。
而她也同情母亲,因为母亲虽然拥有美貌和聪颖的智慧,可是终将逃不过孤寂的命运。
既然爱情有没有婚姻的束缚都将导致寂寞,那她倒不如只为自己而活。
虽然裴珺还是不明白炼居人为什么老是吻她,但面对理不清的思绪,她选择什么都不想,把烦恼的事丢到一边,要尽情享受未来的生活。
埃及呀!
瞥见时间最早的一班飞机已经等在那里,她提起行李,踏着轻快的步伐移往登机门。
也许在几个月亦或是一年后,她才会回到这个地方,所以她并不想太留恋,迫不及待地想离开台湾,孰知在她递出机票的同时,一双手抢先一步夺走她的护照。
她惊愕得尚看不清来者,腰际立即被强猛的力道使劲一揽,不由分说地将她带离。
眼看着登机门离她愈来愈远,她不断地挣扎嚷嚷:“你是谁呀?你要做──”
瞥见炼居人难看的脸色和暗藏寒意的双眸时,她突地噤口,然后脖子感到一阵僵硬,还有冷飕飕的凉意袭上背脊。
真是见鬼了,他不是回去日本了吗?
还有,他冷峻阴沉的脸色充满肃杀之气,让她不禁心生恐惧。
他的手劲不轻,失去那天的温柔,让她无法喘息。
他不发一语地将她连人带行李塞入车中,迅速踩足油门,咻的一声离开机场。
他相当生气,因为裴珺居然想出这种蠢方法,若不是他提早返回台湾,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找她。
“你准备上哪儿去?我不是说我愿意娶你了。”女人都这么不听话吗?
“我娘没告诉你?”她马上想到他会赶到机场来,肯定是有先到她家登门拜访。
“她只说你准备上飞机。”他神情阴鹜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要逃?”
她呆滞片刻,心中有太多复杂的感受纠结在一起。“我认为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嫁给我不好吗?”
“我不希望你勉强自己。”
勉强?他的火气在瞬间消失一半。
路上的车辆疾驰而过,为了顾及安全,他缓缓将车子暂停在路边,静静地看着她。
她不懂他,他亦然。
“你为何认为我在勉强?”
“难道不是吗?”她叹口气。
“不是。”
他肯定的口吻令她质疑。“如果说我还是顶着大花脸、擦着浓烈香水,你会想娶我吗?我还记得当时求你娶我时,你还很凶地否决我的提议。”
“那是因为你刻意扰乱视听,不能怪我。”
“不管怎么说,你的确曾经不愿意。”她摇头,“曾经否定我一切的人,要我怎么接受他?”
“如果说,我百分之百愿意呢?”他抓着她的手低喃:“也许你不相信,我从头到尾没有否定过你的一切。”
僵在座位上半晌,她偏过头看他,心想他眼中燃烧的火焰真是为了她吗?她不懂,为什么他可以轻易释放情感,而她却不行。
这祸是她闯的,她就该承担后果吗?
她泄气地承认,因为复杂的家庭状况让她对婚姻有着极大的恐惧,再说,什么是忠贞?她压根儿不相信男人会对一个女人忠心到老,而且女人为什么就得平白牺牲青春。
虽然母亲没有明说,但当初带着一个孩子的她,又要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她还能有什么选择呢,况且改嫁是否能得到幸福,聪明如母亲亦不敢作此人生的赌注。
裴冷翠一向带给裴珺极大的影响,也致使裴珺有着恐婚症。
“那又如何,再说有哪个男人不偷腥。”她道出自己的观感:“就算结了婚,男人还是抵挡不住诱惑的。”
“你在担心这个啊。”对于爱情的忠诚度他倒是可以作保证。
“还有很多。”她无意识地把玩着车上的科技产品。
这是他为她的车整修之后新添的玩意儿,所以她觉得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