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
「我知道,我对很多人说过,但是就属我今天对你讲的最真了!」席斯马上接口。
「这一句……」
「我了解,也一样是对很多人说过,但是话同心意份量不同,今天我的诚意简直可表白昼裏的太阳,又亮又真诚呀。」
「我讨厌……」
「我明白,你讨厌跟人家共用同样的话,但是代表友情坚定的话说来说去不就那几句,近来奔波忙碌,实在没时间翻书找新词,你就委屈一点听吧。」他已经很努力了,
「……」
「大神官,听说你酷爱杯中物,那定要尝尝我南海皇的美酒,南洋清酿,绝对和陆上的美酒风味完全……」亲自送上佳酿的安诃远,一见眼前情况,吓的大喊。「澔星——你、你想对大神官做什么——」
只见席斯霎时间被钉到墙上,好几道火箭很准的只穿透他的衣服,分别钉在双肩、腰际和双腿两旁,确实的将他提挂在墙上!
「好友你别担心,这是我与大神官友情的表现,从以前在光城圣院裏,我跟他就是交情最好、默契最足的夥伴,是吧,席斯大神官?」咧著一口白牙,夏笑的热切,望向墙上人靶。
「呃……」
「我知道,这句话不好回应,所以不经考验,就无法证明我们的好交情和默契,对不对?」
「没……」
「我了解,你嫌这几枝箭证明不了友情的坚贞和默契,太小看你了,是吧?」澔星掌中发出红炎,数十枝火焰箭矢再次化出,立於空中,箭头全指向脸色白的跟墙一样的席斯。
「不……」
「我明白,数十支零星小火箭,实在代表不了什么,只恨我近来奔波忙碌,实在没时间找更好的方法,来证明彼此友情的默契,所以我打算闭著眼睛乱射一通,凭我们过人的交情和默契,一定没问题!」
「澔、澔星,别这么同伴相残,万一出事就不好了。」安诃远忙劝道。
别闹了,光城圣院来的大神宫若死在他武相宅第,事情就大了。
「放心吧,我跟很多自称交情过人的朋友玩过很多次,十次之中只出过九次问题,没关系的,安啦!」
「幸好……还有一次没问题……呼。」席斯欣慰,以他素来的幸运,就算只有一次的机会,他也挡得了。
「那九次的问题是尸体不好处理,第十次我就知道怎么处理了。」
「什么!」席斯、安诃远同时大喊:「那十次的人都死了!」
「你们哪只耳朵听到我说他们活著。」澔星随又大力拍拍安诃远的背。「放心,真出问题,不会连累你,尸体拖到荒魁之原埋一埋,罪名就诬给那边的半神魔人,反正他们向来恶名昭彰。」不差这一件。
「澔、澔星,你讲的好自然,难道……」安诃远愕颤的望向他。
繁潞星叹口气,一副身不由己地道:「好友,人生在世很难讲,冲动下干出的事谁知道,平时多想想进退之道,预防不时之需,利己又保身。」
「利己又保身!」好可怕的回答。「所……所以你的朋友……才会……奔的奔逃的逃……」寒毛直竖的安诃远喃喃道。
「对了,白昼裏的太阳又亮又大,总是刺我眼,所以若是我失手,席斯,你千万不要怀疑我对这份友情的真诚。」说著,夏闭上眼,抬手便要号令数十枝火箭往前射去。
「我说澔星呀,刚刚是开个玩笑,其实我们的交情好像仅止於点头之交嘛,默契自然不足,拿我来试,浪费了这些火焰之箭。」席斯涎著笑脸用力扭转危机。
「是吗?」
「当然,想你在光城圣院是何等地位,以我一介小小神官,那敢攀这份交情,呵呵。」
「澔星,大神官都说是玩笑了,就别在意了,来,大家一起喝杯酒。」安诃远马上息事的缓颊。
「嗯……」
见夏终於睁开眼放下手,安诃远和席斯暗自松口气,却在这眨眼片刻,数十枝火箭全部射出!
安诃远只来得及瞠目,还来不及叫出,就见眼前红焰眩人,数十枝箭簇全射中前方墙壁,火焰之箭串成一片大火赤燃,须臾,火焰褪去,看不出有任何烧伤的人形物体从墙上滑下,安诃远哑口无言的看著这一幕!
明明是被火烘烤,人看起来却像肿胖了一倍,但是纵然涨得像头肥象,却偏偏有一种虚脱成乾的感觉,真恐怖的火焰力量!
「你对同伴下手还真狠呀,亏我这么努力陪笑。」席斯喝著安诃远送来的美酒。
「连大司圣都不敢小看你的能力,还怕这几支箭射死你!」
「呼,这酒真是独特,南洋清酿是吗,好酒。」
「早跟你说海上佳酿风情独特。」
「你们是故意玩给我看的吗?」一旁的安诃远不悦的问。
「别误会,我刚刚是真的很想射死、烧死这家伙!」只是无法如愿。
「光城圣院的人见面的招呼还真特别呀。」安诃远很闷的道。
害他还震惊的以为澔星真下得了这种毒手,尤其看著一旁没当回事,还用脚踢了踢受害者的繁澔星,安诃远再也忍不住的推开他,喝阻著。
「澔星——你、你太狠了——同为光城圣院的同伴你都下得了手,这次你再怎么威胁,我也不可能帮你!」
「没那么严重吧!」侧著首,仿佛在看一出好玩的戏。
「还不知悔悟,最可恨的是你杀人还用这种毫无人性的方法,把不好看的人弄的更不能看,让人连尸身都认不出来,简直天良丧尽!」
「喂!」
「如果不是我从头目睹到尾,谁知道这灌水的玩意是什么东西,堂堂光城圣院的大神官就这么毁在你手中,你还这么不当回事?」
「喂、喂!」
「虽然我知道你向来失去人性,但是你——喂什么——别再拍了,吓——你——你没死!」安诃远错愕的回头,看著身後拍著他肩膀的席斯。
「武相大人,我很感激你为我打抱不平,但是,」席斯凑近一张已恢复原状的面庞。「看清楚,我这张威严、神采丰朗的脸,再加上这撇养了一年的嘴上胡,当我在传道时,风靡了多少妇女,所以——」
「怎、怎么了?」更加放大的脸逼近,让笼罩在对方面庞阴影下的安诃远僵愣。
「希望武相大人你能一改刚刚说的,把不好看的人弄的更不能看,因为这句话侮辱了上天派来的和平使者,上天不高兴容易加罪人的,望武相大人切、记。」
在那迫人的阴影下,安诃远颔首,同时对光城圣院出来的人只有一种感觉,根本个个都是阴和险的组成。
「我说澔星呀,同伴相残原本罪就重,杀大神宫更不用说了,你很想继春之後,成为第二个被发圣院公文通缉的光城圣使吗?」
「春会落到被通缉,听说你席斯大神官居中做了不少,别说我没警告你,若想把我当成春,那你可要有心理准备,被圣院公文通缉的,只怕会是你席斯大神官。」
横睨著席斯谄笑挥手说不敢的德性,澔星只是冷冷问:「老头派你来干什么?」
「老头?喔,你说大司圣呀!」席斯摇摇手。「都说了我是来这暂代大神官的职缺,是圣院正式的公文,哪是老头派的。」
「我第一天当光城圣使吗,真来赴任还是别有目的,我会不清楚!」
「这一次你可真是误会了,大司圣多么仰仗你为连续屠村案理出真相,让惨案不再发生,哪还会有什么目的,澔星呀,有时候你也太多心了。」
繁澔星没说话,只是抬手,掌心再度发出红炎光,显有再来一次万箭齐发之态。
「其实是老头深怕你再惹出什么有辱圣院清誉的事,派我来盯著,我一直告诉他老人家,以澔星你这么稳重的行事作风,绝不可能会出什么乱子!」小人本性马上发挥的席斯,不忘再替自己塑造好人立场。「结果你能想像吗,大司圣竟然严格否决努力为你辨护的我,直叫说若不是学院长的命令,他绝不可能放个鬼疯子到海上放火,硬要派个人来看著你,万般委屈为难的我,只好接受了这个任务。」
听完这番话的澔星,抚颚沉吟。「没想到这一次连老头都这么受你挑拨,可见上一回跟浪·涛令之主的事让老头很火大吧!」
「这真是太离谱的误会了,我哪有能力挑拨大司圣。」席斯一副冤枉的叫。
「你若没能力,那世上就不会有『奸』这字的存在。」啐。
大司圣和席斯,前者老谋深算,後者圆滑狡猞,在光城圣院内根本是出了名的奸对奸。
「这么说大神官你算是圣院派出来监看澔星言行的人?」安诃远眸瞳亮起一丝曙光。 「当然。」得意扬声的席斯,看到夏那斜来的眼神,话锋又是一转。「但是以澔星严谨的言行、凡事踏实的个性、不骄傲、不自大,谦虚过人的情操,再加上令人景仰的风骨,这个任务根本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