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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的人……和我认得的是同一个人吗?」安诃远五官呈现不自然的扭曲,相当难以理解的问。

  「怎么武相大人这么在意这件事,莫非有什么隐衷要说?」席斯马上靠过去。

  「当然是——」

  「安兄,刚刚的情况你看得明白,三思而行会比较好。」手指耙梳过散扬的红发,繁澔星一派气定神闲的提醒。

  「澔星,请不要干扰正要进行职责的我,武相大人你安心吧,有什么事你说,任何跟夏有关的,再怎么难以启齿不可告人,我都相信。」席斯不忘用力再拍胸保证。「放心,有我在,一切都不用担心,」

  是吗!面对兴致勃勃,彷佛极欲听到什么秘密的大神官,不久前还被火焰力量摧残的像泡水尸,从头到尾说话不著边际、行为不切实际,安诃远实在不觉得对方是能靠的对象。

  「其实……我是想说……关於、关於嘛……」看著认真点头倾听的大神官,安诃远兜著话。

  「关於舞天飞琉的来历是吗?」

  「是呀、是呀。」安诃远一副自己真是太健忘的样子拍著头。

  「哦,那真是洗耳恭听了!」

  「呃……」看著笑容灿烂的繁澔星,安诃远睁大眼。

  「说吧,不用客气。」

  「不,这个……」

  「我也好奇,就我听到的说法,浪·涛令之主的身份来历很神秘呢。」席斯也不忘贡献他所知。

  「有人说她是西海皇帝的私生女,还有人说她不是出生在人界,更有人说她与妖魔界的人有勾结,一些在人界犯事的妖魔不乏她私下帮忙解决,总之关於她的传言不少。」

  「哎呀,真是一个复杂的人,相信南海皇的武相,一定能提供较正确的解答吧。」

  面对两张和蔼的笑脸,却是紧迫盯人的眼神,安诃远只有一种落入圈套的感觉!

  「我所知也有限,只怕无法满足你们太多。」他只好认了。「舞天飞琉确实不是出生在人界,而是另一个三界。」

  「另一个三界!」席斯讶异。「畏界、修罗界、妖精界组成的化外虚界!」

  安诃远颔首。「传言舞天飞琉有一半修罗界的血统。」

  「半神魔人的血统!」这一点让繁澔星和席斯都一愣。

  「至於她是否南海皇帝的私生女,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南海皇帝相当维护她。」

  「其它呢,关於她和妖魔界有勾结的传闻是怎么回事?」席斯问。

  「这是有心人渲染过度,四大海域的子民都知道,浪·涛令之主有妖魔界的朋友,却都是领受钥之印生活在人界已久的妖魔们,而且听过一个与西海皇亲近的贵族说过,教授舞天飞琉能力的启蒙之师还是妖魔界的人,来历非常大。」

  「看来她与妖魔界的人渊源还真深呀。」澔星似笑非笑,身为四季司圣他对妖魔可过敏。

  「这么一个独特身份的人,当初怎么能接掌得了西海皇的权相?」席斯颇感困惑。「尤其她接权相之位时还没得到浪,涛令,不但年少身份又敏感,要接这么一个大位,她的资格太薄弱了!」

  协助过甚多国家的神学院上轨道,其中不乏海上国家和一些海上的零星小城,对这些事,席斯多少听闻;就他所知,西海皇朝内的朝臣们也都互斗的暗潮汹涌,在当时要竖立一个年轻少女当权相,震讶之程度不言可喻。

  「我想与海上大贤者力挺有关吧!」

  「海上大贤者,马罗克洛。此人不是不喜欢过问世事?」怎么会干涉西海皇的朝务。

  「你认得此人?」澔星问道。

  「曾听大司圣提过,这个人可让大司圣念念不忘。」

  「哦,能让老头念念不忘的,那人欠过老头钱还是人情?还是有过什么赌约忘了还?」

  「你能想的答案只有这些吗?」

  「按老头的性格推想,我想不出其他的。」

  「这一次你就猜错了,因为大司圣每次说起此人,就会表情沉重的望著上空,眉头纠结成两球,接著嘴角抖两下,眼睛还有点泪光的感觉。依我的推想嘛……」席斯摇头晃脑的,一副高深样。「应该是老头欠了他不少钱,才会年纪轻轻就躲到光城圣院来,然後一想起就垂泪呀,痛心当年丢了这么多钱,好几次听老头的口气都是很年轻就认得这个人。」

  「高见呀。」澔星第一次改用佩服的神情看著席斯。「老头的脸老盖在那头白发、白眉、白须下,满脸白毛,我都快忘记他有五官了,你竟能连他眉头纠结两球、嘴角抖两下都看到了,真是观察入微呀。」

  「感谢赞美,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老头的白毛造型暂时消失,五官之清楚,毕生难忘呀。」

  「还是那德性吗?」大司圣的模样,年少入光城圣院时他见过一回,当时在场之人无不错愕,之後,对方神奇的在一夜间盖了满脸须发。

  「那种长相恒久不变,没老也没变化,真不知该同情还是叫保养有术。」

  「以他的地位,有那种长相,蛮该同情他。」澔星发挥少见的善良感叹。

  「大司圣长得很可怕吗?」见他们一人一句的摇头,安诃远好奇。

  「他——可怕!哈哈!」席斯忽然大笑。「确实也算是另一种可怕吧!」

  「总是上司,给他点面子。」澔星对安诃远绽出白的发亮的牙齿,可以知道他也是笑的咧开嘴。「总之,大司圣的真实面目呢,一见到会让你所有的景仰付诸水流,真是相见不如传言,听听就好。」

  「难道……名满天下的大司圣……长得这么可怕!」安诃远拧肩念著,哪天真该好好瞧一瞧这位四季司圣的长官。

  「对了,後来呢,难道就因为海上贤者的介入,众人这么简单就接受了让舞天飞琉接掌权相一职?」繁澔星转回正题。

  「海上子民对马罗克洛的尊敬不亚於浪·涛令之主,有他的一句话胜过他人的千言万语。」

  「为什么马罗克洛这么支持舞天飞琉?」

  「听说大贤者与舞天飞琉的母亲关系匪浅,再说接受权相一职前,舞天飞琉在各个海上国家的长者见证下,接受大贤者的考验,证实她能力过人,西海皇帝才能独排众议,立她为权相。」

  「这么说她是凭真本事得到权相之位。」想起日前那场交手,异灿的眸彩跃动在繁澔星眼中。

  海上皇朝中,权武文三相,各执一方重权,武相掌管军权重於悍守国土,文相重於国内决策大事,权相除了负责国内治安之危还负有汇整文武两相的决议,做出最後定夺,可以说三相中,权相的位置最为枢纽之重,这样的大位一个年轻女子竟能通过考验胜任。

  「看来……舞天飞琉很有意思。」第一次,繁澔星对这传言中的人,出现了任务之外的兴趣。「体内有一半修罗界人的血统,自幼受妖魔启发,最後浪·涛令认其为主,这样的人……心思不简单才是。」

  「无论浪·涛令之主来历有多么受人非议,她能被浪·涛令接受,就绝对不是个邪道中人。」安诃远严正道。

  「嘿嘿,同样地,这样的人……受委屈也绝对不会沉默才是。」

  「看你的神情……」安诃远忐忑了。「澔星,你千万别对浪·涛令之主打什么鬼主意,尤其、尤其……我武相宅第不堪再来一次水火大战,先前的损害还有没修复好呢。」

  上回为著红发恶魔走了一趟西海云台,最後非但没见著浪·涛令之主,还一回来就见到宅第四周面目全非,最後被南海皇帝急召去问话,深恐他与舞天飞琉有了什么过节,不然对方怎么会私下找碴来了,费了他一番唇舌才得以脱身。

  「放心吧。」席斯马上为他再倒杯酒,保证道:「一切损害可以跟光城圣院请求赔偿,这裏全铲平了也没问题。」

  「真的?」安诃远松口气。

  「当然,只是无法全额赔偿,凡是哪些看不到的和不容易再有生命的,都可以赔。」

  「看不到的……什么东西?」

  「被打烂的海水蒸发後死於空气中,在圣院裏,人界上父居住的弥天之高,那裏有一大池水可以补偿,另外被火焰不小心烧死的小鱼小虾,将会由最崇高的大神官我念诵一段祝祷词,把美丽的福音带给那些小鱼小虾们,让它们得到安息。」

  「这不是根本没赔吗?」

  「武相大人,很多事不宜用世俗眼光看待,因为实质的赔偿哪比得过精神的抚慰意义崇高呢。」

  安诃远深呼吸了之後,看著席斯也咧出属於战场上应敌时的自若一笑。

  「神官大人说的是,听说神职人员更有超然的胸襟气度,对很多事物已到了一望即能以心感受的境界,所以南洋清酿与其以口舌感受,我想以心感受,对神官大人而言更是一种非凡的意境。」

  安诃远说完,大掌覆上酒壶,清香美酒隔壶由掌心汲出,一道水流清酿划於半空,接著蒸发在席斯眼前,只余酒香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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