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听到吉瓦西的传言,使得她以为所有贵族子弟都一样,只要看到他自己中意的女人,不管对方的家世如何,就盲目地爱上了。
嘉莉塔非常纯洁,直到现在关于男人的嗜好、感情,她还是从爱玛那儿听来的。
不过,从书本上她知道男人和女人在一块儿会生小孩,她认为这种事非常亲密,十分隐秘,假如要她和吉瓦西韦尼做这种事,那是多么可怕呀!不过韦思汉爵士不一样,很不一样,他不是说过他希望他们成为朋友吗? “我就是希望他这个样子。”她心想。
虽然她已经吹熄了蜡烛,不过室内仍然有壁护的火光,因而不会显得太黑暗。
“我不用再害怕了,”她告诉自己:“假如害怕,我只要叫一声他就会过来了。”
她沉思了好一会儿,最后她认为自己实在没有必要再怕他。 实在说,他长得相当高大,不过她研究过他的脸庞,她知道从他的言行举止他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我是他的妻子……我已经……结婚了。”她悄悄地自言自语着。
和往日他父亲提到“结婚”的字眼时候一样,而今想起,她又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不过此刻,在一室火光的室内,并没有象她预期中的那么可伯呢。
“明天他会带我去看他的狮子。”她心想,直到睡着之后她还梦见它们哩。
“只要静静地站在我身边,”韦恩汉爵士说:“不要显出惊慌的样子,它们就会慢慢习惯你了。”
他把通往狮子园的大门打开了,虽然嘉莉塔的心中七上八下,她还是勇敢地走了进去,免得让韦思汉爵士看出她心里害怕。
他们一出现,艾佳斯就远从笼子的另一端扑了过来。
“它不会伤害你的。”韦恩汉爵士说,显然,艾佳斯除了对他的主人之外,对任何人都不感兴趣。
它用后脚站起来,然后把前爪搁在韦恩汉爵士的肩膀上,他热情地拍打它,用手抚摸它的鬃毛,然后说:“坐下,艾佳斯!”
狮子顺从地依言坐下。然后他对嘉莉塔说:“把你的手伸出来。”
虽然她心中仍然不免有点儿害怕,她还是听从了他。
“艾佳期,她是你的朋友,”韦恩汉爵士说:“而且是我们很重要的朋友。”
就象听懂他的话似的,狮子注视着嘉莉塔,然后舔舔她的手。它的舌头在她柔软的手中显得异常粗糙。
“现在你们认得了,”韦恩汉爵士说:“你可以拍拍它就象拍一条狗似的。”
“我从来没有养过狗。”
韦恩汉爵士扬起眉毛。 “为什么不养一只?”
“爸爸认为这么一来我就不用功了,功课是非常重要的。”
“为什么?”
她长长的睫毛眨了一下羞怯地望着他。“我受过高深的教育,他们想训练我成为一个……有名……望的女人。”
“现在你不是得到了一个头衔?”
“我发现我对狮子的常识少得可怜,真该打。”她突然冒出一句俏皮话来,令他惊讶不已。
“这种情形可以补救。我想你现在还不能和贝拉见面,因为它刚刚生了小狮子,它们是在旅途中出生的,它甚至连我都不准看它的小家伙。”
他眼睛凝视着远处栅栏那头的灌木丛,仿佛那只美丽的母狮就要从树丛中冒出来似的。
“你不出来和我说说话吗,贝拉?”韦思双爵土问道。
母狮子慢慢地朗他走去,然后用身子亲热地摩擦他的腿。
嘉塔有点紧张地注视着艾佳斯,由于她不愿被人看出她的胆怯,就勉强地伸出手抚摸它的的鬃毛。
它静静地接受她的抚摸,过了一会儿才朝着主人纵身一跃。
满身斑纹、弯曲尾巴的印度豹更是精灵无比。在韦恩汉爵士的指挥下,它们爬上一棵大树,然后以优雅的姿态跳上它们的平顶房屋。
米娜撒娇地缠在他身边,两只印度豹友善地接纳了嘉莉塔,因此她的恐惧心也随之大大地减少了。
她注视着它们的“家”四周筑有高高的围墙。 “当它们比较适应新环境之后,”韦恩汉爵士解释说,我们就把它们带到客厅里。不过我又考虑到它们可能会吓着工人,真为难呢。”
“我敢说工人一向会害怕,”嘉莉塔说道:“你常常把它们放开来吗?”
“在非洲,它们一向跟着我到处跑,”韦恩汉爵士回答:“不过在这儿,假如把它们放齐来它们就会攻击鹿群的。攻击是它们的本性。它们从小到大一向如此,我猜它们一定觉得无趣——吃的食物竟然不劳而获。” “它们很漂亮!”嘉莉塔衷心地赞美。
“对于古代的埃及人来说,它们象征勇气,”韦恩汉爵士解释说:“狮子象征王室与权威,古书上只有二则记载,说印度豹后来成为皇家的宠物。”
“谁有如此高的雅兴?”嘉莉塔问道。
“成吉思汗和查理曼大帝。”
“你倒是见多识广!”她微笑地说。
印度豹仰身躺在地上,因此嘉莉塔和韦思汉爵士爱怜地为它们抓痒。
在他们为印度豹抓痒的时候,它们的整个身躯都颤动起来,并且大声地呼吸着,韦恩汉爵土解释说,这就是有名的豹子吼。
最后,米娜轻轻咬着他的耳朵,他对嘉莉塔说明这是一种极度友好的表示。
当他们和动物们说再见的时候,嘉莉塔瞥见印度豹眼中流露出抱怨的神色,因为它们又得被锁在笼子里不能陪伴它们敬爱的主人了。
橘子园里另有一座鹦鹉房,嘉莉塔看见五颜六色的美丽羽毛不禁兴奋地轻颤起来。
他们刚刚走进园中坐定,一只金刚鹦鹉就冷不防地飞到韦恩汉爵士的肩膀上。
“它长得真漂亮!”嘉莉塔注视着它那蓝红相间的羽毛说。 “你是个傻瓜!”鹦鹉粗鲁地说了一句,嘉莉塔忍不住笑了起来。
“它会说话呢!” “它们和我在一块儿的时候,大部分都会说话,”韦恩汉爵士回答:“这个老家伙,它名叫何拉提,假如看到任何一个他顺眼的人它会乱讲话,它实在很没有礼貌呢!”
他把何拉提从橘子园抱回大厅,将它放在大厅的栖柏木上。
“在这里它会更愉快,它喜欢人多的地方,更喜欢对仆人们发号施令。它会模仿我,或者管家的声音叫人,常常搅得那些年轻人莫名其妙,不知道到底谁在发命令!” “我现在就想听听它的声音。”嘉莉塔兴奋地说。
“那你要等到它把英文熟练了再说,“韦恩汉爵士说:“它在非洲叫的仆人是些黑人男孩,他们全都对它火得不得了!”
韦恩汉爵士注意到,当他们走进餐厅的时棱,嘉莉塔看起来比他从前所看到的都要活泼、愉快些。
在他们结婚的那一天,他把她留在床上,而且睡了一个安稳的觉,他知道自己的决定是聪明的。
威廉太大和其他的人都相信她是为了寻找和狮子在一块儿的丈夫,因而不小心在黑暗中掉入湖泊中。
“我实在太笨了。”嘉莉塔说。
“您一定吓了一大跳,夫人,”威廉太太回答说:“尤其是在新婚的晚上。”
虽然嘉莉塔还想参观许多事,然而第二天她却觉得两腿无力,同时她的背也痛得不得了。
她知道,自从自已获悉结婚的消息之后,整个心灵就一直为恐惧所缠绕。
这种想法日夜缠绕在她心头,甚至在她父亲鞭打她之前她就睡得很少了。
自从被他父亲鞭打之后,她就无法睡觉,因为她的背碰都不能碰一下。
达森小姐用了各种膏药和药水,可是却丝毫不起作用,因为疤痕不是变硬就是结疤了。
尤其令嘉莉塔不安的是,她的父亲不但对她发泄怒气,同时更对达森小姐发脾气。 “当我经婚的时候你打算怎么办,达茜?”她问道。
“在你婚礼结束之后,我打算立刻离开。”达森小姐回答。
“爸爸这么对你说吗?”
“他一定会在你结婚之前把我遣走的,不过他把你打得这么重,我想他可能担心你在结婚那一天会站不稳。”
“他把你解雇了?”嘉莉塔恐惧地问。
“他不仅把我解雇了,”达森小姐回答;“同时还扣了我这个月的薪水,而且还不开给我介绍书。”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亲爱的,你知道不开给我介绍信会有什么后果?我很难找到别的工作了。”
“爸爸怎么做事都这么不讲情义哪?”嘉莉塔哭泣着说。
这是个愚蠢的问题。她知道父亲一向喜欢独断独行,假如有人反对他,他就会暴跳如雷,加以报复。
突然她想到一个好主意。 “你不用担心介绍信,亲爱的达茜,”她惊喜地喊着:“我可以为你写一封!”
达森小姐不禁笑了起来,然后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你也可以呀,我怎么从来没有想到这一点。”
她们彼此互相注视着,心理想着,这么一来就有办法对付穆尔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