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春梦?结婚?那么他还是有过自己的新婚之夜吧!
突然的清醒让左光平狠狠的猛力摇头,顿时一只带着哀怨的眼眸浮上眼前,他清楚的记得那双大眼的主人是他新婚的妻子,可是该在他身旁的莹莹呢?怎会一大早就不见踪影?
继续摇着脑袋,他想下床找人去,可他才把被子一掀而已,床上的血渍却要命的映入眼帘。
“我是处女。”温昱莹哀怨的声音飘忽的进入他的耳朵。
“是二度贞操吧?”自己嘲讽的声音也随着重回记忆。
然后他想起自己残忍的说:“算了吧,中山北路或者万华老街做一片处女膜不过叫价五千元,我就不相信那点钱,你温大小姐出不起。”
他最后的记忆是自己撕碎莹莹的衣服,然后蛮横的强占她,以野兽般的行为占有了她。
喔,该死的,我怎么可以……悔恨爬上他烦躁的心,他用力的爬了爬原本就很凌乱的黑发,然后跳下床想找温昱莹,向她道歉。
床上的血渍正是她清白的象徽,他怎可卑劣到误会她对自己身子的洁身自爱?
“莹莹?”他大声的叫着温昱莹,但回答他的是满室的寂静。
该死的,她到底跑到哪里了?
头一回,左光平懊悔透了自己冲动的行为,所以他愈想就愈心急的想找到那抹脆弱的身影。
“莹莹?”他敲着浴室的木门,一下又一下的,确定没人回应时,他才准备要破门而人。
左光平奋力的推开浴室的门,可是迎接他的却是浴缸旁,那件被女主人脱掉的睡衣。
“喔,天啊!”他迅速的移到浴缸旁,弯下腰,用颤抖的手拾起那件既破碎,又沾血的破布。
那湿透的破布上头不但沾有血渍,还混有温昱莹的体香。左光平将之放到鼻头前,用力的嗅着上面的气味。
“老天爷,我到底做了什么?”他不可置信的低语着,字字都狠狠的敲打入自己的心中。
忽然他想到昨天有见到郑韵如和莹莹的哥哥们帮她提了好几箱的东西放进衣柜里。他告诉自己,要是东西还在的话,那就代表她可能只是到附近买早点,马上就回来了。
一想到这儿,他动作迅速的连滚带爬的冲回自己的房间,用力拉开第一个触手可及的衣柜。
第一个衣柜全是放着自己早已折叠整齐的衣服,没有那几只皮箱的影子。
第二个衣柜则是空荡荡的,半点东西也没有。
左光平剩下的希望全放到最后两个衣柜了,他不敢想若是全都没有的话,他该怎么办才好?
他害怕的轻拉开第三个衣柜,果然让他见到好几只大皮箱,但他晓得这些全都是好几天前就先放进去的,所以昨天放的皮箱还是不在这里头。
最后一个了,他开始喃喃的对着上帝祈祷着,期望这个恶梦千万不要成真,但他随后的呆滞足以昭告全世界,莹莹的那只小皮箱和手提袋同时都消失在眼前,这也就代表她人也跟着消失不见。
哈哈,他是该笑的,毕竟没有多少个结婚不到二十个钟头的新郎官会被“始乱终弃”的抛在新居里,看来,他非常有可能被列入金氏世界纪录,因为他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最佳案例咧。
颓然的坐在空荡荡的衣柜前,左光平失去惯有的冷静,他不知该如何找回妻子,还有该怎么向岳父、岳母承认自己气跑了他们温家的宝贝女儿呢?
这一切都是他自个儿惹出来的祸,而且,他在这极短的时间内根本就不可能去昭告天下,他要寻找逃妻,毕竟这种脸他丢不起呀!
莹莹。你到底去了哪里了?
第七章
温昱莹离家出走后,连郑韵如都不敢联络,只因她生怕会牵连到郑韵如,再加上实在不愿意被家人或是左光平找到,所以她也不敢出国避难,于是,她在走出左家跳上计程车后,也只是呆滞的告诉计程车司机,送她到台北车站。
茫然失措也不足以形容她现在的心情,空旷的台北车站,变动不停的火车时刻公布栏,所有的茫然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
该到哪里?不,应该说,她该何去何从?她连个目的地都没有,对她而言,那上头所陈列的地名都是那么熟悉,可是却又如此陌生,因为曾环游遍全岛甚至世界各国的她,直到今天还是第一次单独行动,没人作陪。
“小姐,拜托拜托,我有一张自强号往台中的车票,因为临时有事不能去,可是……”一名慌慌张张的女孩拱手作揖的直拜托,温昱莹想都没想的摇手打断她。
“卖给我。”她不晓得自己去了台中能做啥事,可她还是决心帮自己,也帮眼前心急的女孩。
“啊?”女孩不晓得怎会遇上一个好心人。
“卖给我,多少钱?”说着,温昱莹便低头打算掏钱包拿钱。
原本心焦如焚的女孩不禁上下打量她了。
“你也是要到台中?”她忍不住的问道。
“嗯,随便走走。”温昱莹绽出一抹鼓励的笑。
“喔。”女孩受到温昱莹天使般的脸孔迷惑,乖乖的把手上的车票递到她手上。
“谢谢,一千元够吗?”说着,她给女孩一张千元大钞。
“呃,不必这么多。”女孩又把手上的钱还给温昱莹。“算了,车票送你好了,反正是我自己派不上用场的。”
“那怎么可以,”温昱莹摇头,依旧把手上的钞票硬塞进她的手里。“我只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你。”
“说吧。”萍水相逢,女孩知道眼前这位美丽的小姐不会叫她杀人越货,所以也很慷慨的答应了。
“不要说你曾经在这儿见过我。”温昱莹提出了她的要求,这也是她的先见之明,因为她晓得家人在找不到她的情况下,一定会报警处理,届时要是被人知道她曾搭车到台中的话,那么想再找到她的落脚处就容易很多。
“这有什么困难的。”女孩一点都不认为这要求有多不合理,所以便很干脆的点头答应。
“谢谢。”轻扬起浅笑,她发现并不是陌生人都是坏人。
“呃,我想你该进去月台,时间快来不及了。”女孩突然有点舍不得的说道,眼前的小姐是如此甜美可人,别说男人会喜欢这样的女孩了,就连她见了都为之深爱着迷。
“谢谢。”再次的谢谢她,温昱莹扬手向她道别。
一个旋身,她身上带的清香飘散在空气中,卖她车票的女孩不禁愣住了。
她真的是人吗?女孩忍不住这么想着,微鬈的长发飞散在姣好的背影上,像个落尘的天使。
女孩低头看着自己中性化的打扮,不禁叹了声。
她心想,若是老妈见到这位小姐的话,岂不是更会唠叨我的男性化了吗?唉,天底下怎会有如此出尘的女孩?真像个天使。
孤单的温昱莹一路上一直把落寞的脸颊贴在冰凉的玻璃窗上,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单独搭火车,第一次单独出远门,第一次如此无所适从,第一次……
她身子还因为昨夜被粗暴的对待而不适着,可身体上的不适远输给心灵上的伤痛,昨夜左光平的指控犹言在耳,一遍遍的回荡在她耳际,让她无法控制住自己。
“你已经嫁了人,许给左家了,所以不论在左家受了什么委屈,你都必须自己想办法克服……”父亲的话伴随着心里的难受也同时回荡起,温昱莹闭上眼,强迫自己忘了一切,可内心的煎熬却不容许她轻易淡忘。
有谁会想她、挂念她的失踪?呵,大概只有韵如这位好姐妹吧?
匆促的离开,她连韵如也不敢通知,就是生怕会连累到韵如,再加上她根本也不晓得自己的落脚处到底会是在哪里,所以根本无从告诉韵如。
等安定下来以后再说吧!她相信韵如会原谅她的不告而别。
那……左光平呢?心底的小小声音又作祟的响起,温昱莹狠狠的猛摇头,试图想摇掉那般啮人的痛。
他……大概不会想自己吧?左大律师何患无妻,他想要什么会没有?她的离开对他而言大概也只是少了平日羞辱的对象罢了,所以温昱莹相信他压根就不会想她这位尚未登记入籍的新娘。
温昱莹低头看看手指,修长的手指上不见任何戒指之类的东西.她的左手腕上也只有一只她母亲在她出嫁之时替她戴上的翡翠镯子,其余累赘的装饰品,她早全都丢进手提袋里,而那位应算是她夫婿的左光平,什么东西都没送她,连个婚戒都没有。
“台中,台中站到了,请要下车的旅客赶快下车,本列车的下一个停靠站是彰化……”列车小姐好听的声音提醒所有想要下车的旅客动作要快些,而她的声音也提醒温昱莹目的地到了。
随着拥挤的下车人潮,温昱莹提着两个行李,一手抓着车票,小心的踏上月台,然后又跟着移动的人群,往车站的出口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