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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他坚持不透露她的行踪给侯爷知道,侯爷是拿他没办法的。但当冷如风看到侯爷知道莫念慈走了的表情时,却巴不得自己从没做过拆散他们两人的事。那时,侯爷眼中出现的,居然是伤心莫名和无法掩饰的痛楚。

  而一切的情绪,在得知莫念慈是跟着纪蔚然走后,全换成了不可思议的狂怒,书房内的东西,可摔可砸的无一幸免,全成了一堆破烂。至此,冷如风终于肯定了莫念慈在侯爷心中的地位。

  之后,连饭也没吃,他们就风尘仆仆地上路了。一路上侯爷没开口说半句话。除了一心一意拼命追赶的因素外,也责怪他的逾矩干涉,所以才一直不肯开口。

  “如风,”纪蔚然凑近他。“那两人怎么回事?好像不大对劲。你该不是故意陷害我的吧?”

  “你还说呢!”冷如风也低声埋怨。“为什么你不走快一点,还让我们追上了?”

  “你帮我准备那么好的马车,上头还有那么美的美女,我怎能不把握机会游山玩水一番?”

  “这下子可是玩完了。”冷如风哀嚎着。

  “念慈她……真是别人的妻子吗?”纪蔚然求证道。他可以不介意莫念慈的身世和过往的一切,但若她真是别人的妻子,那他也只能放手。

  “是啊!”

  “那你居然还让她跟我走?”纪蔚然猛瞪他。

  “这个中原因我慢慢再告诉你。”冷如风看看尚对峙着的两人,叹口气拉着纪蔚然到一旁去,给他们一个安静的空间。

  等他们谈完了,大概就知道一切都是他在搞鬼了。冷如风在心中哀叹自己的坏运道,大概不会有人感激他的用心良苦。这回他真成了猪八戒,里外都不是人,不仅开罪了侯爷,连纪蔚然也得罪了。

  “谁准你离开侯府的?”任靖杰质问着莫念慈,想起她突然消失仍有些心悸。这该死的女人,竟然如此对待他!“我说过,除非我同意,否则你永远也走不了的,你忘了吗?还是一个男人就让你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

  莫念慈讶然抬头。“侯爷的记性可真差,是您要我走的,不是吗?”

  “我何时说过这种话?”他不耐地否认。“你欠我的帐还没偿清,这么简单就想溜了?”

  “可是冷爷说……”莫念慈的话倏地止住,她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看来冷如风是真的要她离开,不惜瞒着自己的主子。知道任靖杰不要自己走,莫念慈不知该作何感想。为何他还要留住她呢?在他身旁已经有那么多的红粉知已,根本就不差她一个。也许真如他所言,她欠的尚未还清,他才会不辞辛劳地追寻她而来。

  “如风说什么?”

  “没什么。”莫念慈摇摇头。他也只是尽忠职守罢了,有什么错呢?她又何必让他们主仆心生嫌隙。反正任靖杰对她的印象已坏到极点,她没什么可损失的。

  “要怎样……”莫念慈迟疑地问道。“怎样我的债才算偿尽,我何时能离开侯府?”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走?”任靖杰眯起了眼,心中一痛。怎么了,他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再待下去,也不过是不断看着他跟别的女人厮混,重复着不属于她的伤痛。这种生活有什么值得留恋的?这些话在莫念慈心中盘桓着,就是说不出口。

  “我已经身败名裂,再也回不了家,这样的代价还不够大吗?”她静静地问道。

  “即使已经身败名裂,你也不必就这样跟着认识不到一天的男人走啊!”他气忿地说。

  “我之前并不认识纪公子,今早是第一次见面。”莫念慈澄清道。

  “你……”任靖杰呼吸一窒,怒火熊熊燃烧。“这样你还跟他走?你不怕他是个坏蛋吗?还是只要他是个男人就好了?”

  “回不了家,去哪儿都无所谓。”她耸耸肩,不打算告诉他在半途她就后悔了。“而且,纪公子说过,他要我,他不在乎我有什么过去。”

  这些话让任靖杰的理智完全丧失。“你忘了自己的身分了吗?使君有归的人还妄想什么?”

  “使君有妇的身分也没有使你却步啊1”莫念慈不怕死地说道。

  任靖杰一把攫住她。“搞清楚!”他以低沉而冷冽的声音说道。“我并不‘要’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是你欠我的!”

  “即使欠你,也应该还清了。”她无力地道。“不过是一天的时光,难道我得用一辈子来偿吗?”

  “不错,你的下半辈子都得跟我耗在一起。”任靖杰冲口而出。“你是我的。”

  莫念慈闻言一震。“我不是你的。”她虚弱地否认。“我有丈夫的,记得吗?你不能留我一辈子。”

  “那老头!”任靖杰嗤之以鼻。“在他将你和我送作堆后,他再也没有任何权利了。”

  “别人不会这么想的。”至少冷如风就不这么想,否则也不会处心积虑要她走。

  “别人的想法于我屁事!”他率直地道。

  “可我很在乎。”莫念慈直视着他。“你何必硬留住我?多得是女人愿意待在你身边,不差我一个呀!”

  “她们之中没有一个伤过我的尊严。”他更猛力地抓紧莫念慈。“你以为自己特别吗?别自抬身价了、我留下你就是为了报复,你逃不了的。即使到关外,我还是能把你给追回来。”

  “如果我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吧?”莫念慈悲哀地道。“到了阴曹地府。我就不再欠你了。”

  她的话让任靖杰心惊胆战,光只是发现她不见了,他就茫然无措,若是她死了……若是她死了……

  “别想。”他猛地出声。“即使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会找到你。”

  这些话可真接近爱的告自呀!如果他不是用那么凶恶的口气就好了。莫念慈苦中作乐地想着。

  “听到了没?”他炯炯有神的眼睛直盯着她,似乎想把这念头植进她脑海。

  “知道了。”屈服于淫威之下,莫念慈不情不愿地开口。“这意思是不是我去不成关外了?”

  “你还敢提?”任靖杰怒目圆睁。“马上跟我回去。”也不待她反应过来,他便一把将她抱上马去。

  “我坐马车的。”莫念慈小声地说道。这么高大的畜牲她从没坐过,难免有些惧意。

  “马车留给你的纪公子坐,省得他夜宿野地。”任靖杰没好气地说。

  他知道纪蔚然最讨厌坐马车了,这次若不是为了莫念慈,绝不会委屈自己做个马车夫。将马车留给纪蔚然,也算是他一点小小的报复吧!谁让他居然有胆带走他的女人。

  “至少该跟纪公子说一声……”

  “说了一天还嫌不够吗?”他酸溜溜地说道。双腿一夹马腹,任靖杰策马离开。

  他骑得飞快,莫念慈不得不紧靠着他,以免掉下马去。她不自觉的依赖让任靖杰心情愉快了些,他慢慢放缓速度,在落日余晖中漫步着。

  “你的行李呢?在车上吗?”骑了一会儿,任靖杰才发觉少了些什么。

  “我没有行李。”莫念慈小声地说。

  “你是说——你猴急到连行李也来不及收拾,就连忙跟人家跑了?”任靖杰声音提高,生气地说。

  “我没有行李好收拾。属于我的东西,只有身上这套衣裳而已。”其它的都是任靖杰买的,她怎能带走?

  她这一说,任靖杰才发现她身上穿的,正是她被他带回来时的衣裳。不知为何,这让他心中一痛。

  “我给了你许多东西,你居然连一项也不肯要?”

  他的声音有些怪,莫念慈由他的怀中抬起头。“我没有资格要呀,我是什么身分,怎能拿侯爷的东西?”

  他的手圈紧了她。“你是我的。”他再一次强调。

  “什么东西也不带,到了关外你又怎么办?”

  “纪公子他会……”

  “够了!”任靖杰怒喝一声。“别再提他。”他再也受不了由她口中提到纪蔚然或其他男人了。她不肯拿他的东西,却愿意受纪蔚然照顾,这代表什么?难道纪蔚然在她心中的地位比他高,她才会了无顾惜地说走就走?

  “你喜欢上他了?”才说不提,任靖杰忍个住又开口问道。

  “喜欢纪公子?”讶然于他的问题,莫念慈并未马上作答。沉吟一会,她才说道:“他是好人。”只是她早已喜欢上那个强硬又霸道的男人了。

  “所以你喜欢他?”任靖杰追问着。

  “我是有丈夫的人,没有资格谈这些。”

  她不肯回答,任靖杰恨恨地揣测她的心意。这样看来,她一定是爱上纪蔚然了,否则怎会跟他走?自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却得使出强硬手段才能留住她,在她心中怎会有好评价?可恶!可恶透了!于大任是她丈夫,理所当然能得到她。而纪蔚然是她心之所爱的入,自然也在她心中占了一席之地。那么他呢?名不正言不顺,又得不到她的感情,又能留住她多久?终有一天,他会失去她的,他就是有这个预感。想到这,任靖杰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抱紧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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