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抢劫又烧船,’他告诉我,‘幸而我亲眼看到船被烧,否则货到他们手中,根本一点证据都找不到。’”
“我们加速向帆船驶去,”薛登继续说:“在快接近时,马瑞奥特舰长又说。‘我相信那是江先生的帆船,因为我一直羡慕他有这么好的一艘船,整个维多利亚港口就数他的船最漂亮!”
薛登的手臂绕紧了艾珈妮,又说:“那时我突然害怕起来。”
“你认为我可能在船上?”
“你做过不少让人料想不到的事情,我已经不会太吃惊了!”他回答:“而且我有一个感觉,迟早你会出港航行,欣赏美丽海上风光,怎么也阻止不了你的!”
“为什么你会在这艘巡洋舰上?”艾珈妮问。
“好几天以前,我就安排了要视察一些英国战舰,马瑞典特舰长是总督指定为我护航的;我们在舰上午餐,还巡视了两艘炮艇,正要回香港,感谢上帝让我及时发现了你!”
艾珈妮转过脸来靠着他的肩膀,低声说,“凯莹认为那些海盗会把我们卖掉!”
“你应该试着忘掉某些事,”薛登平静地说:“有些事情可能一度发生过,但这几年来海军平定了海盗,今天午餐的时候,他们还说英国炮艇最近很少出动.”
“那些海盗真是让人……害怕!”
“他们的确有意挑衅,”薛登解释,“不过他们只是抢他们需要的东西而已。”
“但是他们杀死了江先生船上的一名水手。”
“杀死一个人,他们得接受制裁.”
“他们为什么伤害江先生呢?”
“他抵抗,他们就朝他开枪,好在子弹只射伤他的肩膀,而且他又做了件最聪明的事,就是装死——躺在甲板上两眼紧闭,使他们不再注意他!”
“感谢上帝!”艾珈妮叫起来,心想凯莹会何等开心啊!
“海盗离开后,江先生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把火扑灭。”
薛登继续说。
“他真够勇敢!”
“的确很勇敢!他能活着实在太幸运了!否则我们也不会这么快就追上海盗船,放出你和凯莹了。”
“船上其他的船员呢?”艾珈妮问。
“我们发现他们被反绑在海盗船的甲板上,我想他们大多数是为了保全一命而加入海盗;海盗一向热衷于廷揽能干的水手,如果拒绝加入,就很少能活着叙诉这档子事了。”
艾珈妮不禁轻轻颤抖。
“这对你来说真是一次可馅的经验,”薛登说:“你要聪明些,把这些从心中驱除掉,就连我说的这些事,再也不会发生在你身上!海盗集团一定要为他们的罪行付出代价。”
“但是诱拐妇女的事仍然发生。”艾珈妮说。
“那倒是真的,”薛登同意:“总督决定要有效地制止,我也会尽全力支持他。”
“而且现在我个人更有为此奋战的重要动机了。”他语声温柔,带着微笑,轻抚她的脸颊,把她的脸蛋转向他。
“你想象不到当我知道你成为海盗船上的俘虏时,经历了些什么?他们真的没有伤害你?”
“没有,”艾珈妮回答:“他们把我们带下走道,关在舱房里。”
停了一会儿,她又说:“只有最后那一刻才真令人害怕,在你们上船以前,凯莹认为他们会把我们杀死,有一个男人一直在撞门,但我从里面拴紧,用身子拼命抵住。”
“你真勇敢,亲爱的。”薛登说.接着,他弯下头,他的唇印上她的。
他一片深情地吻着她,和以前不大一样,她知道那是因为他曾经她担扰害怕过。
她几乎不能思考,再一次感受到那种美好和心醉,就象他以前吻她时一样。
但现在他的嘴唇更需求、更迫切,火焰又在她心中燃烧,也灼烧了他。
“我爱你!我爱你呵!”薛登喃喃地说。
他狂乱地吻她的前额、眼睛、脸颊和柔钦的颈子,然后又回到唇上。
事实上,她穿着中国服装,不再受到紧身内衣的束缚,身体更加柔软地依偎他。
他把她抱得愈来愈紧,彼此的心跳都能听到,似乎化为一体。
“我爱你!”他再次说。
他望着她的眼睛、颊上淡淡的红晕,然后靠近她柔润的唇,温柔地说:“还要多久妮才嫁给我,亲爱的?”
他的话象一盆冷水浇头,她僵住了,她移开一点,推开他。
“怎么回事?”他问。
“我不能……嫁给……你!”
“为什么?你爱我——我知道妮是爱我的!”
“我爱你,”艾珈妮说:“我愿用我的一切来爱你……
我的身心,我的灵魂……但我不能做你的妻子!”
“别乱说!”薛登制止她:“我们还要带着你的秘密回去吗?不管怎么样,就算有人不准,也无法遏止我们相爱。
妮属于我的是不?告诉我你属于我!”
“属于你,”艾珈妮回答:“但我不能告诉你那秘密,伯父不会让我……嫁给你的。”
“我自己去和将军说!” “那没有用!”
“那么,就算他不同意,我还是要和你结婚!”薛登十分坚决地说。
“他是我的监护人。”艾珈妮回答.他们都知道监护人对婚姻掌有生杀大权。
在法律上,女孩的婚姻完全由监护人裁决;更重要的是她根本没有到法定年龄,就算她到了二十一岁,伯父也会不征求她的同意,一口回绝任何求婚者.薛登沉默半晌说:“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要求一个女孩嫁给我,艾珈妮,我本来并没有结婚的打算,虽然过去有很多韵事,但从没有真正恋爱过。”
他望着她那对含情的眼睛又吻了上去。
那是一个很轻的吻,那是一个男人把某样东西视为非常珍贵、完美,不由自主地承认其中奥妙时,所献上充满爱意的吻。
“想起第一次吻你的那个晚上,”薛登继续说:“我知道有什么完美而独特的事发生了,我忘不了吻你的感觉,也不能忽略彼此共同的体会。” 他停了一会,又轻柔地说: “你和我有同样的感觉,是不?”
“那的确很奇效,”艾珈妮回答,“使我不能克制自己……即使知道自己应该那么做……后来几乎不相信那是真的,好象是一个……魔法,我只有如此形容它。”
“你用的字眼很正确,”薛登说:“确实象是有什么魔法,虽然我一再告诉自己一定是弄错了,或是将军的威士忌太烈了!”
“那么……你第二次再见到我的时候呢?”艾珈妮问。
“我知道你是我生命中一直在寻求的女人,最先我并不承认,甚至否认我想跟你结婚,即使现在我心中已确认我们彼此相属,但脑里还在怀疑。”
他笑了一笑。
“你真使我迷惑,你得向我解释,为什么读伯父那份秘密文件?为什么说俄国语?为什么在船上一直躲我,而且做得那么成功?”
他轻触艾珈妮脸颊,把她的脸转向他,语气很强硬,“我把你拥入怀中,又吻过了以后,你怎么还能让我们象在奥瑞斯夏号上一样,浪费那么多时间呢?”
说完又吻她,那种光耀和火花似又升起,使他们难以呼吸。
“我要你!”薛登语调低沉:“我不但现在要你,永远都要和你在一起!你是我的,你属于我!”
“我也这么相信,”艾珈妮喃喃地说:“我觉得我们好象很早以前就相属似的。”
“我确信这点,”薛登回答:“在印度待了那么久,对人们必须挣扎求生、饿饥困苦,已没有任何合理的解释;有一天我们还是要回到那里的——什么时候你才能嫁给我?”
“你不了解,”艾珈妮声调凄然:“我不能为你做什么,只能告诉你愿以整个生命爱你,以后也如此……但我不会做你的……妻子的。”
“不管什么以后了!”薛登激动地说:“我只对现在有兴趣,我要拥有你,艾珈妮,告诉你,我绝不轻易放弃。”
她正想辩解,他又吻上她的唇。 他吻得她难以思考,只感到他唇间传来激情的、燃烧的火焰,使她悸动不已。
他把她拥得更紧,这时甲板上传来发令进港的声音,原来回到香港了。
艾珈妮心中猛然想起自己又得回伯父家了,看来少不得一番解释,还有她怎么穿上中国服装的?她从他的臂弯中起来,一下子即将面临的难题全涌入心中,就象突然入侵的海盗一样。 他俩已非常亲近了,因此她觉得不需要把心中的想法诉诸言语。
他却开口了:“我会作番解释的,虽然经历了许多惊险,好在你安全返家,我会让你伯父了解的。” 艾珈妮在发抖。
“也许……他们还没有……回来。”她的声音抖颤,也知道这种希望渺茫。 太阳正在西沉,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了,她感觉一定过了六点,将军通常很准确的在快六点时回到家里。
“你给了我一切!”薛登深情地凝视她,轻吻她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