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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写信给了卡罗兰,”沃克菲尔德夫人说,“她回信说真是奇怪的巧合,她也已经第二次怀孕,她在结婚后九个月已经生了一个儿子。”

  沃克菲尔德夫人回忆过去,继续说到她和她表姊每隔一星期通一封信,互相倾诉感情和想法的。

  后来,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她们的信是同时寄给对方的,当罗纹斯黛尔伯爵夫人在约克郡打开她的信时,她也正在伍斯特郡打开卡罗兰的信。

  两人在信上谈的是同一件事:“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医生说大约就在圣诞节或圣诞节前后,并且我相信,亲爱的,你的分娩日期也一样;因此我想如果是男孩我们就叫他诺尔,如果是女孩就叫诺埃拉吧。”

  “我们有同样的想法,而且说些同样的话,其实也不足为怪,”沃克菲尔德夫人说,“因为她和我一直是非常知心的。”

  然后她笑了笑,继续说:“我们不光思想接近,而且长的也相似。我想我俩都期望我们的孩子也长的相似,尽管她们不是一个父亲。”

  诺埃拉慢慢长大了,一直对同日出生,但未曾见面的诺埃拉·雷文存有强烈的好奇心,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最终,她妈妈用低而发颤的声音告诉她以后发生的事情。在罗纹斯黛尔伯爵夫人生了女儿两年后,她发狂似的爱上了另一个男人。

  她和他的丈夫在纽玛克特的赛马会上遇见了那个男人,达西·佛尔伯上尉是一个英俊时髦的浪子,他每到一处就会甩下一大串心儿破碎的痴情女子。然而他非常有魅力,以至于在社交场上不论男女都很喜欢他和乐意与他接近。

  他出身上流社会,但却是个赌徒。只要一提起他的名宁,他那些正统的亲戚们就会嗤之以鼻。

  但他却丝毫不在乎,仍然过着浪荡的生活。因为他是个运动健将,所以赛马会收了他当会员、连圣·詹姆斯那儿最为严格的俱乐部也不排斥他。

  对女人来说,他娴于辞令,风度迷人,所以卡罗兰在约克郡孤独地生活了两年之后爱上他是毫不为奇的。奇怪的是他也一条心都放在卡罗兰身上了。

  “对我,并且我相信对所有人来说,最恢骇的是当她和达西·佛尔伯上尉出走时竟把她的女儿诺埃拉带走了。”沃克菲尔德夫人低声说。

  “真的,妈妈?大家真觉得很震惊吗?”诺埃拉惊叫起来。

  “当然是这样,”她母亲回答道,“伯爵当时很气,气得要死。”

  “后来又发生什么事呢?”诺埃拉问。

  “卡罗兰写信告诉我他们即将出国。首先去巴黎,然后到佛尔伯上尉能够继续赌博的欧洲许多国家。”

  “为什么伯爵不和她离婚呢?”诺埃拉问。

  “每个人都预料他会这样做,”她母亲答着,“但他非常高傲,他不愿到国会上院提出诉讼,那样这个丑闻就会张扬开了。”

  “后来又怎么样了呢?”

  “此后卡罗兰下落不明,几年间杳无音信。”沃克菲尔德夫人的声调使诺埃拉明白她当时是多么惦念她。她继续说:“后来,有一年圣诞节她写信给我,告诉我她女儿非常漂亮,还非常想知道是否象你。”

  “当然,那是一定的。”诺埃拉兴奋地说。到后来她才意识到这一点。

  当时她只听她的母亲解释下去说,她的表妹卡罗兰放弃了她的贵族称号,而自称佛尔伯夫人。

  “她希望,”沃克菲尔德夫人说,“在国外所遇到她的人都不知道和她在一起的实际上不是她的丈夫。”

  “那么卡罗兰留下的儿子后来怎样了?”诺埃拉问。 “当然,她把他留给他的父亲,他是爵号的继承人,”

  沃克菲尔德夫人叹了一口气说,“我常常惦记,没有母亲他会不会感到孤独和忧郁。”

  这一切简直就象一本吸引人的小说,只是情节太复杂了。

  诺埃拉当时并没有在意,直到一年前出人意料地佛尔伯夫人和她的女儿突然光临她家。

  那是一个傍晚,诺埃拉正和她母亲坐在客厅里的壁炉前。

  她们正在考虑怎样把一件裙子改得时髦一点,突然前门传来敲门声。

  “我挺纳闷,这会是谁呢?”沃克菲尔德夫人说。

  “我去开门,妈妈,”诺埃拉答道,“奶妈正忙着在厨房准备晚餐。” 她迅速地离开小客厅,穿过狭窄的门廊,开了前门。

  使她大吃一惊,门口停着一辆马车。站在门口的是一位太太,身上裹的很严实,大概是觉得很冷,身旁站着一个少女。

  她惊讶地看了她们好一会,才听那位太太说:“你一定是诺埃拉吧?” 这时沃克菲尔德夫人已来到门厅,惊喜的叫了起来:“卡罗兰!真是你吗?”

  “正是我,我是来投奔你的!”

  两位太太拥抱,而这时诺埃拉却惊奇地注视着与她同名的姑娘。

  毫无疑问,她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这位诺埃拉,她母亲叫她诺埃莉,有与她相同的淡色的头发、暗蓝的眼睛,连那微笑也出奇的象她。

  “我们是双胞姊妹吧。”诺埃莉说。

  当沃克菲尔德夫人引导她们走到火炉旁时,那个雇来的车夫开始把衣箱卸下来。

  她们的经历讲起来就话长了,充满着悲伤。

  达西,佛尔伯上尉随着年龄的增长,赌博的瘾头也更大了。

  虽然佛尔伯夫人是轻声对她表姐说的这些,但诺埃拉也偷听到了。

  他曾不得不往女人身上打主意来还债。后来在一次赌牌时五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最后导致决斗。

  他的妻子简直要急疯了。然而她又抹去眼泪笑了,因为她知道他曾一次又一次地决斗,再有一次也没什么关系。

  但现在却不同了,他也上了年纪,而他的对手不仅年轻而且枪法比他好,这样,佛尔伯上尉在决斗后三天就死去了。

  卡罗兰和诺埃莉发现自己的确是不名一文了。

  “我想在那不勒斯我们有许多朋友,当时我们就住在那儿。”卡罗兰说,“但他们却象流云消散而去,那时我才意识到我和诺埃莉唯一的生路就是回英格兰来。”

  “这个决定是很明智的。”沃克菲尔德夫人说。

  “我们没有钱,”卡罗兰继续说,“也不知道能向谁借一些。”

  “你们当然可以在这儿住下。”沃克菲尔德夫人热情地说。

  “亲爱的爱尔丽,我知道你会说这样的话,但我实在不情愿勉强你。”

  “哪里是勉强,能和你重聚真太好了。”

  诺埃拉想,有卡罗兰表姨陪伴她母亲一定会很快乐,再说她也愿意与诺埃莉一起玩。她们长得很相象,但由于诺埃莉在欧洲生活过,所以看上去要更成熟一些。

  她曾见过许多人,跑过一个又一个赌场。她讲了一些诺埃拉从未听过的事,并且总是流露出一种玩世不恭的神情。

  当然,这些与她那漂亮的脸蛋儿是很不协调的。她曾听到诺埃莉称呼佛尔伯上尉“爸爸”,虽然他并不是她真正的父亲。

  “我爸爸真是到了穷途末路。”她对诺埃拉说。

  “你们的日子一定是……非常困难的。”诺埃拉迟疑地说。

  “有时简直就是生活在地狱!”诺埃莉回答,“我们不得不常常向别人要一口饭吃,要不就是挨饿!”诺埃拉注意到她那语调有些异常。 当她们相互更加了解后,一天晚上,诺埃莉向她吐露了真心话:“天天都要为吃了上顿没下顿发愁,简直让我烦透了,在成尼斯时,我给我真正的爸爸罗纹斯黛尔伯爵写了一封信。”

  诺埃拉屏住呼吸:“你还真够勇敢的呢!”

  “我告诉他我很痛苦,在欧洲各个赌场转来转去,我问他是否允许我回家。”

  诺埃拉又一次屏住呼吸。

  她的第一个念头是诺埃莉背着她母亲做这样的事是非常不忠实的。 后来她理解了诺埃莉:经常身无分文是很困难的,再说佛尔伯上尉又不能与她母亲结婚,可自己又总是要装作他的女儿,这日子有多难过!“我想你会知道,”诺埃莉继续说:“我其实是诺埃莉·雷文小姐。”

  “我从未想过那些。”诺埃拉叫起来。

  “话说回来,达西·佛尔伯虽然已死了,我还应该照顾妈妈。” 她又叹了一口气。

  “很明显我爸爸决不会原谅她私奔的事,并且她的亲戚也不会同她讲话,所以我没有别的办法,只得象原先一样混日子!”

  “啊!诺埃莉,我很同情你。”诺埃拉说,“但也许会有转机的。”

  “什么转机?”诺埃莉问道。

  谁知后来发生的事情不仅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而且还是个大灾难。

  话说当时,他们勉强维持了几个月的苦日子,靠的只是沃克菲尔德夫人那笔钱数不多的养老金,她们常常絮叨着怎么才能挣点钱为生。

  沃克菲尔德夫人知道卡罗兰把她的皮衣服和其他任何值钱的东西都卖了才付出了回英格兰的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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