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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于走廊上,秋晨实在害怕狄克又会在大门口开车等她,因为她不知如果现在遇到 他,自己的情绪是否仍能自制。
她缓缓走到大门口,小心翼翼地望了一下──没有。好险!她在心中暗嘆一口气, 感谢狄克今天并未心血来潮地到门口接她。
她不敢在路上逗留,匆匆地回到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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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大门,秋晨抛下课本,重重地坐在沙发上,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急急地打开笔 记本,阅读着其上的资料。
「霍克」狄克?梭登?威克非今和石油大王千金卡琳?夫斯曼,偕同前往沙乌地阿 拉伯。
社交界第一宠儿狄克,近和女星海伦?凯菲尔交往频繁,但他们皆否认有亲密关係 ,强调只是友谊往来。而据本报记者察访,他们曾在同一饭店夜宿一晚,但仍坚持只是 「巧合」。
狄森环球企业公子狄克?梭登?威克非和蒙特千金克丝,于近日出入数场席宴。才 子配佳人,门当户对,也许威克非和蒙特将合併其企业。
秋晨抖着手翻阅着这些资料,泪如雨下。还有许多也是关于狄克的花边新闻,满满 的一本,甚至有对他的特别访问。有句话,特别映入她眼帘:我轻视所有的女人。
她可以想像他讲这句话的态度,而此话似乎不影响他的魅力,照样有一大箩筐女人 愿意对他投怀送抱。自己也不就是臣服在他与众不同的吸引力之下的吗?唯一的异点是 ,她塬来不知他是个花花公子!
等到那厚厚的笔记本被她从头看到尾,她的眼泪已可以盛盆水了。
秋晨趴在沙发上痛哭,泪水如洪水决隄般地奔流而出,她在心中自己笨、自己痴 、自己傻!老早就该看出来狄克是个玩世不恭的风流公子;从他的行为、举止看,也早 就应明白他是个调情高手;尤其是昨晚宴会上,那些千金小姐们看他的眼光!
更糟的是,他那句话──轻视!
但如果他能爱自己,秋晨想,纵然受他轻视也无所谓。她能如此嚥下自尊,最主要 的塬因,是她已经爱上他了!可是,他能爱她吗?别说是爱,就连基本的尊重都做不到 。轻视──便是没有尊重!
他对她,恐怕只是一时的兴趣吧?!就像他对其他女人一样,时间过了,就弃之。 绝不可能天长地久,他只想曾经拥有吧?
他可以对自己的情感收放自如──其实就因为他根本就没感情吧?而她不行。她不 是那种潇潇洒洒、说走就能走的女孩,一旦将感情放下,她便没有拿开的能力了。
秋晨无力地走回房间,瞧到了摆在桌上的那瓶香水。她清楚地记起,昨晚他坚持送 她时,眼底所流露出的温柔;但那不只是对她,对每一位女性,他都能如此吧?!
一阵强烈的嫉妒又佔据了她的心头。
嫉妒什么?!她在心里暗自己。有什么好嫉妒的?她有什么资格嫉妒?
如果……如果她现在收回感情呢?不,太晚了!她已经死心塌地的爱上狄克了,就 像上了瘾一般。
可是爱多深、伤就多痛,她不愿意有桩不可能有结果的单恋!
要抽手已太迟了,如今只有设法不再爱下去,以长久的时间抚平心伤,除此之外, 别无二法!
打定好主意,她决定少和他见面,能避免尽量避免!而且要有样能随时提醒她的东 西──她走回客厅,拾起那本笔记,出门往书店去。
对!有了这些影印好的资料,她相信绝对能克制自己的情绪。她是否该裱框、装褙 钉在墙上?想到此,她不禁露出从学校回来的第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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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无事地过了两天,狄克一直没来找她、也没打电话,或许真的让她给料中了─ ─她对他的吸引力已经消失。如果真是这样,就维持着吧!对自己、或对狄克都好。他 不来找她,她也不去烦他,姑且就当作漫长人生中的一个恋情小插曲吧!
秋晨似乎真想透了,短短的两天,她的一切日常生活,都已回復为往常的模样了。
但她最明白,这只是表面功夫,假使狄克又再度在她已暂时获得平静的心湖上投下 石子,恐怕此次所掀起的,是轩然大波!也会将她两天来的努力,摧毁殆尽。
这两天来,她让自己忙得无暇去想狄克。吃饭、整理、清扫、买东西、看书、听音 乐、弹琴、上课、睡觉……等,反正就是使自己累得半死,再也没有精力去思考别的事 。虽然这是一个最笨的方法,但它却最有效。
秋晨的确没空去想狄克,甚至有时会忘了有这人的存在;但在稍有閒余时,她的脑 子仍满是他。
已经两天了,她的心绪已不再混乱。
偶然间,她抬眼望向日历,十月叁日。昨天她接到奶妈欣喜若狂打来的电话,告诉 她说她和麦肯将于一星期之后,也就是八日举行婚礼,虽只是简单的公证结婚,但希望 秋晨也能来参加。
她由心底祝福奶妈的婚姻美满,虽然她已结过数次婚了,但秋晨由衷盼望这是奶妈 这一生中最后的一次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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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又过了四天,明天即是奶妈的婚礼了,而狄克仍未再出现。
这样也好,她想。也许当他们再次见面时,她可以用「朋友」的心情去看待他,一 个「普通」的朋友。
以这样想法,她又安安稳稳地睡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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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起床,秋晨换上一袭洁白的洋装,将她乌黑的秀髮衬得更加亮丽;她只礼貌性 的在唇上涂一层不能再薄的口红,但却益发青春、秀丽。而那也是最符合她的形象。
测测时间,也该走了。
她出了门,转身将门锁好,心中却一直在思考,要是在婚礼上碰到狄克,她是否也 能学他以泰然处之的态度来相对呢?
想着想着,她不知自己已走到道路上了。
由于她低着头,没看到在她前方数步有一人正有趣地瞧着她。
「抱歉!」秋晨勐然撞到那人,但基于意兴阑珊,只道个歉,头也没抬的便要从此 人身旁绕过。
「等等!」那人挡住她的去路,语气中充满笑意,「撞到人只随便道个歉,头也不 用抬的就行了吗?」
这是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还未等她抬头,那人又开口了,「真是的!这种道歉方式太没诚意了。真不知妳的 老前辈是怎么教导妳的?」
「狄克!」秋晨抬起头,吓了一跳。
「嗨!」他的皮肤更黑了,笑时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那种又帅又孩子气的笑 容,令秋晨的心跳差点掉了正常节拍。但她及时以家中那份资料来提醒自己、保护自己 。
「嗨,好久不见,你到哪儿去了?」秋晨以十分冷静的口吻问。
她冷淡的口气,使狄克不禁蹙起双眉。
「妳怎么了?」他关心的问,「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我很好。」
「是吗?」他怀疑的看看她。红润的肤色及晶莹的大眼睛告诉他她没撒谎,可是那 语气……似乎是无力的。
「我真的很好。」
「喔。」他的神情似是关怀,如深潭的蓝眸,充满柔情的注视她。
秋晨不敢看他,怕自己辛苦建立起的防御,会因此融解。
「来,上车吧!」他伸手要去拉她。
「不必了!」秋晨急急地躲着,她看狄克一脸疑惑的样子,又补充道:「我自己去 就行了,不需麻烦你。」
「麻烦?!」他仰头大笑,「塬来妳是怕这个。多一个人或少一个人坐车,不会有 多大的差别。」
「没关係,我还是自己走就好了。」
「上车吧,妳现在走去恐怕会迟到喔!」
「可是我……」
「妳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坐我的车,何必要这么推让?」狄克百思不解的说。
「我……」她实在不晓得要说什么才好。
狄克嘆了一口气,「好吧!如果妳不愿坐车的话,我陪妳走路好了。」
「可是你会迟到啊!」
「妳也会!」他的语气坚决。
「这……」秋晨为难的看着他。
「我们还是坐车好了,要不然奶妈和麦肯会生气的。我们不应该在这么重要的典礼 中迟到,那是非常不礼貌的事,对吧?」他问,见她困难又勉强的点点头。「OK!那?W车吧!」他拉她坐上那部保时捷。
坐上车后,秋晨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发动车子,一句话也没说。
「妳怎么了?变得好沉默,才一星期没见,妳就又老成了好几岁。」狄克戏嚯道。
秋晨只是静静地看他一眼,脸上毫无表情。
「好啦!不要生气,我道歉。」他一手握方向盘,一手作抱歉的手势。
「道什么歉?」
「妳不是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
「有。」
「我说没有。」
「一定有的!」
「没有!感觉的人是我,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才怪!」
「那好,你说我有什么可生气的?我不是那种动不动就发怒的人。」
「妳是在生我的气,」狄克趁红灯时,端详了她一番,「气我不告而别,对吧?」
「我没生气,更不会为了这种事而动怒,那不值得。」她的声音冷静而自持,冷静 得令他有点害怕。
「妳怎么了?」他感到她不对劲。
「答案依然相同,我好得不能再好了。」她设法使自己的声音找回了一些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