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情娇俏,姿态轻松,很快感染了日新,认为世上没有什么大不了事情,跌倒大可以再次爬起嘛。
她找到一部小小手提打字机,熟练地上好白纸,替日新打求职信。
日新已经把履历整理出来,附在信上,打算明日送出。
女郎很精明地说:“代收信的是一间猎头公司,你一定会得到他们的赏识。”
日新笑了,她竟把事情看得那么容易,不过也很难讲,一个人走起运来,的确事事如意,路路畅通,得心应手。
这时电话铃响了,日新跑去听,是吴振智自温哥华打来,也只有他还记得周日新。
他一开口就说:“日新,《华星西报》上有一份工作你可暂时屈就。”
“是,我知道,宇宙公司代聘证券业人士。”
“试一试如何?”
日新笑,“得了得了,你不是已派了代表前来照顾我吗?”
吴振智反问:“什么代表?”
日新抬起头,听到轻轻关门声,女郎分明已经离去,日新怕好友怪他穷心未尽,色心又起,故只是答:“患难见真情,反正我感激不尽。”
挂上电话追出去,已经芳踪杳杳。
那天晚上是他多月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
第二天在银行区跑了一整天,回来已是傍晚,在大门口,看到一个人影,他面有喜色,边脱外套边问:“是你吗?”
那人转出来,“是我。”
日新一怔,没想到是旧女友谈彩云,半晌才问:“有什么事?”
彩云脱口而出:“你怎么潦倒至这种地步?”
日新不知如何回答。
彩云说:“我可以帮你忙吗?”她轻轻递上一张支票。
日新轻轻把她的手推开,“不敢劳驾你,你请回吧。”
彩云却硬把支票塞进他口袋,“这是我昔日欠你的数目。”然后,她轻轻离去。
日新愣愣站在门口,彩云莫非有意重修旧好?
忽然听见背后有银铃似声音:“好得很好得很,日新你终于转运了。”
日新重展笑脸,“是,我得到了那份工作。”
“那多好,”辛月儿走出来,拍着手笑,“月底你就可以搬出去重整旗鼓,扬眉吐气。”
这可爱的小邻居真是周日新的患难知己。
她随即黯然,“不过,你一走,我们再也不是邻居了。”
日新伸手拉拉她的辫子,“我可以来探访你。”
看着那一双长辫子,日新心一动。
女郎转过头来,“你在想什么?”
日新用锁匙启门入屋,一边说:“现在很少有女孩子梳辫子了。”
女郎亦笑说:“我也一早想改个发型。”
她转身进厨房,出来的时候,一手拿剪刀,一手拿着双辫,已经把头发剪短,行事好不磊落。
她笑着坐下来,“日新,工作找到了,女朋友又回心转意,恭喜你。”
日新由衷道:“谢谢你与振智的鼓励。”
月儿拍拍他的手臂,“我要走了。”
“几时再来?”
“有缘自然再会相见。”
她笑着开门自行离去。
日新比较粗心,他的目光始终没有再落到挂在房中的月历上,那画上的月份牌美女仍然看看新月微笑,可是双辫已经绞短,改了发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