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多少?”
“十块钱。”
“那么便宜。”
“我即付他三十块,叫他当场写收条。”
“做得很好。”
“我怕他反悔,记下我的车牌,哪里撞了一个大洞回来把帐算我头上,后来也不知道当时是何处来的勇气,忐忑好几天。”思敬哈哈笑起来。
“现在一切都会得应付了吧?”
“危急管理,见招拆招,过一日算一日。”
江永光笑,“来,去看场电影。”
“我情愿去逛美术馆附属店。”
心情愉快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快,他们接着又到一间光学店去参观天文望远镜,觉得口渴,去喝咖啡,然后思敬看到大堂里的钟。
下午六点了!
“不行,我得马上回家。”
怎么可能,天不知已黑了多久,小昆,一定在家等她。
思敬连忙拨电话回家,没人听,反而放下心。
幸亏小昆也有约会。
江永光笑问:“晚上很少出来?”思敬不语。
“夏季天色长,市中心有几个颇有趣的地方,我带你去。”
“一言为定。”
江永光把她送到门口,“下星期六?”
“当然。”
“今天真一高兴。”
“我的感觉也一样。”
开门进屋,才发觉小昆在书房用传真机。
“你没出去?”
小昆抬起头来,一脸笑容,“我刚回来。”,
“看到我的字条没有?”
“看到,我去过瓦斯镇希腊餐馆。”
思敬怔住,“什么,没看到我们?”
“看到,怎么没看到。”
“那为什么不打招呼?”
“你们谈得那么投机。”小昆笑不可抑,“那么高兴,我何必打扰。”
“是,”思敬承认,“他既健谈又风趣。”
“我马上悄悄离去,自寻娱乐。”
过一会儿,恩敬才问:“我没有过火吧?”
“约会个把朋友,有何不可?”
“那么年轻的朋友——”
“怎么可能算得那么准,不过是凭缘法罢了。”
“你口气老气横秋。”
“妈,很多方面,我心态比你更老。”
过一会儿,思敬问:“汝父怎么说?”
“写了遗嘱,把东西都留给我。”
“那可是要五十年后才会兑现的期票。”
“可不是。”
“他变了。”
“嗳,有老态。”
“太胖。”
小昆说:“是,我劝他无论如何减去十公斤,不爱美,也为健康,面孔似灯笼,有碍观瞻。”
“男人不经老。”
“他在办分居手续。”
思敬不再言语。
母女说起他,都当说一个外人,洪昭翔真成功。
“不久又会找到对象吧。”小昆说。
“大概是。”
电话铃响,小昆去听,叽叽呱呱先讲一大堆,然后高声嚷:“妈,江永光找。”
思敬问:“什么事?”
“说是买到一只好茶叶,明日早上送来给你品尝。”
思敬接过电话,一边问女儿:“有什么好笑?”
小昆连忙收敛笑意,“我笑了吗,对不起对不起。”一边走开,一边又忍不住笑起来。