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他低哑重复,身下的欲望是多么地渴望着她。
"不……不可以,你不可以碰我……"她拼命挣动。
聂骁全身散发出来的强烈欲望,让珉儿害怕。她的心脏跳到迹近衰竭,脑子更被那烈火狂烧的感觉填塞到无法思考的地步。
她好难受!
聂骁看出她的不对劲,他对她轻哄:"别怕,我知道你敏感,但只要你放轻松,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他一直轻吮着她的唇、眼、额,试图松懈她的恐惧,然而也间接给了她些许的保证。
"我不……不可以……"
她的身体好像就快燃烧起来了,而体内更有一股莫名的潮浪威胁着要爆发。
怎么会这样?
此刻的她,已无多余的能力去思考,哪怕是呼吸,就好像能耗去她所有的精力似的。
聂骁利落地除去两人的衣物,他不停地亲吻着她细腻的肌肤,粗糙的指节更霸气地浏览着她天真未凿的全身禁地。
最后,在他认为珉儿已放松到能接纳他的时候,他便毫无保留地挺身,要了她。
???
窗外透进冰凉的蓝光,珉儿知道天快亮了。
她缩在聂骁身前,醒了好一会儿,身后虽然传来他沉稳的呼吸,可她却还是一动也不敢动。
一切似乎来得太快了!
她至今仍无法相信,自己竟然和他有了……肌肤之亲!虽然床角那块染有血渍的裙片,和身下传来的阵阵酸痛已告诉了她这个不争的事实。
可他是那么恨她的呀!却为何又要了她?珉儿迷惑,又忐忑。
她试着缩回被他握在掌中的手。
"醒了?"
聂骁低沉的嗓音突然自背后响起,珉儿顿时僵住。
他放开她的手,揽住她的腰,接着将她翻转面对自己。
"还怕我?"他细凝着她,目光留连在她细致的五官上。
"……"珉儿低下头不看他。
他轻抬起她的脸。"看着我,告诉我经过昨夜之后,你还怕我吗?"
珉儿没有回答,可一想起昨夜的情景,她的粉颊上便不自主染上一层红晕。
聂骁轻笑,他以初生胡髭的下颚抵住她柔嫩的颈项,吻着。"我,有没有伤着你?"
一整夜,他虽然很努力地控制自己,但还是不确定自己是否在激情之余,伤到她柔弱的处子之身。
而且,他也很惊讶自己竟然会抱着她入睡,他从来没有在女人身旁沉睡的习惯,可是他这次却破了往例。
珉儿拉着锦被困窘地摇了摇头。半晌,她缓缓抬起眼问道:"我……想知道,为什么?"
聂骁脸色微沉,他不语。
珉儿追问:"我想知道,为什么你--唔……"
他突然吻住她,久久才放开。直觉地,他不想现在回答这个问题,因为那复杂的答案他仍未理清,所以不轻易出口。
"你……恨我的不是吗?"珉儿细喘,她不想放弃。"还是这只是你的……报复?"
她紧紧凝睇着他,虽然她不想从他口中听到肯定的答案,但她终究还是问了。
聂骁的表情骤时冷了下来,他眯起眼望住珉儿,片刻,他突然掀开被子,下了炕床。
他掀被的动作带来一阵凉风,珉儿缩起身子,并别开眼,不去看他未着寸缕的伟岸身形。
聂骁穿上衣袍,并不带感情地说道:"天亮后,我带你下山一趟,你准备准备。"
下山?
珉儿不知道聂骁为什么要带她下山,但绝对不是要放她走。这一点她是十分清楚的。
第八章
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直到马儿进入距离狠狼山五里处的一个边界商镇。
"朝阳镇?"珉儿望着镇口的牌坊,跟着低下头喃喃自言。
她记得,重云山庄拥有的两个豢马场,一个就在朝阳镇。那么大哥他现在会不会也在这镇上?
不!不可能!现在并不是运马的季节,而且他也不会晓得她在这里,所以……
瞬时,聂骁搁在她腰上的手臂突然收紧,珉儿被迫撤离沉思,她抬起头,而马匹也在同时间停了下来。
他们停在一处店铺前,店头摆挂着各式木制的器具,明显说明了是户木器店。
聂骁先下了马。
"下来!"他朝珉儿伸出双臂。
珉儿犹疑了会儿,这才让他抱下马,他抱着她进了屋内,并熟门熟路地让她坐上一把扶臂椅。
"啊!是聂爷啊!这会儿生意是做到哪儿去了,怎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你了?"一个六旬老翁自屋内踱了出来,他拍拍手上的木屑,中断手边的工作。
"去了江南。"聂骁回道。
鲍老儿是这木器店的老店主了,鳏居一人,聂骁的花架花具全是和他订的,而他也以为聂骁是名贩卖药草的商人。
"江南呀!生意可好?"
"过得去。"聂骁摘下狐裘帽。
"那倒也是,如果说好得不得了,那江南不都个个成病猫了。"老人笑得咯咯响。"聂爷这回来,是想订些什么?花架嘛,我后头倒有一些杉木……"
"这次不订老玩意。"
"咦?那订什么新玩意?"
"拐杖,她用。"聂骁望向珉儿。
"姑娘用?"鲍老儿瞧了瞧珉儿,原本他以为她只是累了正坐着休息,没想到……唉!可惜,真可惜!"
"拐杖?"珉儿看着聂骁。
他是为了替她订拐杖才带她下山的吗?她讶然。
聂骁又对着老人说:"鲍老,杖子就依她的个儿做,料用最好的。"
"杖子是量身订作的好,鲍老知道,正巧我里头还有些上等榉木,一定能合姑娘的意的。"老人脸上牵出数道深痕。
"就这样,我有事先离开一会儿。"聂骁瞥向珉儿,冷冷交代:"你待在这。"
说完,聂骁便走出木器店,珉儿盯住他的背影好半晌,这才回过头,没想到鲍老儿才一会儿功夫就已搬来他嘴里说的上等榉木。
"姑娘能站吗?"
他笑问。
珉儿摇了摇头。
"那没关系,我量量便成。"
接着老人便开始他做惯的工作,他量珉儿的身长、掌宽,一会儿又拣着木料,珉儿盯着他忙碌好一会儿。
终于,他歇下手。
"这样就可以了,木料我选轻点的,你一定顺手,待会儿姑娘同聂爷说三日后取货。"他又忙不迭地将木料搬进内院。
珉儿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消失在屋内,不出所料,他又立即探出颗花白的头来。
"姑娘现在使用轮椅吧?"他问。
珉儿点头。
鲍老笑着缩回头,他在屋内喃言:"我就知道,既然如此那不如让你试试……"
他话还没说完,人就从内院推来一辆轮椅,椅子的木包犹新,而且还飘着淡香。"这椅子是镇里的大户订的,刚刚才完成,鲍老想请姑娘帮忙试试。"
"我?"
"鲍老做了这行数十年,组这椅子还是头一回,姑娘就当帮个忙,要不然咱这老招牌可容易砸的。"老人央求。
"嗯……如果鲍老不嫌弃。"举手之劳,珉儿答应。
鲍老儿搀着珉儿坐入轮椅内,推了两三步。"不如姑娘自个儿到外头试试,巷子口有个大市场,现在人不多,你可以到那儿绕绕,回头再告诉我,成或不成。"
"出去?但是……"聂骁要她待在这儿……
"没关系,我会向聂爷说,只要不走远,人是不会不见的,去吧。"他将珉儿推出屋外。
"我觉得还是……鲍老?"珉儿再回头时,老人早已走回屋里。
只是试轮椅,不离开眼前的巷子,他应该不会怎样。珉儿暗忖。于是她开始试着轮椅--
"刨工好,坐得舒服,重量也轻……"
她推着轮椅到了巷口,正准备回头--
突然前方闪过数道人影,几名壮汉骑着马打巷口经过,珉儿先是一惊,然后一愣。
"这是?"方才的影像逐渐在脑里清晰成型,珉儿唇边缓缓露出一抹无法置信的笑,她立即推着椅出了巷子。
是山庄的家丁大哥们!她望向留下烟尘的人与马,眼珠子更眺向马队前方带头的人。
黑袍子……及肩黑发,那熟悉的背影分明是……
"大哥!是大哥!"珉儿轻声喊出,她眼里盈满激动的水气,两只推着木轮的手已不住地发抖。
她没想到会再见到裴颖风,她想他、也想爹娘……更想回家!离开山庄十余天了,他们急吗?想她吗?还是根本还不知道她不会再回去的事实了?
珉儿掩住嘴,不想让哭泣声逸出唇间,她两潭汪汪的雾眼始终紧锁着不远处的人影。他们停驻在一家客栈前,人正准备进入客栈……
"……大哥。"她哽咽,手下更忍不住推了两下木轮。
他们不是路过,难道是来找她的?如果现在她到客栈去,是不是就能回山庄了?
她忍不住痴想,但这念头却也在一个影像飞掠过她脑际的同时,瞬间打消。
不能!她不能去找大哥,如果她逃了,聂骁说什么也不会放过她、放过山庄,她不能让山庄面临厄运,更不能让大哥陷入危险。
所以再怎样,她都不能走,一步也不可以离开聂骁!回去,是再也不可能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